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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挑了眉,“宣。”
拓跋瑞见姬澜夜从殿门口走了进来,神色复杂。
姬澜夜看了眼几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姬苍夜一事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东陵王朝无关。”
“……”拓跋聿倒靠在椅背上,神色幽幽,洗耳恭听状。
拓跋瑞也是动了动眉,看着他。
姬澜夜嗓音平静道,“我已往西凉国发出消息,姬苍夜是我杀的。”
拓跋聿撇嘴,果然!
性感的薄唇抿了抿,“澜夜,前些日子西凉国君传出要立你为皇,你就不担心消息一传回西凉国,你的皇位不保?”
姬澜夜瞄了他一眼,“他想立的人不是我。”心里挂记着某人,便不想久待,留下一句话便走了,“我只是前来通知一声。”
“……”拓跋聿眯眸看着他离开。
他愿意承担这后果对东陵王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于一个帝王来讲,这是他乐于见到的结果。
姬澜夜即以承认是他杀死姬苍夜,那么此事便再与东陵王朝没有关系。
而且他身后有凤大将军撑着,且他东陵王朝也曾答应要护他,姬澜夜也是西凉国君的子嗣,虎毒不食子,到时无论姬苍夜一方如何闹腾,于姬澜夜也无生命之忧。
不过,他在东陵王朝怕是待不久了!
眸光幽幽看向殿外,不想这一夜便过去了,此时已是日出十分,该是早朝的时辰。
无意识捂了捂胸口,总觉得时不时便有一股窒闷感袭上,不得其解。
此事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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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装上完早朝之后,朝服也未及换,便往魂兰殿去了。
蔷欢正拿着鸡毛掸子与其他几名宫女打扫房间,对于突然出现的某帝先是愣了愣,而后便是吓得跪趴在了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拓跋聿随口说了声让众人起来,便兀自往里间走了进去。
蔷欢小心瞄了他一眼,这才站了起来,让其他几名宫女出去了。
那几人刚走,便见某帝脸色微沉的从里面走了出去,“姑娘呢?又去厨房了?”
“……”蔷欢怔住,“姑娘没有在龙栖宫吗……”意识到什么,蔷欢咚的一下又跪下了,“回皇上,奴婢不知,奴婢早起过来便未见姑娘,奴婢以为姑娘昨晚又去了皇上的寝宫……”
“该死!”拓跋聿低咒一声。
蔷欢吓得浑身一哆嗦,大气不敢去。
拓跋聿拽紧拳头,俊颜阴气密布,眸色钝沉,“向南呢?”
蔷欢还是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从前夜便未见过向公公。”
拓跋聿烦躁的一拳砸在桌上,“立刻把向南给朕找来!”
“是,是……”蔷欢害怕得快哭了,连忙跑了出去。
心口又是一阵闷痛。
本就因一夜未睡而泛红的眸更是红了,凤眸凉凉扫视房内,拳头上的骨节几乎被他生生捏了出来。
等到耐心散尽,蔷欢一脸刷白的走了进去,几乎一进门便软趴在了地上,双眼惊恐直嗦抖着,唇瓣颤动,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拓跋聿眸内滑过暗疑,吼道,“说!”
蔷欢又是一抖,似是这才回过了些神智,立马趴在地上,脑袋抵地,声线是明显的哭腔,“皇上,向公公……死了!”
死?!
