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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以为终于可以逃出生天,结果给我的却是这么一个答案。
“可是你不是进来了吗?你不知道出去的路吗?”心急如焚时,却忽然觉得还有一棵救命稻草。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硬生生把我打入谷底,他说:“我当时是潜入玄光门运货的马车才得以进来,所以具体路线并不清楚。”
茫茫荒漠忽然间就仿佛扭曲了的恶魔容颜,狰狞地嘲笑着我的无知,与无望。
[笑傲江湖:第八章 逃离冥掌]
漫漫黄沙赤土像是没有尽头,一眼望去与昏黄的天空连成一片。虽然它不像传说中的塔克拉玛干那样一片疏散流沙,但是沙土混合着泥土,灼热的骄阳依然把我烤得全然没了人样。偶尔还会在泥质的地面上看到枯死的巨大树干,停留着一两只黑色的秃鹫,那犀利得泛着寒光的眼眸一直盯着我们,好像在等待我们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不远处就有零散一地的苍白骨头,不知是动物还是……人。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走了大半天,我已快虚脱,两条腿软弱无力像是踩在棉花上。忽然脚下一绊,我一跟斗栽了下去,好在是片沙地,不怎么疼,就是啃了满嘴的沙。坐起来,抹抹脸,转过头去,看到一团白白的东西陷在沙地里,咿?难道是宝石?类似和田玉样的?
俯身过去,扒起那个圆圆的东西,还挺光滑的,打磨得这么好啊,会不会值很多钱。翻过来,怎么有两个洞?下面还有个大洞?这个是……妈呀,是个骷髅头!全身血液霎时凝固,呼天抢地地甩掉,我哇哇大叫。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向闻声折回来的行歌,紧紧圈住了他的脖子。半晌,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终于意识到我还如同一只小猴子般粘在行歌身上,赶紧松手。希望他不要以为我吃他豆腐就好。悄悄看,只是看到他在我刚刚放手时有些怔住,马上恢复正常。然后他说:“天快黑了,我们还是休息下,等天亮再赶路吧。”
我马上点头说好。
生了个火堆,原来打火石也是随身带的。行歌看起来就像一个流浪的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是劫富济贫的那种。
晚上,大漠的风阴冷干燥,果然,沙土吸热快散温也快。围在火堆旁,我看着被火烤得吱吱冒油,散发出一阵阵焦香的食物。行歌把这两只小沙兔拎回来的时候,我还惋惜心疼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吃!反正已经死掉了,不吃反而让她们死无其所了,还白白多两个难民。
我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口啃,,赶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饿,还哪顾得上装淑女。
不注意沾到脸上,行歌还轻轻给我抹掉,让我小小感动了一阵。梁烟晓啊梁烟晓,你这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运气,虽然老是碰到莫名其妙的事儿,可是每次都有人救你于水火之中,先是易倾瞳,后是淡引墨,现在又出来个行歌,你也知足吧。一想到易倾瞳和淡引墨,心里忽然涌起浓重的担忧,他们现在会不会正在为找我而心急如焚,淡引墨着急或生气的时候总是骂骂咧咧地跳脚,而易倾瞳却是眉头深锁不言不语,他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会让人有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宇的冲动,怎能叫人不心疼。
填饱肚子以后,我靠在小沙堆上看夜空,北斗星闪闪烁烁,而北极星在另一头闪着孤寂又耀眼的光。
“在我家乡,人们说迷路的时候,只要找到北极星,就能找到回家的方向。”我轻声低语。
“北极星?”行歌口吻迷茫。
“就是那头很亮的那颗。”我伸手去指,然后继续喃喃,“真希望它能带我回家。莫名其妙到了这里,又遇上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虽然有开心,可是伤心却更多。以前上课早起很烦,考试很烦,论文很烦,可是我毕竟还能应付,现在,都是我从未遇到过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办?”北极星,你该怎么带我回家,又或者,哪里才是我的家。
身边很安静,我忽然意识到刚刚讲的话或许行歌都听不懂,一骨碌爬起来笑笑说:“那个……我刚才说的……”
他只是轻轻点点了头“嗯”了一声。
我看着他看向火堆的样子,只能看到薄纱里模糊的轮廓,于是小心翼翼试着说:“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他微微一愣。
“那个,你不想也没关系,我并不是要勉强你,我只是觉得你救了我,我却连你的脸都没看到过,觉得可惜。”我尽量显得自然些。
他顿了一会儿,然后两手伸向斗笠。渐渐摘掉的斗笠下,我看到一个挺拔的侧脸,然后,他转过脸来。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橙黄一片,但是却霎是美好。他的脸英气昂扬,深邃英俊的五官不同于易倾瞳和淡引墨的柔美飘逸,而是那种线条刚毅坚韧,有着沙漠气息的豪迈,却依然显得说不出的好看。
我定定地看,直到他转过脸去,才发现自己有点小花痴,赶紧回过神来,找话题说:“你干嘛要把脸遮起来?”
