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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落,西陵突然疯狂嘶喊一声,将领相互对视,而后便带着各自的兵队蓦然向着所去之城奔去。
靖依旧是沉默的,但在这一刻,冷峻的脸上却多了一些属于西陵的嗜血。突然扯了下唇,猛的甩动缰绳,毫不犹豫的带着西陵十多万兵马直去皓月城。
拓跋泽见靖已经离开,自己也不再耽误,指尖抹过耳上的环,兴奋的叫了一声,便压下身子亦向着青玉城而去。
不久,在东卫的三城上空,霎时多了交兵声与嘶喊声,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忽然间蔓延开来。
同一时间,正闭眸在等待的云若,眉心微蹙,轻扬指尖,感受着从另外一方飘来的风。
“已经开始了。”
她平静,而又悲伤。
是了,她笑不出来,身后那一万名整装待发的兵士也都笑不出来。
他们唯一可以返回东卫的战机,是西陵大军都集中在青玉、皓月、东莫城的那一刻。
而这唯一的战机,是用血换来的。
风依旧在吹,云若蓦地捏住收回右手,转而握在了夏侯伊亲自为她订造的将军剑上,蓦地抽开那把剑,直指前方的彦桥城。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云若神情坚定,压下的双眸中霎时划过利光,再不见在墨城时的轻松,而后高喊一声,猛的一扯缰绳,便带着这一万精兵向着前方冲去,而当越合与东卫的边界已经落在眼前之际,云若突然释放了自己之前压住的一切悲恸,更是加速前行,直到狠狠冲过了那犹如桎梏一般的界限!
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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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自南雪前往越合的船上。
夏侯伊正独自站在船前,迎风望着雾气朦胧的远方,他亦闻到了那缱绻空中的血腥味,他看了看天色,渐晚,想来云若应该已经前往东卫。
这时岚走来夏侯伊的身畔,感觉到那阵血腥,遂道:“西陵、东卫,已经开始对战了。三爷是否在担心云若的首战?据闻是西陵的一名猛将,欲答尔。”
夏侯伊闻声,忽而轻笑,转身回了船内。悠悠冷风卷过他的衣袍,薄雾替他增添了一份独有的如梦似幻。
“看来,三爷是一点都不担心云若会输呢。”岚自言自语,轻笑,拿出笛子迎雾吹了起来。
再过不久,他们也要到越合了,也要……开始做准备了。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云若想要如何返回东卫。
笛声悠悠,渐在雾中飘散,撩拨了宁静的夜,点缀了薄雾与它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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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彦桥城,城内一片寂静。
主城一座宫殿内,装扮成太守的欲答尔正在享用着刚刚从城中抓来的女子。
“救命啊!”女子惊恐不已,四处跑着,同时还用力的想要将门推开跑出去,欲答尔却毫不理会,猛灌了自己一口酒,而后兴奋的去抓,甚至还故意留了几手,刻意等女子惊吓的再度跑开,他才再追。
就在这时,欲答尔手下的一名副将在门口报道:“太守,据人来报,似乎有些异动。”
刚刚将女子擒住的欲答尔顿了一下,有些扫兴的转头看向门口,用沉哑的声音说道:“今日是我西陵咬下东卫的大日子,东卫那群蝼蚁定是吓破了胆。不用管!”
欲答尔说着,又将注意放在了女子身上,然这时女子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颤巍巍的说:“西……陵,西陵,你是西陵人……”女子浑身颤抖,吓得挣扎要跑。
欲答尔终于失了兴趣,起身,就在女子要跑掉的一瞬间,突然用弯刀自后将她了结。女子瞠目,偶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欲答尔冷哼一声,将刀上的血在女子衣衫上蹭了蹭,眼中连半点惋惜之情都没有。而后转身来到门口,不耐烦的将大门推开看向外面,不悦道:“哪里有异动,我看风平浪静。”
欲答尔说着,又仔细看了看外面,但又忽而想起先前去西陵王都见大殿下时提到的慕云若,他忍不住狞笑了一下,道:“真不知道大殿下在顾虑什么,区区一个女人,供男人享乐就罢了。还怕她翻了天不成,若是真让我欲答尔遇见,我定是要将她压在身下!”欲答尔笑得恣意,却摆摆手,漠然说,“罢了,再给我找个女人,把这里也收拾下!”
