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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扯了下唇角,眉宇间,满是疲惫,浓浓的疲惫。
“不过她的病情,真是出于我的意料之外,来得如此令我措手不及,”他的手指轻颤了起来,思维一片空白,心头犹如巨石压着,狠狠呼吸,却还是喘不过气来,以为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了,原来还是不行,还是做不到正视……
半晌,他的冷静回了一些到体内,深深吸了口气,苦笑道,“你妈这辈子其实挺不容易得,她这些年带着那么一个巨大的包袱、天大的秘密战战兢兢地活着,却没让我们察觉到异样,其实对她而言,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冷天澈看了父亲一眼,“爸,那是你太信任妈了,你对妈太好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去。”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得知那个秘密之前,他从未将母亲往那个方面联想过。
他一直以为母亲的一个完美的女人,没想到母亲也曾今有一段落魄不堪的过去。
“可是我还觉得我对她不够好,若是她真觉得我对她好,就不会瞒着我那件事了,我让她还有顾虑,若是她在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说了,闻人臻,我真不会介意随她带过来的。你妈是个好女人,她的过去是在遇上我之前发生的,若是我早点遇上她,也不会让她遭罪了,这不是谁的错,而是每个人应有的命。”
他目光定定地掠向冷天澈,字字掷地有声,随之夹杂着的是他波澜起伏的心境。
“爸,你是想要我跟闻人臻握手言和吧?”
父亲很少跟自己长篇大论,如今却要以情动人。倒不是父亲想,而是母亲想吧,父亲不过是希望在母亲最后的时间内,帮母亲完成母亲最大的愿望而已。
“你妈这个情况了,天澈,你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毕竟她是你妈。”
冷振雄苦心劝道。
冷天澈的心,跟着一凉,“爸,你明知道我跟他的这一战并不仅是……是他先挑起的……”
“天澈,爸都知道,所以你在选择应对的时候,爸并没有阻拦你任何,甚至没劝过你退让,就算闻人臻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我也没想过你在感情上选择忍让,这是不公平的,但是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小昕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深厚吗?她若是能够做到跟你妈对我一样,如今我也不会劝你放手了。天澈,你妈为我们父子付出了那么多,难道她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能帮她达成吗?”
冷振雄说的酸酸的。
冷天澈蹙着眉头,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声音也有些急促,“爸,就算我同意了,你以为闻人臻那个手段狠辣的男人,会同意吗?你分明是在白日做梦。”
他不懂,他想自私一回,为何就不行呢?他全副的精力都投入到那里头去了,为了这一次的商业战争,他几乎是耗尽了毕生的心血。
情感上他受挫了,他想在商场上扳回一成,结果所有的人都在逼自己,逼自己放手。
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理解自己,他以为,至少父亲是懂自己的,结果,连父亲都在劝退自己,他觉得这世上似乎没了一方可以供他生活呼吸的净土。
理解,父亲理解母亲,但是谁又能够理解自己呢?
忽然之间,他觉得这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似乎老天都站在闻人臻那一边,在迫使自己松手。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弟弟吗?做弟弟的就该退让给年长的吗?
幼稚吗?
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他在做那场斗争的时候,就投入了全副的身心,即便殚尽力竭,他也无怨无悔。
可是就算这样,就算输掉了一无所有,他都心甘情愿,还是没有人能够站在自己这一方?
母亲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劝自己了,说她亏欠了闻人臻,难道她亏欠给闻人臻的一定要自己来弥补吗?小昕都回到他身边去了,老天爷都在帮他。
自己何错之有?
命运,跟自己似乎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从自己知晓闻人臻是自己的情敌,还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开始。
父亲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悲哀到了极点,但又无力,对着年迈的父亲,他根本就发不起火来,以为冷宅冷清,到这里来,沾点人气,其实根本就是错误的抉择。
他不怪父亲的不理解,父亲只是爱母亲比爱自己多而已,所以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倾向母亲那一边了。
“爸,让我好好想想,”他的声音十分的低落,心情难以言喻,心里头酝酿的是凄楚,“公司还有事,你跟妈说一声我明天再来看她。”
忽然,连母亲他也不敢见了,害怕母亲也会站在跟父亲同仇敌忾的战线上逼自己,逼自己去退让,逼自己去抉择……
还好,父亲没有再说什么,他几乎是飞快逃跑的,只想离开医院。
坐在车内,他抽了五六支烟,觉得神经麻痹掉一些了。
颀长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双手作为支架,交叉叠在脑后。
父亲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母亲也是,他生气的到底是什么呢?
