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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的一日,透云阁中。
云若如前两日一样,正在悉心的照料那株冬枝,眼见着鼓起处,稍稍出了些嫩色的绿。
冬枝出芽时,似乎正好与赏星之日相仿,真不知这样一株看来毫不起眼的东西,能挤出怎样的结果。
云若低眉笑笑,平和的在旁边落了些水,然后精心的修着枝子。
但是除去今日心情还算平和的慕云若外,另外两个驻守在透云阁的人可是真的坐不住了。
“慕云若,你究竟想怎样,我那日还以为你有了什么绝妙的计策,结果竟天天摆弄那东西也不见你去查流言,眼看着过了今夜就是你和皇上约定的时日了,难不成你真想被这流言淹死吗?!”
急脾气的姜凤贞猛的拍了下放在石桌上的手,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同时嘴里碎碎念着:“你不查,我帮你查!若是我没猜错,肯定又是那个徐夙瑛搞的鬼!去她那里肯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
可没等姜凤贞踏出透云阁,云若便漫不经心的说着:“纵然你去了宝瑛宫,也会是空手而归的。”
姜凤贞及时刹住了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杵在那里不停喘息,然后狠狠回了头,道:“慕云若你这是要逼疯我啊!你可知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
话音才落,就听刚刚进院的怜香狠狠丢了手上的盆子,鼓着腮重重跺了下脚,道:“御膳房这些家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什么叫日落西山!什么叫无计可施!气死我了!!”
“听听,你听听!”姜凤贞一下怒气攻心,直指着怜香对云若道,“你听听外面都说些什么了吗?这些奴才!真是势力的很!”
然比起这两人的怒发冲冠,云若倒是不紧不慢扯了扯唇,“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姜凤贞彻底是没了辙,长舒口气,“你究竟是和皇上怎么了,我一直没问怕你不开心,可是……可是这流言究竟是怎么起来的!皇上也是,约定在即,为甚看来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许是因这句话戳动了心中柔软的某处,云若稍稍顿了指尖,姜凤贞也紧忙识相的闭了嘴。
透云阁再是恢复了寂静,众人心中各有所思。
过了许久,云若这才在脸上挂
以淡淡一笑,扬身说道:“离约定之时尚还有些时候,自会有分晓。”
姜凤贞一愣,遂眯了眯眼,“你果然是……”
“我可什么都没做,诚如你所看。”云若淡笑。
可姜凤贞却如何也不能相信,不过既然云若不想说这个话题,她便也只好任着这个什么事都在心里筹划的女人去了。
只是……
“只是云若,你真的不准备去见见皇上吗?我,我总感觉皇上并没有因着那个阮采芸变心。若是这事过后,一切真相大白,为什么不能和皇上重归于好呢?”姜凤贞沉言,她是眼看着云若与皇上一路走来,虽然自己也搀和了不少,但是正因如此,她才希望皇上能和她修成正果。
总之,她当这闷性子的女人当好友,可人家可是什么都不和她说就是了。
姜凤贞稍稍叹口气,无力的坐在了旁边,视线扫过云若刚刚摆弄的那株冬枝,心里冷不丁的又咯噔一下。
这么想来,上回云若喝了散魂汤,她因着没有拿到入千乐宫的先帝赐的令牌所以没有求得解药,可是最终她还是好好的将那毒解了去。
当时一直激动的事慕云若没事,确是忘了这茬了。
“难道……那个人一直在暗地里守着慕云若……?”姜凤贞垂眸,不经意有些惆怅,于是小心翼翼对云若问道:“慕云若,假设,只是假设。若是……有一个很爱你的男人一直在守着你……也没什么立场上的隔阂,你,会如何……会放弃自己所爱……然后……”
云若顿了顿手,看向姜凤贞,虽然不知她这个问题来源于哪,于是只是淡笑一声,回道:“若是真有一个人守着我,情感上我自是会顺其自然,但作为慕云若,我会好好回报这个人。十倍,百倍,这就是我的做人之道。”
她歪头笑了笑,灿烂无比,但却让姜凤贞忧心忡忡。
然而姜凤贞这样的神情,又是让云若有所狐疑。
上次盆栽下面有字的事,也是通过姜凤贞看出来的。
难道……姜凤贞是真的知道这送枝之人,亦或是还有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
于是她启唇,想要再问。
姜凤贞也知道自己藏不住话,遂突然起身揪着云若说,“慕云若,我突然有些不适,先回宫里。若是有关三日之约的事,有甚我能帮上的,千万不要埋在心里!”
