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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的察觉到来者不善,薄书知握住双手,一脸警惕的盯着围着她的几名男子。
心内却开始思量,她将将到东陵城不久,根本来不及得罪任何人,更遑论还是宫里的人,对于眼前的状况她毫无头绪。
对于她的问话,几名男子选择沉默。
突然,其中两名男子朝她缓步走了过去。
薄书知神经一颤,往后,背部紧紧贴在假山石上,鼓着双眼瞪着他们,“你们不要过来……”
那两名男子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她挪去。
“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可就要大喊了!”薄书知说着,杏眸四处扫动,希望能看见有禁军路过。
可是周围太安静了,除了她自己越来越急的呼吸声,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声。
两名男子仍旧不说话,只是露出来的双瞳却缀了丝丝冷笑,突地,其中一名男子一个大跨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啊……放手,你们……这里是皇宫……”薄书知彻底慌了,奋力挣扎着,还未被束住的手用力拍打着他,大声叫着,“来人,救命……救命啊……”
可是下一刻,她另一只手也被之后走上来的男子扣住,双双反手向后,将她的胸脯高高挺鼓了出来。
薄书知双目通红,一双杏眸蓄满泪水,却始终压着不掉下来。
眼看着剩下的几名男子纷纷朝她靠近,她害怕得身子剧烈颤抖着,双腿也随之往后退去,越发大声的喊了起来,“来人啊,有,有刺客……”
隐于假山另侧的一处。
“美人儿好似很害怕,光是这般看着不出手相助是不是有些不应当啊……”嗓音轻悠庸闲,甚是还带了几分笑意。
“……”站在他身侧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一脸漠然,幽深的瞳仁儿似乎还带了几分不耐烦,对于他的话,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挑眉看了过去,一双狭长凤目在漫天烟火的映射下泛着幽幽的光,忽明忽暗的夜空将他清美的脸颊晃打得有些不真实,“忠烈侯还未回答,这美救是不救?!”
他嗓音轻飘,不重,却透着威仪,透着不容忽视。
祁暮景不卑不亢,淡淡道,“皇上,今夜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微臣离席良久,于礼不合……至于这美救与否,全凭皇上心念,微臣先行折返了……”
说完,不管他是否应答,转身欲走,却被与他二人只有几步之遥的南珏与甄镶二人拦下。
祁暮景微微皱眉,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忠烈侯真是越发气魄了,比起前侯爷更是青出于蓝。至少前侯爷时刻谨记君臣之纲!”甄镶冷声道。
暗想,这忠烈侯还真是猖狂之人,皇上还未说话让他离开,他便自个儿转身就走了,不是猖狂是什么!
对于他的话,祁暮景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甚为淡定。
南珏见此,也不由挑了挑眉毛。
之前便听朝中大臣议论过这位忠烈侯,均说其处事泰然,沉稳内敛,几乎未见其因事而大动肝火,除了上次在瑞王大婚之日其结发妻子不甚失足落水,他那一张冷峻的脸上才破出一丝其他情绪。
而两人虽同僚数年,交情不深,各司其职,倒对他无甚了解,如今看来,这位忠烈侯在皇上面前皆能处变不惊,特立独行,倒也不失为一个人物。
拓跋聿半眯凤眸,盯了他半响,对于他胆大包天的行为好似也没放在心上。
唇角勾了勾,冲甄镶随意一挥手。
甄镶看见,与南珏又重新退离到了几步之外。
“忠烈侯就没有什么要问朕的?!”指覆上腰间血玉,拓跋聿说得漫不经心,“比如‘前’侯爷夫人?”