觉得父母不应该主动跟自己提而已,应该由自己单方面决定。
他想找个人喝酒,喝到酩酊大醉。
翻找了下手机通讯录里的人,不禁苦笑,发现回国后,大部分朋友都没怎么联系了,他想起大学时候的叱咤风云,呼朋引伴,不由叹了口气,如今自己过着的似乎快成了和尚一般的生活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打电话给了宋柯,真是搞笑,前阵子分外不待见的人,如今却想跟他见上一面,醉上一场。
宋柯已经回到a市了,其实也是刚回来没两天,住的是跟季璃昕也有单身公寓的那套小区。
不过,冷天澈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人在诱惑,去瞧瞧自己经营起来的酒吧,还真是很久没去过了,几乎都是交给酒吧里的人员在打理,其实他这个老板,还是当的很舒服的,几乎不管是。
“怎么想起我来了?”
两个人在酒吧内的僻静处坐了下来,宋柯看了一眼神色颓然的冷天澈,好奇地问。
他还不知道严可欣得了晚期胃癌,这一回回家,被晓静烦死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才没让自己窒息而亡,都说到嘴唇快破了,她就是听不进去,父亲也真是的,当初明明是说好了,自己同意出国留学,就不再干预自己的婚事。
可是,如今又横着来插手,说自己欺负了晓静,真是的,他是招惹任何女人也不敢招惹晓静的,明知道晓静对自己有意思,真要交往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自己发了傻犯了混也不会做这等蠢事。
其实,看冷天澈的神情,宋柯就知道冷天澈是有苦楚要跟自己倒腾,反正自己也烦,陪着喝两杯也不怎么反感。
“我烦。”
果真,对面的冷天澈径自丢给他一白眼,然后咕哝咕哝将眼前精致调配的酒当成白开水一样猛灌。
“这酒酒精浓度可不比白干低啊,就算我请客也没必要这么不要命啊。”
宋柯调侃道。
足足喝了十杯后,冷天澈开始有了醉意。
他的视线迷离而朦胧,可能很多事情清醒的时候要顾忌到理智说不出来,喝酒就想解了禁忌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地吐露,借酒发疯、酒后吐真言这一类似乎都是最后的表现,也是人内心烦躁的情绪宣泄。
“我爸叫我跟闻人臻握手言和,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冷天澈连续打了好几个酒嗝才问道。
“为什么?”
宋柯自认为自己不够大方,对待情敌要像冬天般的寒冷。
“他是我哥。”
这一点,宋柯早已心知肚明了。
“孔融让梨,是哥哥让弟弟的,为何要弟弟退让?”
他显然不赞成。不过也有些明了了冷天澈找上自己的缘故,同为情敌,自己比较能够理解他的思维。
“我妈得了晚期胃癌。”
他也很痛苦,若是母亲没得这样的病,他可以拒绝的理所当然,可是如今,连现实都在逼自己……他又能怎么办?
宋柯闻言,沉默下来,心里头有几分诧异,没想到回了一趟b市,回来听到这么一个大消息,难怪冷天澈无所适从,要在亲情跟爱情之间做最后一个了断。
“你打算怎么做?跟闻人臻握手言和,以我之见,就算你同意,人家也未必肯。”
就闻人臻高傲的性子,要他拉下脸,似乎难度系数极高。
“这个我也知道了,我爸只是单方面在劝我,他们肯定想先劝服我,再另作打算,毕竟有一方妥协,可以专攻另一方。闻人臻若是良心还未泯灭,迟早回来看我妈一面的。”
“这么说,你打算言和了?”
宋柯眉峰微微一挑,若有所思地反问。
“我不想,我真不想……”
冷天澈的情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