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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表情阴郁的高局长展现出变脸的绝技,满脸笑容略带三分惊喜地走过去:“孙秘书,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高局长。”孙晓明受宠若惊,以前从来不会有高义这样的正处级干部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如今自己当了王书记的秘书,一下子变得吃香了,还不太适应这种角色转换。顾及到领导的**,孙晓明保留了一手:“我来医院办点事情……”
高义马上拍着胸脯:“什么事?老弟你说句话,这家医院院长我认识。”
孙晓明很客气道:“谢高局长好意,已经办妥了。”
按理说一般这种时候应该点到即止,各走各的。但孙晓明有任务在身,始终不肯走。而高义还等着牛清涛出来通风报信呢,也舍不得走。
高义知道自己儿子住院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不妨和孙秘书交交心,联络一下感情,于是叹道:“办妥了就好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学校跟人打架,伤得有点重,怕是不好办了。”
孙晓明今天刚刚上任,王文东只和他浅谈了几句,随后给他派了任务。
就这样,孙晓明前来照顾着王书记的外甥。由于云牧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有朋友前来探望,孙晓明只和云牧打了个招呼,就在病房外守着,没去打扰云牧和朋友叙旧。
在这样的前提下,孙晓明掌握的信息量太少,和高局长掌握的信息完全不对等。他只听护士说过云牧是因为打架住院的。具体细节,护士不知道,孙晓明也没胆子去找王书记打听,纯属两眼一黑抓瞎。
听高义这么一说,孙晓明心思活络起来。
市里的干部子女通常走得比较近,莫非王书记的外甥和高局长的儿子是朋友,两人并肩战斗然后光荣负伤了?
见高义在病房外不肯走,明显想进去看云牧,孙晓明更加确定了,两家人应该有点关系,于是没把高义当外人:“高局长,你也来看云牧的吧?”
高义闻言一愣,揣测道:“王书记也来看过云牧?”
孙晓明很厚道地点头:“昨天来一次今天又来了一次,王书记很疼这个外甥,一直在医院忙到中午才走,这不,现在换我接班了。”
外甥?
高义眼前一黑,顿觉天旋地转。
孙晓明考虑过了,既然云牧和高局长的儿子并肩战斗,没准儿是死党,那自己对高局长也得热情点,于是试探姓地问道:“高局,听说令公子也在一中,应该跟云牧关系很铁吧?”
高义眼前又是一黑,什么叫关系很铁?好你个孙秘书啊,这是故意羞辱老子吗?官场上做事都讲究方式方法,有你这样当着面打脸的吗?
孙晓明也没料到自己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看着高义那便秘的表情,还以为对方在为爱子的伤病犯愁,于是找了个比较有共同语言的话题:“其实王书记的外甥伤得也不轻,也不知哪家的孩子吃了豹子胆,王书记到蓝江上任第一天,亲外甥就被打进了医院。这也太猖狂了,高局,你知道谁干的吗?”
【030】春天和冬天
牛清涛很郁闷,四班的众多班干部也很郁闷。
在特护病房里,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话题。
从前这些学生都把云牧孤立了,今天按照牛清涛的要求前来,那都是赶鸭子上架。真要这群少男少女硬着头皮跟云牧讨论报效祖国建设四化,他们还没修炼到那种老油条的境界,所以病房内的气氛非常尴尬。
无奈之下,只要牛清涛这个当老师的活跃气氛,表示了慰问。
在这方面,牛老师是个人才,愣是天南地北的扯了几分钟,最后含蓄地询问云牧为什么会住在特护病房,云牧的回答很诚恳:“不知道。”
牛老师当场就憋了一肚子火,他一直都觉得云牧不尊重他这个班主任,现在又当着班干部的面落他面子,堂堂班主任的威信何在?
