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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连煜,你给老娘站住!”纤瘦的女子说出的话有些粗鲁。
“你不追我就站住。”一小团身体几乎被高高的油菜枝遮挡全,一双小胖手不断刨着眼前阻挡他“逃命”的障碍物,嗓音带了赌气,却也是可爱的糯糯声。
“……”女子咬咬牙,“你不跑了我就不追!”
“哼,薄柳之,你在我这儿的信任程度已经为零了,我不会相信你,除非你站住,否则别想哄我停下来。”逮住了,又要被关在黑呼呼的屋子,他才不要。
薄柳之愣了愣,怒了,“薄连煜,你个臭小子,竟敢埋汰你老娘,老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站住,要么你别给我停下来!”
说完,有些喘。
薄柳之深呼吸停了下来,提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真累啊!
薄连煜眼珠儿转了转,也停了下来,咧开粉嫩嫩的小嘴儿,转身朝她故意露出两排上齿缺了两颗门牙的小白牙。
薄柳之脸颊抽搐,眼底浮出哭笑不得,那一转身的笑,着实有些惊艳了。
不过总算没再跑了,薄柳之松懈的拉下肩膀,干脆原地坐了下来。
大吐了口气,转眸看向某只小鬼。
眉峰猛地跳了跳,薄柳之飞快从地上站了起来,原地看了一圈,不过一当会儿,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了。
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孩子!
闭了闭眼,嘴角无奈弯了弯,抬头看向天空,光线有些刺眼,伸出一只手挡在额前,蓝色的云朵儿在天空中游弋,光影深深中,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唇间的笑意一下停滞,一定是阳光太烈,眼睛才会突然有些酸涩刺痛。
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薄柳之挑了挑眉,低头看去,是某个去而折返的小泼猴呢。
脸色垮了垮,哼声道,“怎么?不跑了?”
薄连煜嘟了嘟嘴,小大人似的仰头盯着她,伸出一只小胖手招了招,示意她蹲下来。
薄柳之好笑,配合的弯身蹲了下来,握住他两只小手,软软小小暖暖,很舒服。
薄念深歪着头看她,突然倾身照着她的眼睛亲了亲,“别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不跑我就不跑。”
薄柳之心尖儿一下子软了,盯着面前的一小团,白白胖胖的小脸已见几分英气,长眉凤目,黑睫长得不像话,粉嫩嫩的小嘴儿像是一朵儿小花儿……
大眼眨了眨,薄柳之考虑的转了转头,“真都听我的?”
薄连煜垂下长长的睫毛,似是想了想,抬头,认真道,“原则上都听你的。”
“……”还原则?!
薄柳之闷笑,“那什么原则下你都听我的?”
薄连煜抽出手一下子抱住她的脖子,像个小猫儿窝在她的肩膀,软软道,“原则就是,我觉得你是对的,我就听你的,我觉得你是错的,我就听我自己的。”
“……”薄柳之怔了一秒,抽着嘴角瞪了他一眼,“跟老娘玩文字游戏呢?!”
对的错的,都是他说了算。
到最后还不得他自己为所欲为啊!
这熊孩子,耍起小聪明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呵呵……”薄念深讨好的笑,那双与某人极其相似的眼眸内闪烁着比阳光还美的碎星子。
薄柳之看得怔住,一只手不自觉覆上了那双眼,眼神儿恍惚。
薄连煜皱了皱小眉头,不解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盯着他看,弄得他头皮发麻。
正想开口表示不满。
一道身影突然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
“姑娘,十三爷……皇上来了,在前面等着二位。”
薄柳之还没反应,原本抱住自己的小家伙一下子转了阵营,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薄柳之摇摇头,起身跟了过去。
看他两只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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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爹爹……”随着声音钻进耳朵的,一并还有一抹软软的小身子。
姬莲夜斜勾嘴角,一只长臂轻松勾搂住,另一只手重重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娘呢?”
“嘶……”薄连煜痛眯了眼,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毛,伸手拉开他的手,“我娘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谁让你总是动不动虐待她儿子。”
姬莲夜从上往下拍了拍他的头,“老子哪里虐待你了,一个男子汉,打不得捏不得碰不得,算什么男子汉!”
