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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我发觉,脸庞上滚下火烫的水珠。商穆,缓缓地来到我身边,“请恕下官斗胆!娘娘还正藉少年,正所谓来晚方长。只有他朝有了子嗣……”我,摇着头,炯炯地看着远处,“知道吗?当年武帝刘彻也曾真心喜欢过陈皇后,那是在幼年,别人问武帝:‘请你在这一百多个侍女挑一为妻好吗?’武帝答:‘不好!我只要阿娇(陈皇后)。若得阿娇作妇,定当造金屋藏之。’可是,可是,本宫却连皇上的面目尚未见过啊!”商穆,泪涟涟地嚷着,“娘娘!何苦呢!”“我想到先故的铁皇后,站在太和殿中含泪等着先帝来的神情。我就对自己说,只要等待,也只有等待,才可以逃出生天。我知道等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可以救铁家,娘亲……”我吸了一口气,抑着泪。急步走出大殿,举袂迎风,痛快淋漓地哭了起来。月下深幽的宫中,突然多了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不久,商穆哽咽地告知我,“回皇后娘娘!琅淑嫔旦下一个小王子!”
第三章 栖梧 第二节 身无彩凤双飞翼(0)段帝 段彦:一声婴儿的啼声,我第一次当了父亲。报喜的宫人,奔走相告,好不热闹。在极大的喜悦过后,竟然,是失落的漫延。因为连这儿子名字的决定权,也落在了皇祖母的手上。两年前,我开始亲政。如其说亲政,不如说是临朝罢了,只因政,还是皇祖母摄的政。每位大臣有情上禀时,总是习惯地在后面加了一句:“臣请皇上圣判,琅皇太后圣裁。”听听!你听听!多刺耳啊!我只是个判者,裁还总是要皇祖母去裁。每一奏折,通常都要在我的玉玺之后,加上,皇祖母的凤宝才方可颁布。我,我算什么啊!我经常这样地想着。以前少年,不知道,皇权对于我而言是何物,一心念着有皇祖母帮我分担,从此无虑。可,随着年长,才意识到,真正的虑才正是皇祖母对皇权的执着。十日后,皇室御苑狩猎。段宸,我自小的陪读,儿时的良伴。当我们两人独自策马来到一僻处时,他对我说了一句,含意深远的话,“琅皇太后,已经是老树盘根,久得民心,皇上万不能昂然地逆她意啊!”我有点儿不服气,质问,“宸弟,何出此言。我才是皇上,大理的天下是段的,非琅家之物。”段宸,摇着年少的头,神色戚然。“皇兄啊!帝位是不可能永恒不变的。要知道,如果,琅皇太后愿意的话,她可以随意更之。”我怒气骤然被段宸的说话冻结住了,我开始有点明白他此言背后的含义。他指的是我的子嗣,我刚出世不久的儿子…………段鼎。顿时,我被一阵莫名的悲凉击倒了。是的,我手上,根本无实权可握,无心腹,无人可用,无,我一无所有。“下一步,她们一定求你封琅妃之子为太子。”段宸,毫不留情地道出我全部心事,好象在揭一个刚结愈仍患作痛的伤痂,我的心开始被剜割着,狠狠地。琅懿之子,段鼎如被册为太子,别说是翻身无望,真的永不超生了。“难怪,皇祖母要将琅嫔之子名为鼎,原是问鼎的鼎。”我用力地一勒缰绳,一夹马肚飞驰向前,一抬手引弓疾射之,箭中的,一头鹿应矢倒下。我骄傲的看着段宸,笃定地掷地有声道,“即使是问鼎的鼎,最后,鹿,还是朕逐之。”段宸,笑了,他听出了,听出了我的话中之话。鹿者,大理也。皇后 侗秋水:“臣妾见过两宫皇太后,愿两宫皇太后吉祥!”每天必修的早课,就是到两宫去请安。因为昨天,琅懿产子,今日,两宫同于朱雀宫。抬眼看着两宫太后,她们有着极大的反差:一位笑似芙蓉、一位冷若冰霜;一位风华犹存、一位苍白早生;一位傲然且目中无人、一位心戚不忍再顾。“皇后啊!昨晚,琅淑嫔产下龙子,你可知否!”西宫的声音,让空气中都能让人闻到她过中无比的兴奋、喜悦。“臣妾执掌六宫,当然知晓了。所有今日一早已经遣去奶娘、保妈、及贺礼。”早预料她发这样地问,所有,我的回答,滴水不漏。“皇后啊!如此还不够啊!”我余光触及,西宫笑颜中轻轻皱了眉头。“琅淑嫔为第一个皇上旦下王子,理应册为贵妃!”西宫之话蕴着千钧重,有着不容置否的坚决。因为如今的琅氏早已势如破竹,胜得一面倒。“咚!”东宫铁氏皇太后,将手上之茶杯用力地往八仙桌上一放。