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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不是自己的,而是……
王兄。
睿有些恍惚,似乎在脑海中看到了当拓拔泽被像这些怪物一样埋下西陵蛊的样子,睿的双瞳一缩,好像一下就停止了惧意。然而就在同一时间,他的脖子也被那长鞭突然勒住,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袭上心间。
睿拼命地用双手扣着那长鞭,痛苦的喃喃念着:“王……兄……”
青筋鼓起,双目充满了血丝,属于活着的气息,也在渐渐被剥夺。
但是……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他要活着出去……
说好,要救王兄的……说好,说好的……
是啊,怎么能够就这么死去……
怎么能够……
心中一根绷紧的弦,像是随着他的意识一样,突然断开了,呼吸好像也在这时候停止。
原本扣在鞭上的手,缓缓落下,在身侧垂摆。
那人见状,冷哼一声,终是松了手,只道一声:“真是没趣……还以为王族的人,都像王上那样强悍……呵呵呵,下次,是不是该轮到那个大殿下了……”
“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还想来要我们的命。若是大殿下来了,我们就要在想想有什么新的死法给他……”
“总有一天,要收掉王上的头颅。呵呵呵,然后我也可以当王了!”
几个人残忍地笑起,最前面那人也对着一动不动的睿冷笑一声,缓缓将手上的鞭子抽回,回身便要走开。
可是才走了几步,那人却突然停下了,像是因什么事愣在了那里。周围人也感觉到些许不对,一同看向他,忽然见就因看到了他身后什么而纷纷怔住。
那人也有些讶异,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鞭子,发现那鞭子竟然如何也拉扯不动,于是他也沉下心,缓缓回过头。
可是当他瞳中再度映出那年仅十四岁且无比显瘦的身影时,等待他的,却是穿透了他身体的匕首。
一声难以置信的吼叫后,身上的血红溅得满处都是,手上的长鞭也倏然落地。
唯有那抵在他身体前的睿,用着从未有过的,冷漠且充满敌意的声音说着:“凭你们这些渣滓……根本碰不到王兄,父王一根汗毛……”
言罢,睿猛地将右手匕首抽回,而那人则缓缓跪倒在了地上,直至死去都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望着拓拔睿。
微弱的火光,缓缓耀过他的眼睛。
当周围所有人看到了这方才还充满恐惧,现在却变得截然不同的这双眸子时,莫名地向后退了半步……
因为这个眼神,这个眼神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人,更像是……
已经被拖入一半地狱的,鬼……
真正的鬼。
前传:落叶归根终有时,若晓清歌又云来(9)
次日清晨,东霖宫中,本来就只是稍稍有些困意的拓跋泽突然被外面的一阵***。动惊醒。他晃了晃神,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句“二殿下”突然让拓跋泽清醒过来。
他顾不得洗漱,随便披了一件外袍便赶来,一把扯住一个人询问,“二殿下怎么了,是不是断情殿出了什么事?鸹”
侍从一惊,随即迅速摇摇头道:“是刚刚传来消息,说是鬼域的门开了!丞相大人已经前去替二殿下开断情殿的门了。”
拓跋泽因这个消息感到无比惊讶,如果说是开门,那么一定是里面已经没了动静,根本不用等到三日。
也就是说,如果睿待会儿不能从里面出来,就证明他已经被里面的人折磨的尸骨不剩。拓跋泽脑中轰隆一响,一把拨开那侍从便向外赶去二。
带他匆匆来到断情殿的时候,此处已经围上了一些西陵侍卫,一个个面如冰块,没有任何多于的神情。拓跋泽想进入其中,结果却被揽住,只道了一句“丞相大人不许任何人接近断情殿”。
不知为何,拓跋泽心里总是感到有些蹊跷的,经过整整一夜他都不曾想明,为什么一向不愿接触这些事的睿,会突然间独自去闯断情殿,而自己的老师答吕晏齐又好像怀揣着一种观望的态度,就好像是在等着一个什么结果。
便是在拓跋泽失神陷入沉思的时候,断情殿大门内突然间传来了一个微弱敲门的声音,外围的侍卫一下全部警戒起来,如同是在防止那些半疯半癫的人从里面出来。
“丞相大人!”