他将“前”字咬得极重,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幽深如谭的黑眸难得显出分焦灼,祁暮景微微握了握手,“皇上答应微臣的事,微臣相信皇上定能做到。而微臣答应皇上的事,自然也会竭尽全力。”
“呵……”拓跋聿轻笑,凤瞳一扬,光华烁目,“朕一言九鼎,忠烈侯大可放心,朕定会好好照顾‘前’夫人。”
甩了甩明黄宽袖,嗓音倏地沉了,“既然忠烈侯着急折回替朕的皇奶奶贺寿,朕便不留忠烈侯看戏了,忠烈侯可以走了。”
他的话莫名让他觉得内心压抑,祁暮景绷紧唇角,眼角往后瞥了他一眼,一只手背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聿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隐约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整个人略显浮躁焦灼,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去办。
挑高眉,这个祁暮景,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对,应该是从他主动找他做交易开始,他就觉得这忠烈侯,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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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与郑美人并肩而走,芙儿在前方点着宫灯带路,身后是向南领了一众宫女太监跟着。
适才她提出要到皇宫各处走走散心看夜景,向南倒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要求定要多叫些人跟着她,以防出什么意外。
心里也有所顾虑,便答应了。
抬头看了看夜空中仍旧闪烁爆放不停的烟火,这场景,总是让她想起在侯府时没能亲手点燃的焰火。
也许,那些还未能点燃的焰火,便如她和祁暮景之间的感情,想象着未来是绚丽多姿的,可是后来还是没能绽放华裳,空留记忆不美好的斑驳。
眼角投向身侧的郑美人,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眼不停的往四处看着,心头冷笑,这个郑美人,看上去温柔无害,却比将嚣张气焰发挥到极致的华贵妃还要难搞。
眸光移到她被长袖遮挡的手上,都怪她视力太好,总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手背上靠近手腕处印了一只秃鹰,不仔细看,只以为它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印记。
或者,若是没有看见过类似的印记,她便也没放在心上……
“啊……”
突然传来的惊叫声引得几人纷纷停了脚步。
薄柳之有些不确定的问,“郑美人,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不等郑美人回答。
“啊……滚开,你们不要碰我!”
这次的声音清晰许多,薄柳之睁大眼环过四周,目光落在几步之外的假山处。
假山是难得的方形,有四个面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见假山另三面的景象。
郑美人见她完全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看了眼芙儿。
芙儿也正好看着她,眉目微锁,轻轻摇头。
郑美人点头,抿唇上前拉着薄柳之的手,“姑娘莫要害怕,适才那声音像是哪宫娘娘无聊饲养的小宠猫在叫呢。”
小宠猫?!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是吗?”说是说着,却反手招上了向南。
向南立刻凑了上前,“姑娘有何吩咐?”
“适才我听见有人在大喊,像是从那边的假山传过来的,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薄柳之挑眉,“也许郑美人说得对,或是哪宫娘娘养的宠猫也不一定,听那叫声,好似受了伤,既然被我们遇上了,便去看看吧。”
向南答了声是,从后挥了挥手,顿时几名穿着银甲的卫士便从某个角落钻了出来。
薄柳之微鄂,而后看向向南,“这些……”
向南若有所指的看了眼郑美人,这才答道,“奴才奉旨照顾姑娘,自然需要思虑周全,这些精兵都是用来保护姑娘的。”
身处皇宫多年,这后宫妃嫔哪个是省油的灯。
更遑论郑美人今日如此失常,他若是不多留个心眼,这姑娘要是有个好歹,他一千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薄柳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郑美人和芙儿见状,互相看了眼,垂眸。
不一会儿,那几名男子折了回来。
“怎么回事?”向南尖声问。
其中一名男子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待那名男子说完,向南脸色大变。
又在瞬间恢复神色,对着薄柳之道,“姑娘,许是叫郑美人猜对了,适才那叫声却是出自宠猫,如今想来跑开了,侍卫们过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薄柳之点头,假装没看见之前他陡变的神色,“既然没事,那走吧。”说着,转身就走。
向南却在她提步之前拦了上前,“姑娘,天色已晚,奴才送姑娘回殿吧。”
回去?
可她才刚出来!
薄柳之微皱了皱眉心,眸光却落在了假山之后,那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请回吧。”向南催促,额际已有颗颗汗珠滚落。
薄柳之为难的看了眼郑美人,“郑美人……”
“向公公所言极是,天色已暗,寒夜风大,把姑娘冻坏了便是我的不是了。不若改日白间,我再相邀姑娘同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