“哼!”薄连煜缩了缩脑袋,眼看着他又一巴掌下来了,吓得嗷嗷叫,眼角瞄见薄柳之缓缓走了过来,连忙伸出两只爪子,小身子使劲儿往她边上扑,嚎道,“娘,娘,救命啊,莲爹爹要打死你儿子了。”
“个臭小子!”姬莲夜脸都绿了,扬起一巴掌给了他小屁屁一巴掌。
“啊啊啊……娘……要死人了!”薄连煜夸张的叫,小身子摆腾的越发厉害了。
薄柳之是护犊子的典型,她个人要打要骂可以,别人那是一根毫毛都碰不得。
一听见宝贝儿子叫唤,薄柳之脸一青,提裙飞快走了上去,一下子将薄连煜从姬莲夜手中抢了过去,左看右看,紧张道,“宝贝,哪儿疼了?啊?”
薄连煜委屈的眼泪啪啪的掉,一张小嘴撅得可以挂一小茶壶,要多夸张有多夸张,两只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娘,我脸疼,脑袋疼,屁股疼,现在心也疼了。”
前面一段话薄柳之听得心疼极了,最后一句心也疼了,硬是让她打了个寒颤,脸一瞬白了白,声音颤抖,慌乱摸着他的心口,“儿子,怎么会心疼?嗯?”
不是已经好了吗?
怎么还会疼?!
姬莲夜无语,上前一把将薄连煜从她身上扯了过来,又一下子丢在地上,完全不怕把他摔坏了。
薄连煜被她一丢,虽巧妙的没有摔倒,但硬是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转到最后已经晕乎乎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薄柳之被姬莲夜的动作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一股怒气也随之提了起来,一把推开他,快步上前,欲抱起跌坐在地的自己宝贝。
手却在这时被人从后一把拽住,硬是拉了回去。
薄柳之气急,低吼,“姬莲夜,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粗鲁,他还是一个孩子,你太过分了!”
姬莲夜眉毛拧成一团,“女人,你理智一点,你看不出他装的吗?真是笨得可以!”
星目堆了点点无可奈何。
五年前,拓跋森一役,他受命前去相助拓跋聿,却阴差阳错救下了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且她像是难产,一时呼吸全无,几经波折才救下了她。
只不过她身子太虚,孩子待在母体的时间太长,孩子一出生,身体便比一般的孩子虚弱,大夫说是心脏搏动异常,且肺部在母体呼吸长时间不畅,但凡跑快些,情绪一激动便会咳嗽不止,心房也会跟着疼痛。
这个病须得长时间调养,配备各种名药,静养,不易簸动,时刻得注意着。
而这一养,便过去了四年。
直到这一年,他的病才完全康复,能蹦能跳,跟常人无异。
薄柳之听话,狐疑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薄念深,见他一个劲儿摸着被摔疼的屁股,也不喊疼。
脸颊抽了抽,提着的一口气微微松了松,看了眼被他握住的胳膊,不自然的抽了回来,绕过他走向地上的小鬼,“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将薄连煜从地上拉了起来,拍掉他屁股上的会,这才转身看向他问。
姬莲夜耸肩,满不在乎道,“登基仪式太过繁琐,一系列下来烦都烦死了,所以一结束我就出宫找你们了。”说着,还了一圈周围的景色,“喜欢这里吗?”
这里一望无垠的草坪,碧草郁郁,鲜花蝴蝶各色竞艳,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云南风光,确实美不胜收。
薄柳之点点头,“还不错,这里很漂亮。”
“恩,我也觉得。”薄连煜古灵精怪符合。
薄柳之冷瞪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鼻子,斥道,“小子,以后再拿身体哄骗老娘,老娘关你一辈子小黑屋,信不信?!”
一辈子?!
薄连煜要晕了,小身子装模作样的前后晃了晃,“够狠!”
薄柳之眼底含笑,眼波温柔似水。
姬莲夜从侧看她。
她似乎极为偏爱红色,横挂在额上的头饰是红色的杜鹃花,绑发的丝带也是红色,身上穿的也是红色,这几年来从未变过。
不过红色衬她,见她娇艳的脸庞印得如花美好,卷翘的长睫像是流连花中的蝴蝶,蒲扇着美丽的蝶翼,唇瓣嫣红水润,脸上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
这个女人,无论何时看,都能让他惊艳。
眼底光芒闪烁,眼窝深处浮动暗潮。
浓眉微微一挑,好看的唇瓣向上勾了勾,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辽阔的青草场,“容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