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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一走,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这某帝执意要立的皇后,猜测她的身份。
突然,有惊醒的嗓音从众大臣中间传了过来。
“忠烈侯祁暮景有一休弃的妻子,也姓薄,各位同僚可有印象……”
似乎天下任何一个人·流聚集地都是传播蜚短流长极快的地方,而口口相传而出的消息,就像是被无情的泥流滚过,被覆上了一层又一层败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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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大殿,拓跋聿便松开了薄柳之的手,兀自在前走着。
两道浓黑的长眉扭曲,浑身散发的慑人气息昭示着生人勿进的强势。
薄柳之咬着唇,因为肚子里的家伙,她跟在他身后走得极慢,一双大眼始终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伟岸的背影,欲言又止。
两人在宫道上走了一阵子,拓跋聿突然停了下来,撤身看向她。
薄柳之不料他会突然回头看她,大眼快速垂了下来,有些心虚。
跨出去的一条腿也缩了回来,站在原地不动。
拓跋聿脸色阴沉,气势逼人,“上来!”
“……”薄柳之蹙眉,抬头看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重新跨出了脚步,只不过走得极慢,因为底气不足。
拓跋聿幽幽的盯着她,那目光似要将她看透看穿,清隽的脸庞因为她故意放慢脚步而微微绷了绷,却也耐心的等着。
一步,二步,三步……越来越近了。
薄柳之心里开始打鼓。
毕竟他在朝堂上那般放浪形骸的举动的确杀伤力十足,她还真有些不太敢面对现在的他。
眼珠儿躲避的转了转,聪明的停在与他有五步之远的距离,清清的看他。
拓跋聿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
薄柳之心一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拓跋聿鼻冒粗气,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再次往前跨了一步。
薄柳之眼神儿急速闪了闪,没敢再动。
拓跋聿下颚绷紧,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清晰得如锋锐冰凉的细针,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凤眸内全是黑压压的暗火,寒凉的盯着她。
薄柳之低着头看脚尖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再加之他又不说话,无疑更加重了她的不安和忐忑。
她知道她今日擅闯金殿不对,也更不该为了祁暮景闯。
他生气,生大气,她都觉应该。
可是祁暮景,他本来就没罪,若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而任由事态发展,导致祁暮景惘死,她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更何况,谋反一事可是大事,弄不好是要满门抄斩的。
侯府上下那么多口子人,她岂能坐视不理。
不过他今日在朝堂上只是宣布十日之后讨伐拓跋森,并未说如何处置祁暮景,倒是让她微微放下心来。
感觉头顶一笼黑云压来,薄柳之眉峰三跳,一下抓住了靠近她的明黄衣裳,仰头看去,低声道,“拓跋聿……”
拓跋聿眯了眼衣裳上的小手,脸色依旧冷硬,不带任何感情的凝着她,冷漠的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双潋滟的眸子失去往日的柔情,竟是这般酷冷决绝,薄柳之心头一栗,一股慌意猛地从心口冒了上来,在反映过来之时,原本握住他衣裳的手已经牢牢勾住了他的胳膊,急道,“拓跋聿,我……”
“甄镶!”拓跋聿声线没有温度,沉声道,“送姑娘回去。”
说完之后,拂开她的双手,大步向前走了去。
速度快得薄柳之伸手都未来得及抓住,心里一下乱成了一团,扶着腰追了过去,“拓跋聿……”
“姑娘。”甄镶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皱着眉头横手拦住了她,“皇上近日要事缠身,就让奴才送姑娘回去吧!”
薄柳之着急,目光追着那抹清俊的背影,可是一直一直,他都没有回头看她。
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红,眉间愁云笼罩,如僵硬的木偶,怔怔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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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阵阵难抑的痛叫声不断从薄薄的门板内传了出来。
听在耳里,仿佛也能感同身受。
“姑娘,用力,用力啊……”接产的嬷嬷双手分握住她的双腿弯,尽力让她分开些,额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用力……啊……”好痛!