他只是看着火堆不说话,半晌,才说:“对于我们这行来说,越少让人见到脸越好吧。”
“你们这行?你做什么的?”好奇心起来了。
“我……”他看了看我,眼神里犹豫漫卷,然后说,“我是个……杀手。”
我愣住,他继续说:“有人出钱,我就替他杀掉想杀的人。”
看我不说话,他表情有点无奈:“怎么,吓倒你了?”
我瞪着眼,终于木木地吐出一句话:“我太崇拜你了。”连我自己也觉得我的样子肯定呆傻至极,以至于他刷的转过头看盯着我看,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满是惊讶。
“你真的是个杀手?哇!终于让我遇到一个杀手了,太棒了。等等,我想到一首歌,超适合你的,要不要听听。我唱给你听啊。”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我就自顾自唱开了:
绝对的完美一双手
不流汗也不发抖
交叉在微笑的背后
暗藏危险的轮廓
在你最放松的时候
绝不带着任何感情就下手
从来不回头
开始的感觉不会痛不会痛
放大的瞳孔就像作梦
幸福的错觉很温暖很包容
也许还期待
这是致命的冲动
你不懂我不懂
究竟杀手为什么存在
因为爱还是未知的未来
心情放松摇摆
在你三百米之外
数着心跳等待
所有念头全抛开
锁起来进来这美丽的悲哀
这是爱就是爱
全世界都不明白
感觉饥饿难耐
需要你填满空白
锁进来进来这美丽的悲哀
这是爱就是爱只有你明白
我唱得激情昂扬,他也似听得饶有兴致,脸上还泛起微微的笑意。可是忽地,他“嘘”的一声,我立马噤声,而他已是一脸凝重,如同瞬间冻结的冰。
我纳罕地问怎么了。
他比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脸看向漆黑的一边。
周围除了呜咽似狼嚎的风声,静谧得可怕,我几乎都要屏住呼吸。忽然间,行歌唰的站起来,冲我吼道:“跑。”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他抓住,整个人被他拽着往前奔去。
我不明所以,可是脚步并不敢慢下来,他这么紧张肯定是有原因的。果然,我们还没跑出几步,头顶呼呼作响,我抬头看,鬼魅一般的黑影掠过,然后呼啦降落在我们面前,是玄光门的人!匆忙转身,却发现我们已被包围。七八个黑衣人把我们团团围住。
行歌挡在我面前护着我。黑衣人摆开阵势向我们攻来,行歌稳稳招架,灵活应对。他果然好身手。我在他身后惊慌失措地左躲右闪。可是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要顾及不会武功的我,行歌渐渐应付得很吃力。他一掌打退一名黑衣人,转头向我吼:“快走!”就在他回头的空挡,一名黑衣人猛地一掌打在他胸口,行歌踉跄着退了几步。我跑上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瞪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叫:“你快走!”
我惊恐地愣了一下,赶紧撒腿就跑。我很清楚我帮不上什么忙,在那边更会拖累他。
我没命似的跑,周围很黑,我不知道我要跑去哪里。气喘如牛,挥汗如雨,摇摇欲坠,可是我不敢停下来。终于,脚下一软,我瘫倒在地上。挣扎着翻过身来,仰面躺着,却已经爬不起来。心智一点点亮堂起来,我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了行歌?是他救了我,我却弃他于不顾;玄光门的人如狼似虎,他不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他们杀人不眨眼,会不会就这么把他……巨大的恐慌让我不敢再想下去。
一天的逃亡再加上刚刚拼命地奔跑,已经让我整个人疲惫不堪,躺在地上,全身瘫软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