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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泪俱下,如泣如诉。
“你离婚是你的事,这是你的选择,我当初说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再说你单凭小小的离婚就想赢取我的信任,还太早了,这世上哪有这等一步登天的好事?弥补?”
他冷哼一声,“笑话。是,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弥补不了的,因为过去的历史不可能被改写。”
“退一步?”他顿了顿,声音微微杨高,“你所谓的退一步是什么?你离婚还附带条件的是不是?没诚心还想要我的原谅,你扪心自问,你这趟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别说是为了我。”
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周遭的气压,也随之骤降。
严可欣忽然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他给堵住了一般。
是啊,她此次前来,说一点私心也没,是假的。
她明明可以说,不想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怎样也开不了口。她若真这样说,在臻儿听来,定是欲盖弥彰。
“还有,”他忽然站了起来,身材高大,气势迫人,轩昂的身子微微前倾,朝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只是决定离婚,还没离成婚,没做成的事,突变很大,别急着下定论。下次见我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带着你的离婚证书过来。”
他喝完了杯中剩余的液体,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严可欣依然坐着,身子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般,起不了身。
是啊,还没离成婚呢。
就妄想来谈条件,臻儿经历了那么残酷的童年,如履薄冰地爬到了如今这样辉煌的地步,怎么能容忍旁人对他指手画脚来着呢?
惧怕,是啊,刚才,真有那么一刻,她对他生出了几分恐惧之心。
明明是自己生的儿子,她怎么会害怕呢?
闭了闭眼,身子往后靠了靠,脑海中思绪纷乱。打电话给他之前,她想了很多,还想劝他别跟天澈为难了,但是面对他之后,一切哪会按照自己的剧本上演,他又岂会容忍?
她发现自己这个母亲真的很失败,劝服不了天澈,也劝服不了臻儿。
天澈似乎下了决心要跟臻儿过不去了,臻儿也亦然。似乎不拼个鱼死网破谁也不会罢休。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希望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如今这个下场,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一时之失。报应,就算是报应,她也希望统统降临到自己身上来,老天睁大些眼睛,别乱惩戒。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极其无力,还是掏了出来,“雄哥?”
听到对方的声音,她还是吃了一惊。
昨晚跟雄哥提离婚,没有任何前兆,雄哥当场就发飙了,认识雄哥这么久,她从未见过雄哥发这样大的火。
今早起来,对自己不闻不问,身侧的一角,冰凉,想必他很早便起来了。
自从将公司交接给了天澈之后,他对睡眠过分注重,不会很早起来。
她心里隐约是明白了,雄哥是想避开自己了,免得忍不住下手掐死自己。
昨晚,他只说了一句,“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蛰伏其中的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她失声了一般盯着他,贪婪地盯着他,这样的日子,为数不多了。
他从没对不起自己,是自己负了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场景,成了可望而不可求了。
她出门的时候,听陈嫂说他去送小宋了,在外头瞎逛了一天,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给臻儿打了个电话。
算起来,今天一天没见到雄哥了,而她,有家归不得。
“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但是她与他相处多年,知道他越生气越平静。
“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就回来。”
“那好,”他滞了滞道,“你没必要为了躲避我离开家,不管你为了何种目的要跟我离婚,我都应了你。”
他说的很慢很慢,而听在严可欣耳中,当下心就被狠狠揪住了。她挂了电话之后,匍匐在桌上,情不自禁哭了出去,想要发泄内心不可言喻的苦楚。
闻人臻离开俱乐部之后,心情愈发的不痛快。
早知如此,宁可不见那女人,那女人居心叵测,说的好听点是挣扎,说的难听点,是……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没目的的漫游,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已然将车开到了季璃昕的小区外了。
他坐在车中,迟迟没下车。
他能够料想到他这样找上门去,定是不被欢迎的,不过他又何尝被她欢迎过?
也许,很早之前,在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喜欢自己能够回家的,从她愿意为自己煲汤下厨,厨艺日渐娴熟这一点来看。
可是那个时侯,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在上头。他虽然挑食,但是又何尝没吃过山珍美味。
那个时侯,大哥二哥还在自己上头压着,自己的拳脚,处处施展不开,花了不少功夫建立自己的势力,忍辱负重,想要有朝一日厚积薄发,一雪前耻。
算起来,他也是个毅力极佳的男人了,对自己想要的,一门心思执着。
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了。
猛然一抬头,发现前方那个身影十分的熟悉,那个人,分明就是她。
八点了,她打算去哪里?
他一边想着,没有头绪,发动引擎,随即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怎么越走越偏,难道被她发现了?
他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她。
她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转身回头,朝着他走来,敲了两下车窗,他无奈地摇了下来。她面色有些冷硬,“别跟着我。”
果真,他唇角扯了两下,自嘲道,还是被发现了。
季璃昕有些郁卒,她刚才出来是想去前头的超市买点东西的,但是察觉到身后有一部车子似乎在跟踪自己,那辆车子的车牌号,她是认得的。
于是,往偏的地方走,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何话要说,若是他识相的话,定是自行离开了。
他偏偏是跟了过来。她有些烦躁,以为躲开了他,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月清静的日子,怎么偏偏又让他给钻了漏洞?
他察觉到后视镜的异样,已经为时已晚,季璃昕眸中一闪而过一抹慌乱,因为腰间抵了一把枪,若是她乱动,极有可能这男人就一枪崩了自己。
“不想她死的话,就乖乖听话。”
来者不善,有两个黑衣男人,面色有些凶狠,都用上了家伙。闻人臻心中再不痛快,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这两个凶神恶煞较真。毕竟那两个人在拿季璃昕的命威胁他。
季璃昕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眼下的情形,不容他们反抗,自己着实没把握从这两个拿着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手下成功逃脱。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还不想死,她不想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才两个月大的儿子失去母亲。
闻人臻其实是最痛恨人家威胁他的,但是在这一刻,又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威胁。
让一个男人压着季璃昕上了车的后座,另一个拿着家伙上了副驾驶座,命令他开车,全然将他当成了一个车夫。
从后视镜中,他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他们也是开了车过来的,尾随自己的车后。他心不在焉,只看前头,殊不知自己也成了被跟踪的人,人家还借自己的车身做了掩护,趁一时之需,渔翁得利。
他看了一眼季璃昕,她倒是还算镇定,不过脸色略白,泄露了几许几张。
也对,毕竟被抢指着,没人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吧,若是这个人不想死的话。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首先得弄清楚,这两个黑衣人趁火打劫还是绑架,为的又是什么。
还有,他们最初的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她?
“我们堂主想见季小姐,你自己命不好撞枪口上了。”
副驾驶座上这个,倒是心情不错,大概觉得任务完成的很轻松。
他们的计划是绑了季璃昕拿来威胁闻人臻来着,没想到运气贼好,一并将这两个人都逮了。
季璃昕闻言,有些吃惊,以为他们的目标是闻人臻,没想到绕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自己没得罪人,上次宝宝被左皓人抱走,他们应该也给了自己教训,自己跟闻人臻也划清了界限,明眼人应该不会再在这个方面刁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才是。
“你们堂主是谁?”闻人臻眯起眼来,目视前方,几缕精光从漂亮深邃的眸中闪过。
“见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副驾驶座上的黑衣人又道,声音有些傲然。
“左皓人?”
闻人臻熟练地转着方向盘,声音略微低沉。明明是疑问的口气,却说得极其的肯定。
他是想起了沈童下午给的提示,说昨天沈念初跟左皓人从日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