云若看她神色却是不好,于是稍稍打趣说道:“我向来物尽其用。”
“你——!”姜凤贞咬牙,果然是认识这女人这么久了,还是不免被她拿来调侃,但是因着心里藏了事,有些心虚,姜凤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仅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后故作身子不适的离开了透云阁。
云若跟上前多送了几步,直到出了院子来到石子路上,这才停了步子。
姜凤贞急着想要摆脱方才的话题,已然很是明显了。
“这个藏不住秘密的女人。”云若调侃而笑,侧眸间还是忍不住却对她的话稍稍有些在意。
一个一直守在身边的人……
她轻喃,联想到了一些事。
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不对,她不是早已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吗?
脑中不经意又浮现了那抹冰冷估计的身影,还有用那琥珀色双眸凝望她的少年。
莫名间,轻启唇,似是这身体纠缠了记忆,使得她脱口低喃:“难道,这个人是……是……是三……”
后面未曾道出,云若眸子忽然一动,即将涌出的记忆却是被不远处正向着己方走来的那熟悉的身影生生打断。
“皇上……”云若渐渐沉下心,下意识脚尖想要挪开,但最终还是无法避免的立于原地抬头看向来人,稍稍行了礼。
近日,好像消瘦了不少。
不经意看向那冷峻的容颜,云若发现夏侯靖的脸上卷着些淡淡的疲惫,想起这几日他一直在不眠不休的处理着政事,大概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原因。
见到云若,夏侯靖的深眸也稍稍添置了流光,然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透着凛冽,透着漠然。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了许久,谁也没
有先说话,直到幽风渐起,扯动了些许的动静。
“近来忙于政事,一直没有过问。流言之事,如何?”夏侯靖开口问,似乎却也不那么好奇,语气淡淡的,平静到毫无波澜。
“过了约定之时,皇上自是会知道答案。”云若轻语,亦同夏侯靖一样语气平淡。
两个人就像是陌生人那样又站了一会儿。
半响,夏侯靖淡下了眸子,终于迈开步子向着原定要去的方向而走。
云若也再度行礼,欲与夏侯靖交臂而过。
沉寂,没有任何的交错,仿佛他们的命运也即将如此,也本该如此。
云若叹惋,心中苦涩一笑。
可是就在她即将与夏侯靖交臂的那一霎,自己的腕子却突然被一个力道抓住,一个沉淀了忍耐与痛楚的力道狠狠抓住。
云若步子猛的一顿,与那人并排而站,只是一个面向此方,而另一个却对着彼方。
指尖的温度,不若过去温暖,冰冰冷冷,有些生硬。
云若一动不能动,只是任由那冰冷缠绕着自己,仿佛这一刻,已然不再需要语言。
然而没过多久,夏侯靖却自己松了手,指尖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腕子脱离,直到隔断了那最后的碰触。
第一次,不需要云若刻意说任何的冷言冷语,完完全全的自己松了手,而后再是没说任何话的便向着内殿走去。
腕子上空空的,第一次没有被他紧紧握着,总觉得有些不适了。
这种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云若想不明白。
只是在夏侯靖离开的一霎,云若还是忍不住的低唤一声:“皇上!”
夏侯靖即刻顿了步子,深眸轻动,却并没回头,然后用着很轻的声音回着:“怎么?”
云若沉默了些许,长舒口气,不由的缓缓转过身子望着他的背影,沉声说道:“国事再忙,保重龙体。”
夏侯靖眉心突然一蹙,揪起了一阵轻痛,然后长长吸了口气,生疏的说了句:“多谢提醒。”
声音落下,他便再没停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