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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紧不慢地终于走到了亭子中,方绾沁懒得回头去看,反正来的是谁都不关她的事,她要操心的是殿选的事。
“小姐这么热的天不在房里休息吗?”陌生的男音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方绾沁转头看去,太监打扮的男人站在哪里,再看脸时,却有种想吐槽的冲动。
面庞的轮廓似刀雕斧凿般,锋利如刀锋般的浓眉,墨色的眼珠带着淡淡的蓝色,直鼻,嘴唇上薄下厚,方绾沁发现,这个家伙除了嘴唇和雷天玥不一样以外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雷天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不必猜就知道了,是当今皇上雷天狂。
雷天狂看在方绾沁回眸的一瞬间就被她的眼睛迷住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竟能这样美丽,盈盈的水色更是让他不能自拔,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方绾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皱起了眉:“你不是太监,你是谁?”好吧,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一开始不知道皇帝是谁,当好朋友相处,套取各种情报。
“为什么不是?”雷天狂觉得奇怪,每次他都是这样出去微服私访的,没人觉得他不是啊。
“我又不是瞎的,你见过哪个太监鼻孔朝人的?背挺得那么直不怕被主子打么?太监走路也不像你这样大摇大摆啊。”方绾沁无奈,装也装得那么不像。
“咳咳。”雷天狂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不怕我是坏人?揭穿我不怕我杀人灭口啊?”
方绾沁佯装想了想,道:“那么坏人,你想怎么杀我?”
雷天狂一愣,然后笑了:“真是个有趣的姑娘。”自从得到父皇重视以来,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能和他平等对话了?虽然有雷天玥这个弟弟在,可是两人一谈话就必定要吵架,所以雷天狂也从不和他说话。
“你是这里的侍卫吗?穿成这样?”方绾沁没有理他,拆穿了他太监的假身份当然要给他安排个新的,不然戏怎么走下去?
“是吧,因为春深宫不允许侍卫进来才伪装成这样来保护你们的,我一般是不会靠近你们的住处的,看你一个人在这里这么久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雷天狂很快就顺着她的话编了一套说法,以往的女人一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害怕就是恨不得马上脱光,这让他选择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哦,是这样啊。”方绾沁微微点了下头,又低下头来看书。
“你看的是什么书?”雷天狂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方绾沁,听胡达说今天殿试的时候有个蒙面的秀女美得惊人,叫苏晚沁,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个呢?
“随意看看而已,心中有事,看不太进去。”方绾沁合上书本叹了口气,双眉轻蹙露出烦恼的样子。
“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能替你出出主意呢。”随意地取了桌上的糕点放进嘴里,雷天狂完全没有一点侍卫的自觉。
方绾沁懒得去拆穿他,状似忧愁地说:“过几天就是由太后主持的殿试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呢,听说没被选上的秀女会被送人,我家世不好肯定就是随便打赏给边关将士的,就怕遇见不好的人,到时……”
方绾沁没有说什么显得自己和聪明的话,虽然她有很多借口能拿来用,可是其实这样反而比较奇怪吧,在女人地位不高的元武国,方绾沁所表露出来的担心才是可以理解的。
雷天狂轻笑出声,想说你完全不必在意,可是想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侍卫,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把握呢?但又不忍心看方绾沁那烦恼的样子,便说:“我听说了,太后喜欢安分的女子,你到时表现地乖巧一些就好了,也别想着要在太后面前出风头,那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听了雷天狂的话,方绾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妹妹是个宫女,在太后宫里当差,是她告诉我的。”雷天狂不甚在意地说:“反正你照我的话做就是了,我又不会害你。”
十七、殿试(4)
第一次殿试结束后的第三天,迎来了第二次殿试,太后身体已大不如前,所以这次不再是一个一个地进去,而是三个一组地进去,回答太后的问题,太后会根据答案来选择判断。
因第一次殿试刷下了不少人,又因为三人一组,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方绾沁,和方绾沁一起进去的一个是宰相千金,另一个则是出身普通的姑娘。
上午还晴朗无云的天空慢慢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阵阵闷雷之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雨气,方绾沁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下天,猛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这大殿照得透亮。
“秀女苏氏、林氏、于氏上前觐见!”太监奸细的声音响起,催促着方绾沁等人的脚步,方绾沁恍然如梦,外面的大雨已落下,哗啦哗啦的声音是砸在宫殿屋顶、地上所致,方绾沁敛了心神继续向前,怎么一下雨就多愁善感起来。
“咳咳,林氏,你就是林相的幼女吧?”殿中大位的软塌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就躺在上面,不时地咳嗽一声,一旁的宫女替她顺着气。
“民女林雪莹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林雪莹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太后没有说什么,目光又落到了另一边:“你是于心?”