拓跋聿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讶然,而后整张脸便沉了。
在蔷欢带领下走到了向南住的偏室。
此时向南的门口两侧已站满了宫人,见拓跋聿来了,均齐齐跪了下来。
拓跋聿二话不说走了进去,一眼便瞧见一脸是伤的向南毫无生机的摸样。
沉着眸靠近,他嘴角有凝固的黑血,看样子像是中了毒。他笔直的躺在床上,衣裳崭新。
凤眸上下将他打量了翻,眸光在他小腹处停了下来。
他双手安详的搭在腹下,而腹部与双手之间压着一封书信。
绷着唇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取出里面的信纸,当看到内容时,一股无名火便冒了出来,猛地将手中的纸掷飞,浑身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冷意,疾步跨了出去。
待他走了之后,蔷欢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向南,也不由有些难过,毕竟跟着姑娘这段日子,向公公虽自恃进宫久,且得太皇太后的赏识,常常对她不假言辞,也总归帮助过她不少。
尤其是在伺候姑娘方面,他细心谨慎比她这个女子还甚,私下里,她挺佩服他。
叹了口气,转身正准备吩咐人将他安葬了,眼尾扫过地上的信纸,弯身捡了起来。
进宫之前与村里的秀才学过今日,认得几个字,不多。
但是开头的“姑娘”二字,她认得。
咬了咬唇,想来这书信原本是给姑娘的,便折好放进了怀里。
最后看了眼向南,让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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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镶几人刚获准回去休息,可还未及躺下便又被招进了毓秀宫。
拓跋聿面对几人脸色是难得的严肃和阴沉,而他一旦这幅摸样,此事便与魂兰殿的某位脱不了干系。
几人见状,虽好奇是什么事,却没人敢开口问。
他的性子,若是心情好,便连皇帝的身份都没有,还能与他几人玩笑一二,倒跟个市井痞子无一二,倘若他心情不好,便是说什么错什么,唯有等他自己沉淀够了再开口。
凤瞳波光黑幽,拓跋聿闭了闭眼,又倏地睁开,沉声道,“甄镶,摆驾,去侯府!”
“……”几人面面相觑,无解。
甄镶转身准备。
拓跋聿只觉得胸口有一把火不住的旸着他的脾胃,让他很不舒服,很不爽!
他一不爽,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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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是被一阵簇痛弄醒的,睁开眼的一瞬间她有片刻的恍惚,直到手臂上再次传来疼意,她痛吟了声,偏头看了眼左臂,臂弯上缠了一抹白色的纱布,布上渗出斑斑血迹。
意识回笼,昨晚的记忆倾轧而出。
大眼猛地一转。
冷闫……
呼吸一紧,她忽的坐了起来,可刚用力便感觉一股麻意蓦地涌了上来,让她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朝她走了来。
薄柳之心慌了慌,紧张的转头看了过去。
当看到来人时,瞳仁儿一缩,她穿着是普通的农妇装,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疑惑的皱紧眉头,潜意识警惕道,“你是谁?”
说话的时候,她才开始打量起她所处的位置,房间内的摆设有些陈旧,从床头可以看出门外,不时有鸡鸭的飞扑过门口,偶尔还有汉子劈柴的吼声。
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来人朝她温和笑了笑,坐在了她的床前,“姑娘莫怕,我叫三娘。这里是邻水村,昨晚是你男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中了毒……”
说着,将手中替她熬的白粥递给她,又发现她左臂受伤了,便勺了一口给她喂去,声音里有羡慕,“你男人对你真好,你身上的毒可是他一口一口给你吸出来的,”
指了指她的左臂,“否则您这条手臂可就废了。姑娘体质偏寒,吸完毒之后又发了高烧,你男人那个紧张劲儿,险些把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夫活活吓死,直到早些时候你退了烧,他才放那大夫回去了。”
“……”薄柳之听得云里雾里,没有吃她喂的白粥,“三娘,什么我的男人?”
她有中毒吗?!
疑惑的看了眼包住的左臂,难道是昨晚挨得那一剑上有毒……
她挨了一下便这样了,那冷闫……
不敢再想,薄柳之吃力的坐了起来,躬身便要套鞋。
三娘惊住,“姑娘,你现在身子很虚,你是担心你男人吗?不用担心,他就在外面,我喊他进来就是。”
薄柳之没空理她,无奈一只手“废”了,另一只手套鞋实在难受,套半天也没套上,且头晕乎乎的,垂着头险些栽了下去。
三娘看得心惊,忙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放下碗,这才将她重新趺坐在了床头靠着,语重心长道,“姑娘,什么事有比你自己的身子还要重要的?你这条命昨晚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薄柳之脸色发白,后背就这一会儿便被冷汗弄湿了,伸手虚弱的揉了揉额头,仍旧固执的要下床。
三娘摇头,“姑娘,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啊。
你现在应该多休息,调养生息,把身子养好,孩子才能在你肚子里好好的直到出生……”
三娘还在絮絮叨叨,薄柳之却直接愣住了。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