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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六郎?牡丹皱眉不已,转而一想,六郎那时候也不知道后面会有这事儿,有生意不做是傻子,也怪不得他。便道:“那没有其他法子么?要不,四处找些备上?那些规模小的铺子大概是有的,他们是没机会卖给宫中的,我们可以去买了来再转手,少赚一点无所谓,可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打打名头。”
老掌柜的道:“适才我与你五哥也是如此商量的,只是还要再与简三爷商量一下。不过想来问题不大,从前就与他打过好多次交道的。”
果见五郎与岑夫人快步进来,五郎带了些喜色道:“他倒是答应给我们四十车的份额,还有将近一个月,现下咱们得赶紧分头去寻沉香。西市附近住的胡商,各个小铺子里,周围的州县,说不定还能凑齐。赶紧的,别让旁人抢在我们前头去。”
岑夫人道:“一定要小心了,别弄些不好的来滥竽充数,那可是大祸。”
五郎认真道:“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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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上月的950。到此,上月的债还完了。
国色芳华 第171章 胁
大计初定,五郎、老掌柜便分头行动,势必要将这四十车沉香木凑齐。岑夫人也不闲着,道是要去寻几家亲戚好友,多少凑出一点来也是好的,大家还可一起赚点钱,正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牡丹少不得陪着她一起去。
一家子忙碌了好几日,稍微有了点眉目,只是还差着十多车,怎么也凑不齐。货多的人家自有出路,货少的则都被他们挖了个空,眼瞅着是有些麻烦了,五郎不由叹了一句,若是六郎当时没有将自家库存的卖给人就好了。杨姨娘听见,不服气得很,却不敢多话。五郎叹息归叹息,少不得和家里打了招呼,收拾行李往附近州县去了。
二郎要管着家里其他生意,便由牡丹去守着香料铺子。牡丹谦虚和气,倒也与铺子里诸人处得很好,生意平平稳稳地做着走,偶尔雪娘领着几个小姐妹来买点香料,一会儿饭粒儿又来缠缠她,张五郎也会不时带两个人过来坐坐,每日里还忙得很。总觉得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天就过去了。
头夜下了一场薄雪,牡丹感了风寒,略略起得迟了些,早上才到店铺里,忽见秋实立在门口东张西望,一时看见了她,便一蹴一蹴地蹴将过来,欢喜地笑道:“何娘子,小人秋实有礼了。”
牡丹皱起眉头来:“你来干什么?”
恕儿上前去推他,骂道:“小兔崽子,好大的胆子,还敢到我家娘子面前来晃,上次怎么没泡死你?”
秋实灵巧地躲开,因见香料铺子里好向几个伙计面色不善地抱着手出来,晓得不妙,赶紧道:“不要动手!小的也不过是下人,又能做得什么主?今日也不过是来传句话而已,说完就走。”
恕儿骂道:“满肚子的坏水,听你说一句至少会少活十天。谁耐烦听你说什么?赶紧滚·!”边说边示意两个伙计上前将他给叉住,省得拦住了牡丹的路。
秋实见牡丹绕开自己,抬步往里去了,匆忙喊道:“何娘子,您真的不肯听这句话么?这可关系到您家六公子和您的事情,你要不听,过后可别后悔。”
牡丹心里一动,随即看了贵子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秋实见状,急道:“何娘子!您可真狠心那!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得您家六公子出来,您竟然听都不肯听……”果见铺子里的伙计都看过来,秋实心里正高兴,正想再接再厉吼出两句威胁牡丹就范,忽见一个年轻面生的小厮眯笑眯笑地朝自己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了一声:“小兄弟,你可真不懂规矩。”紧接着秋实就觉得肩膀一沉。膝弯里一软,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秋实“哎哟”地叫了一声,侧头看着贵子嚷嚷道:“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么?”
贵子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沉着脸就是一耳光,骂道:“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们何家的事情关刘家什么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上门来找打的。再在这里胡乱嚷嚷,把你舌头割了!”
秋实被他搧得眼冒金星,挣又挣不脱,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来,仍大声喊道:“你敢!”
贵子一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店铺后面拖:“你看我敢不敢!”
秋实害怕,杀猪一般地尖叫起来,死命往地下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进去。”
贵子黑着脸抓着他的衣领,使劲儿搧了两个耳光道:“你刚才不是想进来么,这便让你进来了,你却又不肯,是何道理?”