薄柳之脸上全是汗,打湿的长发凌乱的分布在她的脖子上,脸上,额头上。
一双手用力抓紧身下的被褥,极致的阵痛不断从小腹传来,她所有的力气都快用完了,可是小家伙就是不出来。
两只眼睛通红的看着帘帐口,胸脯急剧起伏,深深吸了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在身下。
五天了,五天中他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一次都没有!
他说过要生产之时会陪着她……
“啊……”不行,还是不行。
嬷嬷也有些着急了,都快一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畏怕的提袖擦了擦冷汗,鼓励道,“姑娘,听老奴的,深呼吸……”
薄柳之期翼的看着帘帐的方向,听话的大口呼吸,手中的被褥几乎要被她捏碎了,绞碎她神经的痛意直冲她脑门。
薄柳之痛得捏着被褥狠狠砸了砸,“啊……我真的不行了……好痛,好痛……啊……”
太皇太后站在门前,闭上双眼,手中还挂了一串了佛珠,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薄书知低着头,眼底绽着叵测的光,嘴角的弧度随着里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而变得越来越深。
突地,房门被人从内打开,几名宫女端着银盆从里疾步走了出来。
太皇太后猛地捏紧手中的佛珠,转身,炯睿的双瞳盯着其中一个宫女,声线沉噶,“里面现在是何情况?为何这般久还不见动静?!”
宫女惶恐,“回太皇太后,姑娘现在力气用尽,恐,恐有难产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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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当我不在你身边(一)
宫女惶恐,“回太皇太后,姑娘现在力气用尽,恐,恐有难产的征兆!”
“……”太皇太后神色一凛,狠狠捏紧了佛珠,片刻,肩膀一跨,深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宫女福身,忙端着银盆离开了。
苏嬷嬷站在太皇太后身旁,刚想开口宽慰两句。
突然有名太监从疾步走了过来,在太皇太后面前猛地一跪,急道,“启禀太皇太后,南临王提前攻入东陵城,此时已率大军将皇城包围……南临王现已在朝殿之下,逼皇上退位!膈”
“什么?!”太皇太后双眼大睁。
十日都等不及了那逆子!
闭了闭眼,眼角往后瞥了一眼,“皇帝现在知道姑娘临盆之事吗?脂”
太监摇摇头,“应是不知的。”
太皇太后表情凝重,“起来吧!”
太监依言站了起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忙道,“太皇太后,还有一事奴才要禀告。”
“说!”太皇太后瞥了他一眼。
“忠烈侯一门昨夜遭逢屠杀,府内上下无一生还,血流成河!”太监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丝泄愤的表情掺杂,“想必是哪路江湖义士所为,杀鸡儆猴给那些逆臣贼子们一个警告!”
太皇太后眉头皱紧,沉默不语,似审思。
站在门侧的薄书知听见,脸上顿时冷了下来,眼眸飞快闪过快意,转而惨狠的蹬向门房内。
就在这时,一阵痛叫声伴随着嘹亮的啼哭声从门内传了出来,接着,接产的嬷嬷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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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整个东陵王朝都在议论一分告示。
内容竟是小皇帝封纳已死的薄氏柳之为后,谥号昭仁,一并而立的还有小皇帝将将足月的小女儿,赐号青禾公主,大赦天下。
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例大举冥婚的皇帝。
东陵二十一年,太皇太后久病床榻,移居缙云寺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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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芳草萋萋,油菜花开得正艳,黄灿灿的开在碧绿中央,红裳裹身的女子衣袂飘飘,轻巧的从间穿梭,额前悬挂的杜鹃花样式的发饰跳动,如绸墨发迎风飞舞,两只纤瘦的胳膊因为轻跑露出丝绸内的一小截皓腕,右腕不合时宜的一窜黑深色的挂珠在她轻悦的装着下显得有些怪异。
“薄连煜,你给老娘站住!”纤瘦的女子说出的话有些粗鲁。
“你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