这时答吕晏齐也闻声赶到,众人纷纷对他行礼。答吕晏齐先是一眼扫过了站在人群里焦急等候的拓跋泽,然后避开了他的视线,看向断情殿的大门,“开门吧。”
两名侍卫应声,随后一同上前,抽出兵器,两人分别用另一只手在解着那极为复杂且无人能弄断的新锁,最后猛地一扯。
随着那沉重的声音落下,大门被缓缓拉开,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自里面肆虐飞出,让许多人不禁皱起眉心。
拓跋泽下意识向前挪了半个步子,紧紧握着手上断裂的玉佩,他满脸担忧,心里紧绷着一根弦。
而当那自己无比熟悉的身影缓缓被外面的光线映照出来的时候,泽的脸上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惊喜,他想开口大喊自己这个弟弟的名字,可是却在下一刻怔在了原地。
“睿……”泽低声而喃,陷入了沉默。
眼前那与他相貌完全一样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他身后慌慌张张的拓跋睿,双眸也失去了一切的光辉。
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从里面出来,拖着满身的鲜血,甚至开可以看到在他身上零星挂着的血肉,不知是他的,亦或是别人的。
他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着,手上拿着一条从别人手里截下的长鞭,泽记得自己曾经教过睿如何使用这样兵器,那时候只是希望睿能用这样没有利刃的东西来防身,却不曾想,第一次使用,却是大开了杀戒。
周围侍卫也几乎都是目瞪口呆,连同答吕晏齐也有着抑制不住的惊讶,而在他们眼中所拥有的,却并非是看待一个人的眼神,而是如在看待一个魔鬼,一个已经可以与西陵站在一起的魔鬼。
一夜间,数百条人命,即便是西陵任何一个大将,也会有些勉强。
那一时,在泽的心里大约是明白了,经过这一夜,在他这弟弟的心里,似乎有哪里已经变了,变得已经与西陵同化。
还能在让他回到过去的睿吗?或者还有谁能让他想起心中的自己。
泽有些心痛,上前想带走睿,谁料就在同一时间,答吕晏齐突然间对旁边的侍卫用眼神示意,紧接着便来了好几个人将睿重重锁住,直接将他带去了另一个地方,睿也根本没有反抗,神情暗淡到好像已经麻木。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侧眸看了眼泽,以最后的暖意淡淡一笑,便随着他们离开。
这样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又要将睿带到哪里去?!
拓跋泽再是年少,却也是西陵独当一面的大殿下,一阵佂愣后,他即刻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答吕晏齐,双眸中的怒意也越来越深,直觉告诉他答吕晏齐与睿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甚至非常糟。
“答吕晏齐,你究竟要对睿做什么!!!”拓跋泽突然开口,然后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向着答吕晏齐冲去,突然间愤怒的大殿下让侍卫们皆是一
tang惊,十多人迅速上前拉扯住泽,即便这样,也只能将泽勉强制住,而泽,也因此恰好停在了答吕晏齐的面前。
望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眸,答吕晏齐有了一瞬的动摇,半晌,终还是垂下眼帘,回了一句:“给二殿下疗伤,仅此而已。”
言罢,他不再多说,而后便带着人向着拓跋睿所在的地方而去。
人群渐渐散开,周围对泽告退的声音在耳畔是那边的遥远与飘渺,泽独自站在那里,过了许久仍旧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狠狠的咬住牙齿,一字一定道:“疗伤……”
这时,平日跟着拓跋泽的近侍来到泽的身边,且听泽沉声而道:“连祺,给我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去给我夺一样东西。”
拓跋泽冷冷开口,让连祺一惊,随即点头速速离去。
幽风中只站着泽一人,眼中透着狠光,“不要……太小看我了。”
泽怒而开口,探出手,缓缓将长发束起,平日会对着拓跋睿笑的脸上,这一次,多了一缕威慑。
这是他第一次,对答吕晏齐露出如此愤怒的眼神,那锐利带光的神情,犹如一匹已经快要拉扯不住的狼,随时可以将答吕晏齐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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