秋实被打得捂着脸只是“哎?哎?”地乱叫,贵子吼道:“还敢乱说么?”说着又是不停歇地几巴掌。
秋实吃痛,哀哀告饶:“不敢了!”
贵子道:“懂得规矩了么?”
秋实道:“懂了。”
贵子又道:“下次见着我家娘子还敢这般无礼么?”
秋实哭丧着脸道:“不敢了。”
几个伙计看得捂着嘴只是笑,恕儿出来笑道:“贵子,娘子说把他扔出去,别打疼了你的手。”
贵子果然叫了几个伙计来,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前后荡了几下,猛地将秋实给扔了出去。秋实被砸在大街上,好一歇才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站在香料铺子门口抱着手哈哈大笑,秋实坐在街中间哭了一回,方丢下一句狠话:“你们等着瞧!”然后抹着泪一瘸一拐地去给刘畅报信去了。
牡丹坐在后堂里,将炭盆里的炭灰拨了拨,眼瞅着那炭燃得红彤彤的,便有些失神。贵子轻手轻脚地进来禀道:“人走了。”
因他能干,牡丹向来高看他一眼,仍叫恕儿端了杌子给他在炭盆边坐了,又加了一碗热茶汤。
子原本是等着她主动问自己的,因她不问,索性道:“娘子怎么看刚才这件事?看似是漏了风声,要不要小的去问问郭都尉?按小的对郭都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啥时怕什么地方出了分岔子……”
“不用去问。”牡丹道:“我在想,姓刘的要么是知道了些风声,要么就是凭空猜测,故意试探来的。我若是怕那小厮嚷嚷了,他说不定越发怀疑我们。郭都尉那里,他若是杳然泄了我们这里,你去找他也无用,若是没有,又叫他寒心。下次再有什么事儿,可就不好开口了。就算是要找他,也要把事情弄清楚,看看到底错漏出在哪里,才好去请他帮忙善后。”
贵子沉吟片刻,道:“那同在怎么办?就算是姓刘的没有任何把柄,胡乱猜测,他这样来乱吼一气也不好。
传到家里去,只怕杨姨娘等人会说您见死不救……外面知晓了,闹起来也是麻烦。”
牡丹低低咳嗽了一声,道:“先等着。如果姓刘的果然知道了点什么,他片刻后就会找上门来;若是不知,保是试探,便不会来了。”她顿了顿,道:“再说了,我赌死他不敢到外面去乱说。除非他想与我两败俱伤。”
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有人来报:“娘子,有位客官说是要买沉香,老掌柜的问他要多少,他说要一车。老掌柜的说没有,他便坐着不走,说咱们家这么大的铺子怎会连沉香木都没有。”
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了,还故意挑着沉香森要,似是个晓得些内情的。牡丹皱眉道:“是谁?”
那伙计有些作难,道:“是刘畅。”
牡丹的眼皮不由跳了跳,道:“告诉他,何家不和他做生意。”
那伙计依言去了,贵子、恕儿都沉默下来,这正应了牡丹适才那句话呢,刘畅手里有把柄,故而片刻后就杀上门来了。
恕儿忧虑地道:“娘子,怎么办才好呢?这人不比秋实,可轻易打发不掉。”
牡丹道:“我早就想清楚了,我并不怕。先晾晾他,看他到底想怎样。”她早在做那件事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万一有朝一日事情泄露,六郎、杨姨娘等人要怨恨她,她也承受了——总得有人来做这个恶人,反正她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六郎拖累了这个家的。
接着老掌柜亲自进来了:“丹娘,你先家去罢。此时外头客人正多,他说要么你见他一面,要么他让人在街上喊何家的香料铺子是空架子,没有货。你回家去他就没话说了。”
牡丹笑道:“他是来买东西的,是客人。他居心找我麻烦,我就算是回去他也还是有本事继续闹腾,若是这样闹上一天,这生意也没法子做了。老掌柜的你莫担心,让他进来。”
老掌柜的同情地看了牡丹一眼,出去亲自引着刘畅往后堂去。
刘畅还是第一次来何家这个香料铺子,以往从门口经过无数次,那里节何家人在,热情地招呼他进去,他从来也没进过一次。现如今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