欲答尔言罢,便准备去吃点东西。
才走了三步,突然定住,似是也感觉到哪里不对。
这时外围守兵突然跌跌撞撞跑到欲答尔的面前,大喊:“太守,不……将军,有兵从越合方向杀过来了!!”
欲答尔闻言,眯了下眼,却笑得兴奋,“真的送上门儿了。来了多少兵?”
守兵想了想,答:“看样子并不多,约莫一万人左右。”
欲答尔大笑,觉得带兵而来的人当真是愚蠢到了极致,而后对副将说道:“女人不用找了。待本将军拿上剑,亲自会会这女人!”
副将点头,想了想,又道:“将军带上信号烟弹吧,若是有什么事,也可提早通知大殿下!”副将说着,将一支信号烟弹交予欲答尔。
欲答尔觉得没必要,但也不想这副将啰唆,遂将那东西不耐烦的收起,然后吩咐道:“以太守的名义,让于锘带着彦桥城的二十万兵在前方守着,就说是有乱军侵入,让他做好迎战准备,西陵的兵分到东侧堵截,三十万大军,让她插翅难飞!”
欲答尔狞笑,抖了衣裳回房间准备战袍,两名副将则紧忙按照欲答尔的话去办。
进了房的欲答尔边穿着衣裳,便哼着曲,似乎是觉得这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而后拿了弯刀,准备出去等着任何一方来报“抓住慕云若”的好消息,大殿下这么看重的女人,他若是能享用一下,那真是愉快的不得了,若是他看了样子,不喜那女人,也可捆了送去给大殿下,还能捞个功劳。
欲答尔笑意更深,眼中透出了残酷的杀意,而后转身欲推门出去。
然就在这一时,突然有一个骑马者的身影透过纸窗映在了那方,欲答尔愣了一下,恍然一惊,他即刻想要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轰——!
一声巨响,突然响起。
只见那大门毫无征兆的被轰然踏破,随着一匹黑马前蹄落下,一抹盈白色的身影突然映在了那月下,剑影霎时闪过,顺着那马入时的冲力,一把雪银色的剑蓦地向欲答尔压下,欲答尔即使反应,下意识扬起弯刀去挡,一阵刀剑擦过的刺耳声音瞬间响起,擦过的火光如飞舞的狂蛇般肆虐。
欲答尔心口一提,急忙抬头看去,霎时对上一双异色双眸,其中那右眼上的冰蓝,在这急速而突然的闯入下,如在所到之处留下一条冰色寒光,如利刃般让人心惊胆战。
更重要的是,他迎上的,竟是一抹从容不迫的笑。
这个人,这个人难道就是——!
欲答尔从未想过慕云若竟会如此之强,他用力抵住她如此干脆的攻势,但也因着那极
度的冲力被迫向后滑行了许久,直到脚跟碰到了墙壁,他才找到着力点,而后蓦然向前推开弯刀,将那冲入之人用力顶开。
云若哼笑一声,灵巧的收回将军剑,转回半周重新站在欲答尔的面前,冷冷的俯视着面前的他。
欲答尔勉强站好,重新看向云若,蓦地一怔。
只见她站于月前,月光幽静的洒过她那雪白的衣裳,将军剑立于右侧,她只手覆在其上,剑柄蜷入掌心,她若有似无的捏着那剑柄,一下又一下。
无声的恐惧,似在房中蔓延。无声的冰冷,如寒雪般骤然降下。
“你,你是慕云若——!怎么会——!你是怎么进来的!”欲答尔使劲向外看着,他明明安排了两拨人自东西两侧围截,慕云若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入的城!
云若眉角微扬,攥住了剑。东卫的地图,她可是在伊的逼迫下,背的连民间小道都可以倒背如流,彦桥城是有一条鲜少有人发现的暗道的,是多年前东卫先帝在彦桥城与越合君王打赌谁运粮草更快时留下的,万人之内才可进入。
也就是说,她故意放出动静,知道他会将三十万大军全部调去守住外围。
当然,她又岂会告诉眼前之人,于是唇角弯了浅弧,一字一定道:“骑马进来的。”
这个女人,竟然在调侃他!
欲答尔有些被激怒,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