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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彦婉,你真是好命,季昀奕这么爱你,让人羡慕。”叶静秋缓缓的转头,她的眼中,只有赵桓禹一人,如果,赵桓禹也如季昀奕爱童彦婉般的爱她,该有多好,就是死,也无憾了。
童彦婉淡淡的一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好命!”
季昀奕,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季昀奕平安,她才是真正的好命。
“让她走吧……”赵桓禹突然开口:“现在对我来说,除了你和孩子,什么也不重要了,不要她在这里,妨碍我们……让她走……”
童彦婉和叶静秋同时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桓禹,叶静秋以为,为他完成心愿,他会改变对她的态度,不曾想,生下女儿,他就彻底的变了。
“秋儿,让她走!”赵桓禹的口气突然沉重了几分,好似他很讨厌看到童彦婉似的。
曾经,童彦婉是他的挚爱,可现在,他突然觉得,叶静秋和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要比童彦婉来得重许多,只要叶静秋和孩子就够了,陪他走完最后的这一程。
虽然很短暂,但他很快乐。
这样的真情流露,违背了他最初的意愿,他本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谁也不要为他落泪,可现在,他觉得,有人为他落泪,送他走,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在乎他的人,这样的认知,是否来得太晚,太晚。
握紧叶静秋的手,赵桓禹死寂的目光,突然间大放异彩,好似,又无尽的生命力在跳动。
“秋儿,谢谢你……”千言万语,汇聚成这一句“谢谢”,谢谢她的爱,谢谢她的陪伴,谢谢她执着的为他生儿育女,一个女人,必然是爱到了极致,才会为那个男人生育。
生育之苦,不是男人可以体会的,当他看到她虚弱惨白的脸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生,他终究还是欠她太多,钱不能弥补,惟有尽可能的回报以她温情。
他的情,在这一刻,就像即将喷薄的火山,在胸腔中蠢蠢欲动。
蓦地,眼前出现了一片迷雾,他想起了和她的初遇。
那个时候,两人都还小,他六岁,她只有两岁,她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喊:“哥哥,哥哥……”
叶静秋是家中的长女,渴望有个哥哥,赵桓禹便当了她的哥哥,很多年,他都只当她是妹妹,叶静秋对他的感情,浑然不觉,其实,就算他察觉到了,也只当那是哥哥妹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不知何时,他不再唤她“秋儿”,而是喊她“小妈”,或者连名带姓,充满鄙夷的喊她。
当他在喊出这一声“秋儿”,就代表着,他和她,又回到了青梅竹马的过去。
过去,令人怀念的过去,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过去,不要再流逝。
“桓禹哥哥,你不要说谢,我们之间,不说谢。”
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不管是自甘下贱,还是为爱痴狂,她的心中,永远只有他,不曾,有过别人。
眼前的人,还是多年前的人,只是流年和沧桑,改变了他的容颜,也许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他,但她还是固执的认为,他依然是疼她的“哥哥”。
“秋儿,我好累,想睡觉,可我……不能睡……”他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她和孩子,即便是虚弱得睁不开眼睛,还是强撑着。
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短暂的闪亮之后,慢慢开始变混变沌。
她也很害怕他睡着之后就醒不来了,但她又不愿看他这样苦苦的支撑,握紧他的手,轻拂他黑亮的发丝:“累就睡吧,待会儿我叫你,一定叫醒你!”
赵桓禹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皮迅速的阖上,沉重的呼吸,从鼻腔喷出。
“睡吧,睡吧!”叶静秋俯身吻了吻赵桓禹光洁的额头,然后,松开了他的手,起身对旁边热眼旁观的童彦婉说:“出去说几句!”
