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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贞即刻夺过云若手上的茶壶,用右手在云若面前晃了晃,“你今天没事吧,从一回来你就一直神游。”见云若还是没有回答,姜凤贞便沉了声,道,“对了,方才我一直在想,你说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是该让些熟识的人一同帮着才是。你和宁丞相关系甚好,宁丞相还是皇上最信任之人,不若把此事——”
“不可!”云若突然开口打断,那力喝的一声让姜凤贞吓了一跳。
“难道宁丞相……”
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云若紧忙摆摆手说,“只是我一直在想,西陵能在东卫朝廷里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能把这么多西陵人放入到东卫,又能让赵青莲如此的如鱼得水,而且还能将赵将军这个莫须有的人塑造的如此栩栩如生,定是有在东卫位高权重之人,为这些西陵的细作撑着天呢。虽然不知是谁,但
一定是有这么一个人,如今,我们谁也不能相信。”
如此一言,当真让姜凤贞愣了一下,她有些焦躁了,索性起身左右踱步,“若是如此,若是如此不如我们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就算皇上再偏袒那个赵青莲,这么大的事也会明辨是非的,至少会去查查。”
云若凝神,轻吸口气缓缓走到了窗边,只手扶框看着外面那轮被阴云遮住的月,不经意垂了视线,“如今,已经不是除掉赵青莲一个细作这件事了。或许我有些能够体会他心中所想……”
姜凤贞不解的看向云若,且见云若面露淡淡的苦涩,“或许,在这皇朝之中,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说到这里,云若猛的捏住了那窗棱,“但无论他再想些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的,哪怕……”
他或许,已放弃了自己。
那日的梦境,不经意的袭上心间,云若忽而用力咬了唇,然后即刻回头看向姜凤贞道:“凤贞,子盈还是不是还没离宫?”
姜凤贞一愣,点点头,似是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忘记,“在东房。”
云若闻言,即刻转身向着东房疾步走去,推了门,恰好已经卸下妆容的子盈正在喝着一碗压惊的汤,一见云若这么走了进来,冷不丁让她心头一颤,险些将那汤给丢了。
“幸好你平安回来。”子盈轻笑,看来是想好好再和云若说上几句,可是慕云若此刻却没有任何与她调侃的功夫,而是扶着她的肩看了她一会儿,即刻又转身到了桌旁,匆匆落笔写了一张字条,卷起放在子盈手里道:“子盈,再拜托你一件事,今夜出宫,一定要将这张字条想办法给监国府欧阳珏,片刻不能停留。”
子盈一愣,眸子动动,“欧阳珏是那个,公子珏吗?可是我与他并不相识……”
“他会认识你的。”云若勉强笑笑,“总之,这件事千万不能有失,算是我慕云若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可否?”
子盈似也感到了一些凝重,于是接过了字条,“慕云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云若抿抿唇,仅道一句:“凤印之争,也许不再是后位之争,东卫,险之。”
短短一句话,惊住了此处的所有人,子盈捏着手上的字条,似也感觉到有了千斤重,于是点点头,“一定送到。”
云若重重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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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监国府。
厅堂之内,欧阳珏正与十大老臣一同商议要事,其中一位年迈的老臣正在对他说着有关皇后人选一事,因为既然回京了,那么三日后,便是公开在皇极殿上道出人选的日子。
十大老臣的意见,至关重要。
“那么……珏,你可是有什么想法?”为首老臣问道。
欧阳珏垂了下眸,忽而起身弯身对着十大长老道:“老师请听学生一言,学生有一个新的皇后人选,非常适合的人选,希望老师们可以考虑。”
老臣疑惑,问道:“珏,你所推荐的人是……”
欧阳珏轻吸口气,刚要将那三个字说出,忽听外面一名学生说道:“欧阳老师,监国府外有为徐二小姐想要见您。”
欧阳珏想要说的话即刻被打断,“徐二小姐?”