“民女于心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于心也学着林雪莹的样子行了礼,只是因为紧张而难免出错,太后淡扫的双眉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但被敏锐的方绾沁捕捉到了。
太后的目光此时又落到了方绾沁身上:“咳咳,你是苏晚沁?”
“正是民女,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实进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自报过姓名并且跪拜过了,可是前面两人都做了,方绾沁也不好意思不做,不然就显得自己太特殊了,虽然她很讨厌跪来跪去。
“咳咳,小金子,外面是下雨了吗?”太后没有理会三人,而是向身边站着的小太监讯问起天气来。
“回禀太后,外面的确下雨了,雨势颇大,看这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小金子恭敬地回道。
“你们三个,就和哀家谈谈这雨吧。”太后又是一阵咳,歇了一会才说:“你们对雨有什么看法呢,告诉哀家吧。林氏,你先开始。”
“是。”林雪莹想了一会儿才道:“自古以来雨就是诗人们写诗时的钟爱之物,在诗人的心中雨可以是浪漫的也可以是悲伤,民女认为雨之一物是寄情感怀的佳品。”
方绾沁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就是典型的千金小姐啊,还寄情感怀的佳品,她没有蛋都忍不住觉得蛋疼。
太后听后稍稍点头,又看向于心:“于氏你呢?”
于心很是慌乱,她家里虽然小有家产但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家,父母都告诉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她只会女红不会读书,现在让她回答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一会儿才道:“雨下下来,可以可以让花成活,可是一直下雨又不能出门。”
太后又是稍稍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方绾沁:“你呢?”
方绾沁福了福身,道:“雨,可是让一个国家生,可以让一个国家死。”
一直漫不经心的太后终于有些正视眼前的人来,深深地看了方绾沁一眼,问道:“何出此言?”
“民女家中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一家老小靠几分薄田度日,虽然并不富有,但知足常乐也不觉艰苦。五年前大旱,家中薄田再也种不出东西,村中不少人饿死,民女一家也度日艰难,那段日子几乎每天都有人因饥饿而死去。开始时大家还到山上去采摘野菜,到后来没有野菜了拆了家中棉被来吃,再后来连棉被都没得吃了,吃人的都有。所幸大旱终究过去,庄家有了雨水终于能长出作物,所以民女才说雨,可以让一个国家生,也可以让一个国家死。”方绾沁觉得被分在这一组实在幸运,这两个姑娘一个是读死书的,另一个是不读书的,而且两个人都足不出户,这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好,你们可以出去了,苏晚沁是吧?你留下。”太后淡淡地说,又吩咐一旁的小金子:“小金子,你去告诉她们,今日哀家乏了,殿试明日再继续。”
“奴才遵旨。”说完小金子领着林雪莹和于心出去了,太后又挥退了几个服侍的宫女,如此一来,整个大殿就只剩下方绾沁和太后两个人了。
太后又是一阵猛咳,在方绾沁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给她拍两下的时候停了下来,喘着气问:“听说你从月城的方向来?”
方绾沁当下立刻明悟:“回禀太后,正是。”到底还是母子,天下没有不关心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