“你能走吗?”童彦婉看着叶静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替她着急。
“没问题!”生产之后,本就要有适当的走动,帮助恶露排出,叶静秋忍着下体的剧痛,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拒绝了护士的搀扶,她自己可以,从此以后,更要坚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强。
叶静秋坐在走廊的沙发上,她很虚弱,喘着气,慢慢悠悠的说:“桓禹让我放你回去……”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但童彦婉不敢盲目的乐观,怯生生的看着叶静秋,不知道她作何打算,是听赵桓禹的,还是不听赵桓禹的……
“不容易把你带过来,就这么放你回去,我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甘心。”叶静秋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她回看童彦婉,疲惫的脸上没有一丝神采:“你说,我该怎么办?”
真要她说,当然是越快放她走越好,难不成她还想留在这里,鬼才想留在这里,看别人一家团聚,她的心也很酸啊,越发的思念季昀奕和小宇。
踌躇了片刻,童彦婉说:“看到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也很想我孩子,将心比心,你也放我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叶静秋淡淡的笑了笑:“于情于理,我都该放你回去,桓禹也说,他现在最在乎的是我和孩子,别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听他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终于还是,看到我了。”也许,还不曾爱上,但爱不爱,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这样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那你就放我走吧,不用再想了!”童彦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下意识的朝电梯口望一眼,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狂奔。
“可是……”叶静秋话锋一转,呐呐的说:“桓禹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了,现在放你走,功亏一篑!”
这是她最不甘心的,她可以让他更加的高兴,完成他所有的心愿。
很快就要达成赵桓禹的心愿了吗?
不知道季昀奕用了什么办法。
童彦婉紧张的揪着裙摆,深吸一口气:“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样得到的快乐,也不是真的快乐,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叶静秋双眼微瞪,盯着童彦婉:“别人的痛苦,关我什么事呢?”她要的是自己的快乐,不是别人的痛苦,与她无关的事,她从来不会在意,更不会过问。
好吧!
她说得很客观,不关她的事!
童彦婉有些气恼的回瞪叶静秋:“亏我还当你是朋友,你这样做难道不理亏吗?”
“我没求着你把我当朋友,是你自己要当我是朋友,你到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觉得理亏?”
叶静秋轻描淡写的反问激怒了童彦婉,方才还觉得她可怜,为她掉了不少的眼泪,现在看来,真是自作多情了。
“呼……”童彦婉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全身无力到了极点,就和吃了药一样的感觉。
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心底冷笑,沉吟片刻,说道:“我一个外人,杵在这里,难道不影响你们一家人团聚吗?”
“那到不会,我会当你不存在!”叶静秋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打算放你走,留在这里,等季昀奕完成了桓禹的心愿,你才可以走。”
叶静秋果然是固执的人,也只有她这么固执的人,才能用极端的方式,打动赵桓禹冰封的心,如果换做别人,早就知难而退了,哪里还会撑这么多年。
“让我和季昀奕说说话,可以吗?”她也不奢望能离开,只是说说话,告诉他,她很好,才分开二十几个小时,她就想念他,想念得厉害,耳边回响着的,是他的声音,连脑海中盘旋不去的,也是他俊朗的面容。
“不行!”叶静秋拒绝了童彦婉的要求,缓缓站了起来,对司机说:“带恩恩回去。”
司机把恩恩带回了别墅。
童彦婉却没有跟着走,叶静秋让她留下来,陪着她,这么幸福的时刻,需要见证人,童彦婉便是这个见证人。
当天夜里,赵桓禹静悄悄的走了,回光返照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闭上眼睛之前说,怕再也醒不来,果然,被他说中了,真的再也醒不来。
单人病房是大床,叶静秋就躺在他的旁边,生产之后的疲惫让她躺下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赵桓禹已经逐渐冰冷,她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没有了呼吸。
死了,悄无声息的死了,没有痛苦,没有遗憾,临死的时候,嘴角还含着淡淡的微笑,他的身旁躺着他的女人还有女儿,这样的死,非常安详。
“桓禹,桓禹……”叶静秋抱着赵桓禹的躯体哭天抢地,可再也唤不醒他。
她说,会叫醒他,可惜,不管她怎么叫,他也不醒,连眼睛,也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