他轻喃,遂向老臣们稍稍行礼暂退,而后离开了厅堂来到了门口,见到了披着黑色斗篷的徐子盈。
“你是……”欧阳珏诧异,定睛看去,沉了声,“徐子盈?”
徐子盈转身点头,然后将一张字条放在了欧阳珏的手上,“务必按照纸上的做,慕云若的原话。”
欧阳珏一怔,摊开,当他看到上面的字后双瞳顿时一缩,“这——!”
他抬头看向子盈,子盈对他微微点了下头,欧阳珏长舒一口气。
“事态严重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言罢,欧阳珏便对徐子盈道,“你也,保重。”
子盈轻声笑了下,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可是在转头的一霎,眸中也渐渐透出了凝重。
不多时欧阳珏回到了厅堂,老臣见到,便问:“珏,可是有事?”
欧阳珏先是恍神,而后温雅笑笑,“无事,只是待会儿可能还要出去办一件事。”
“那么你刚才说的人选是……”
欧阳珏抿了抿唇,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道出了三个字。
老臣面面相觑,大致明了欧阳珏的意思,但是在欧阳珏那浅棕色的眸中,却映出一缕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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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西陵边界青玉山处。
数十万穿着黑色战袍的将士围在边缘处,无声无息,却令人充满了恐怖慑然。
这时,一匹黑色战马缓缓的从后面踏出,马蹄踩在泥土上,烙下一个个宛如刀割的痕迹。
一阵冷风拂过,将马上之人的墨色长发轻轻卷起,那人一身黑色贵族战袍,单手执着缰绳,冷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这时一个士兵拿着一封信双手递给马上之人,道:“大殿下,二殿下来信了。”
那人只手接过,冷冷撕开,阅览过上面的字后,唇角缓缓勾动了一下,而后他抬起了冰冷无温且几近残酷的双眸,用他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西陵十五年运筹帷幄,十年前被夏侯伊阻碍,一年前又被慕闫杉那老家伙阻挡,如今终于到了我西陵将东卫踩在脚下的日子……”
“大殿下,那若是攻城,我们是否要先营救二殿下?”
“营救?”那人冷冷一笑,戏谑的看向问话之人,半响,他收回视线看向那天上的苍月,“我拓跋泽的弟弟,可是一出生,便被丢在人间地狱里却能斩杀百人,自己活着走出来的魔鬼啊……倒时,东卫不要陷入一片血海才是。”
说到此,拓跋泽雌雄莫辩的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我的……同胞之弟啊,十五年了,东卫终于可以将你,还给本王了……呵呵呵。”
就剩三天了,三日后……
舌尖舔过唇瓣,月下将他映衬的尤为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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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一间没有点任何光亮的浴池旁。
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荡出一阵巨响,一个修长的身影自破水而出,半身站在池边。
那人静静凝望着窗外的冷月,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那种归如零的气息仿若死去的人那般,墨色长发带着水润凝在他的脸旁,只是耳下偶尔隐约露着白晶透明的水波耳坠,孤冷冷的在发里轻动。
水珠一滴,两滴的自其上落回水中,引来的响动,清晰可辨。
半响,那人忽而撑身自池中走出,带着满身的水,也没着任何衣衫的走到了窗畔。
手扶着窗棱,低声笑起。
而后他用右手捏住右耳处的那个水波耳坠,豁的拽下,指尖轻轻松开,那耳坠便默默落在了地上。
被撕裂的耳处有着鲜红渐渐滴落,一滴一滴的染在了这无人之地,仿佛被舍弃的最后的美好。
且见他冷静的套上了一件毫无点缀的黑色衣袍,高束了那长长披下的墨发,狭长的双眸因着他的用力而变得更为妖冶。
只是那眼中,却如深潭般,死寂。
“十五年了……”
那人最后看了眼天上的月,悄然流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而后便转了身,再无停留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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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南书房。
刚刚好将所有东西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