硝烟,开始弥漫了。“贵妃,不合礼数吧!想那琅淑嫔两年从普通之更衣、到女御、昭容、夫人到淑嫔,已经连升数级。实在是皇恩浩荡之极。”东宫不屑地说道,“封个淑媛吧!”“贵妃!”“淑媛!”“贵妃!”看着两宫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地,相信战火很快就会祸及到我。“皇后,做人必要有容人之道。本宫以为,封贵妃较好!” 果然。西宫,马上将矛头直指我而来。“秋水,你是皇后,六宫之首。你都认为淑媛较为合适吧!”不行,两边都不能得失,真是势同骑墙。“回两宫皇太后,臣妾以为还是适宜册琅懿为淑妃。来人啊!传我懿旨:吩咐内务礼司即日封琅懿为淑妃,另赏赐碧玉如意一对。”面对着此两难之局,进退的维谷,我取了两宫决定的中庸。选了淑媛与贵妃之间的淑妃,并来个多刀斩乱麻,暂时,平息了纷争。“秋水啊!你入宫已经两载了,为什么总不见有佳音。如今,又让琅懿争了个先。”可惜,天不从人愿,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对面东宫的质问,沉默是最好的办法,沉默是至聪明之举。西宫听之,当然不会示弱了。“莫非皇后不胜龙恩,难以育子。这样吧,如果确真如此,本宫劝琅懿将其子过继予你,一承大统如何。”燎原之火,蓄势而起,毫无疑问地,唇枪舌战一触即发。“禀两宫皇太后,臣妾稍感不适,告退。”走为上着。两宫的刁难、责备,从此成了每天请安必经地修练。但,对于我而言都不足为道。因为一想到,琅懿产子的消息,传到家中时,母亲、义母之担惊受怕。此刻的我,就会心如箭穿。最近,入宫来的多半是义母睿王妃。难为天下父母心啊!我知道,她是怕我触景生情,黯然神伤。此日,家人更带来母亲患疾的恶号。因为知道,出身于武将的母亲一向身体都很好,除非,除非是旧患复发。是的!一定是,是那个以前在沙场遗下的伤患。天啊!“我一定要回家看望娘家母亲!”商穆难过地将头摇了又摇。“不可啊!不可啊!皇后娘娘!皇后回娘家名为省亲。一则,省亲要娘亲耗人力物力建省别苑,所以至少也要半年才能成行。二则,如今琅淑妃则产子,如果皇后娘娘有所差池一定会处境更难啊!”不!我已经如此不孝,让母亲心力交瘁,难道回去一进孝义不可以吗!“我一定要回家看望娘家母亲!本宫求你了!商穆!”商穆,一抬头。“难道,以身犯险,娘娘也在所不惜?”“不惜!不惜,只要能让我见到母亲一面,万劫不复,又如何!”商穆取来自己的一套女官宫服,一边在不停地喃喃自语:“皇后娘娘,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啊!”一转眼,我已经将官服换上。“请再拿上这个,这是腰牌。如果有侍卫查问,你就取出给他过目。”我接过腰牌。“好商穆,大恩容后再报!我不会再带宫女随身,我会自己小心了!”商穆的脸上写满了惊忧,只是不住地点头或摇头。“如果有人要见皇后娘娘,我一定誓死挡驾的!娘娘小心保重啊!”段帝 段彦:西北战火不断,乱寇猖狂。按平日的惯例,通常是由王叔睿亲王率军平乱或遣铁家出兵抗寇的。可惜,此刻则不然。因为,朝廷一众文武以琅家外戚为首的发起联名上书:一指睿王叔拥兵自重,不能放以兵权;二指铁家怀异心,万万不得委之重负。当然,平日手握重权的琅家,岂肯轻易将兵力拱手相让?但,琅氏一族,又非善于带兵打仗之徒。如果,让其出战,只会损兵折将而回的。早朝之后,持着加急的军情奏折,我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往西宫梧桐轩赶去。“皇祖母!孙儿有一事急于与您商榷的。”一入梧桐宫,我就急不及待地道着来意。“孙儿啊!本宫也正有一事想与你议之,真凑巧啊!”在皇祖母身旁端坐着琅淑妃的父亲,及,琅淑妃。看来是外戚家内务之事,要烦我了。“皇祖母,万大事都莫若西北战事军情啊!这是四百里告急军情折奏,此事刻不容缓了,孙儿想请皇祖母允准派睿王叔或铁家……”未及,我将说话讲完,皇祖母深有含义的笑就展开了。“孙儿啊!不平内如何攘外?本宫认为当今首要是先将琅淑妃之子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