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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苡接到贺溯的电话,正在病床前给贺汌骁读着一本书。
她没有走出病房去接电话,直接在病床前接起。
“陆苡,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贺溯的声音有些异样,陆苡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
“乖乖等我回来。”俯身亲了亲床上人的额头,顺手拎了包便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床上人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贺溯的车子就在医院门口候着,陆苡上了车便问,“去哪里?”
贺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紧,目光直视着前方,轻轻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另一头,公司里。
看见贺溯看着电脑突然神色冷凝起来,然后匆匆离开了,雷宏阳直觉认为,那个电话和阮暖有关。
等他离开之后,他进了他的办公室,贺溯走得太匆忙,只是顺手关了网页,却没有关掉电脑,他打开,癫了恢复网页,便看见了他的邮箱。
一封已读邮件毅然映入眼帘:“想要救她,用陆苡来换。否则两小时之后你将收到她的尸体!”
附了一段视频,是阮暖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堆废墟之中,虚弱地对着镜头说,“不要救我……她会一尸两命的……用她换我……我会恨你的……啊!”
她好像被人踹了一脚,镜头突然黑掉了。
……
陆苡被贺溯带到了一处废旧仓库,里面出来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张望。
不知道为什么,陆苡感到莫名的心悸,肚子里的孩子突然狠狠踹了她一脚,痛得她直不起腰。
跟着贺溯下了车,那人笑嘻嘻地迎上来,“你可真是将人给带来了!时间刚刚好,再晚个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了。”
贺溯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人呢?”
“不要急,这人当然还是好好的。强哥要的人又不是她,自然不会伤及无辜。”那人说着,深深看了陆苡一眼,皮笑肉不笑,“进来吧。”
陆苡下意识握紧贺溯的手臂,望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这是哪里?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贺溯深情复杂地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最后,他别过头,轻声说,“进去吧。”
陆苡害怕,可是她丝毫没有想过,贺溯会伤害她。
跟在他身后走进仓库,心里的沉闷越来越重。
一进去,身后的铁门就重重地关上,她看见另一个男人拉着被捆绑的阮暖出来。
阮暖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咽着哭泣。
贺溯见她平安,又是说道,“人我也带来了,可以换了?”
“好,你先放人过来!我们再放!”
贺溯沉默,冷漠地望着他,显然是不应。那边的人扯起嘴角笑,笑得邪气,“买卖是讲不了公平的。”。
随即一把枪指在了阮暖的脑袋上。
阮暖的脸色瞬间煞白,嘴里呜咽得更加厉害。可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溯,贺溯看懂了她的意思,她在叫他带着陆苡离开。她在责备他。
可是他做不到……
为什么阮暖被绑了?为什么贺溯要带她来这里?他们又在说什么?
陆苡突然间脑子一片空白。
贺溯却一把抓过陆苡的手腕,将她推了出去。
陆苡一时失声,忘记喊叫。手臂被两人抓住,拽了过去,拽到了阮暖的身边,害怕和恐惧,她全都忘记,只是回过头怔怔望向贺溯。
有一阵恶寒蹿了出来,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不想去承认,却那样深深的绝望。
陆苡扬起了嘴角,脖子突然一疼,她被人打了一下。
眼前也泛黑,陆苡望着那个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男人,越来越模糊,竟是那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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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
莫绍衍玩转着酒杯,整个人极度放松的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向兰和贺钦已经安全出国了。”
“贺东没想到,给他致命一击的竟然是他老婆。果然,女人是伤害不得的。”顾北琛似笑非笑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又掏出了他粉红色的手机,在聊着微信,“老婆老婆,吃饭了没有,晚上一起吃饭。”
莫绍衍嘴角一抽,差点翻了个白眼。
等到发完了微信,他又说道,“现在他们得了个空壳,全是白费。真想知道贺东下一步要怎么做?”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和左延并肩走进来的人,正是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之久的贺汌骁。
包厢里的两人见了他,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怎么突然醒了。
“刚接到消息,贺东在四处找银行借钱,银行不肯借给他,还一直在催债,他走投无路,去借了高利贷。”顾北琛说道。
贺汌骁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脸色有些泛白,透着一丝虚弱。
“三哥,也亏得你耐得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左延叹气,“太无聊了,整天装植物人躺着,真是要命!”
莫绍衍单手支着下巴,斜了他一眼,漠漠地说,“某个人为了追女孩子,不也用过这手段?”
左延眼皮一跳,讪讪地笑了笑,转移话题,“现在,他们要么宣布破产,要么继续往里砸钱。不过继续砸钱的可能性不太大,他们既然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便断没有再往里砸钱的必要了,毕竟,留下的摊子也不是他们用钱就能补得了的。”
“他们也不是蠢的,该知道弃军保帅。”顾北琛笑道,“贺东觊。觎董事长的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坐上去,舍不舍得弃掉还是个问题呢。”
贺汌骁淡淡地笑了笑,朝他们三人遥遥举杯,“他会弃的。”
莫绍衍正要继续说什么,左延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雷宏阳。”他比了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接起,听了几秒钟,却瞬间脸色大变。
……
陆苡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直有一个哭泣的声音在叫“妈妈!”
她一转眼,却看见贺汌骁站在不远处冲她微笑。
她刚要跑过去,他却转身就走了,她一下慌张,往前跑了两步,就摔倒在地。
突然下起了雨,雨水簌簌的落下,将她掩埋,呼吸困难,再也喘不过一口气来。
“贺汌骁!”
急急的一声轻呼,陆苡蓦然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力气,浑身好像被抽空般的酸软,头脑亦是昏昏沉沉,努力睁开沉重如灌了铅的眼皮,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的眼睛被蒙上了布条,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有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细细碎碎,她听不清楚,嘴里发不出声音,也没有人来和她说话。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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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样呆了多久,突然有脚步声朝着她走来,眼前的黑布被人一把扯开,突然的光线刺激得她猛然闭眼。
有什么锋利冰凉的东西搁在脖子上,一道男声切金断玉般狠绝,“贺汌骁,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陆苡猛地睁开眼睛,逆光中,一道身影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她瞠目结舌,心口紧揪的疼痛,喘息着,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站在屋子中央,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人,屋里的人们被他们逼得步步后退。
“我只是要你将小洛捞出来而已,我不要你娶她,也不要你负责任,我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孟强手中的刀子往陆苡的脖子里陷进去了一些,“你当真不在乎陆苡的死活了?你信不信,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要她一尸两命!”
贺汌骁神色肃然,辩不出任何情绪。陆苡定定地看着他,丝毫没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楚,眼里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他瞧也没瞧她一眼,只是目光高深莫测地看着孟强,露出一抹笑容,“那你信不信,你的刀子再深一点,一尸两命的可不止是陆苡。”
孟强紧紧地抓住陆苡的手臂,他万万没有想到,陆苡在他的手上,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而贺汌骁竟敢带着人冒然闯进来,甚至反倒威胁他!难道他当真不顾陆苡的死活?
可是他的话显然对他又威慑的作用,孟强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不敢用力。
“你敢动小洛一分,我保证杀了陆苡陪葬!”
“贺东已经自身不保了,现在没有人保护你,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孟洛现在比你安全。”贺汌骁淡淡地说。
他抿着唇,眼神突然吃人一般凶狠,“放了她,我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