云牧没管这么多,也没主动跟班里的同学说话,他正在等着柳芽。
蓝江一中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周一到周五,早上7点20开始早读课,晚上9点20晚自习下课,如果是住校生,还得加上一节晚自习,到10点30才能回寝室。周六没有晚自习,下午16:45放学,然后可以享受一个单休曰。
二中的情况要好一点,有双休曰,早读课7点30开始,晚自习8点30结束。这只是相对好一点,其实时间也不宽裕。
在这样的前提下,云牧和柳芽不能像休闲的剩男剩女那样相亲,他们得抓紧时间。
柳芽刚才就跑到楼下买东西去了,这姑娘脑子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她说她应该买点礼物正式探望云牧,然后两人正式开始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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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憋着一肚子火的牛清涛实在跟云牧找不到共同语言了,于是乎借口尿遁,临走前还说“你们年轻人好好谈谈”,无耻地将一众班干部留在了病房里。
现在牛清涛有着和高义同样的想法,云牧撑死了是个继承了遗产的土大款,没什么好怕的。
刚走出病房,牛清涛看见高局长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牛清涛赶紧追了上去:“高局,您不进去看看了?”
“不去了!”
高义脸色依旧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
牛清涛一头雾水,嗫嚅着道:“那云牧的事……”
“你给我闭嘴!”
走到冷清的楼道转角处,高义也顾不得什么气度了,他堂堂一个局长,没必要在乎一个小小教师的感受,怒吼一声扭头就走了。
回到高富帅所在的病房内,高义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听到孙晓明那句“高局,你知道谁干的吗”,高局长死的心都有了,最后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告辞了。回想起来,高局长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尿遁秘诀了,面对一个行政级别才正科级的小秘书,自己却无奈地尿遁了。
高局长强烈怀疑那是王文东授意,故意让孙晓明给他难堪的。
减副热潮下,2006年国内部分地区正式推行一正两副模式,一度成了热议的话题。
专职副书记,到底该管什么?众说纷纭,有人说权力增大,党内地位仅次于书记之下。有人说被架空了,彻底悲剧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对于专职副书记这个职位,高义并不是很怵,但他怵王文东。他还记得王文东还没上任的时候,刚接到上面文件的老领导就表示了忧虑。倘若王文东真是个空架子,老领导不会那么郑重其事。
连老领导都忌惮的人,高义没理由不忌惮。
退一万步说,即便王文东是个空架子,高义也无法忽略一个事实:甭管专职副书记有没有实权,反正王文东在蓝江的座次仅次于柳书记和李市长之后,排在第三。
这个名义上的“三当家”,可能对付不了那些手握权柄的市委常委,但真要卯足劲对付他这个教育局长,还真没什么难度。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孙晓明那看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高义身上冷汗就没停下来过。试想,王书记走马上任第一天,唯一的外甥就被打进了医院,这事儿传出去有多震撼?
在复杂的官场内,人们会不会认为有人故意针对王文东?这种事情太不合规矩了,为了找个平衡,恐怕柳书记也会帮着王文东说话。
而高局长自己呢,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可外人会不会认为他是马前卒,认为他代表着他背后那个势力故意挑衅王文东?一旦演变为这种局面,自己背后的势力为了照顾王文东乃至柳书记的情绪,会不会来个丢车保帅,把他高局长当炮灰?
“怎么了?”
看着脸色阴沉冷汗直冒的丈夫,白洁伸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衣服,赫然发现高局长整个上衣都湿透了,仿佛刚从阴沟里爬起来似的。
高局长从白洁的呼唤声中缓过神来,做出一个决定:“你给我挑套衣服,再准备点好东西,晚上我去拜访李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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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清涛愣在楼道口,忽然觉得自己的春天过去了。
春天过去,本该迎来夏天,然后进入秋天。而牛老师却发现自己一瞬间跨越了两个阶段,直接步入了人生的冬天。
高义那完全不把他当一盘菜的表情,深深印刻在牛清涛的脑海里。可牛清涛能怎么办呢?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高中老师,而对方是蓝江教育系统的扛把子,别说吼他一声,就算扇他一耳光,牛老师也得忍着。
出问题了,肯定出大问题了!
好歹活了四五十岁,牛老师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他将目光落在特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