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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没抬，老爷子便已经知道进来的是谁，执狼毫在宣纸上将数十字一气写完，这才把笔放下，抬头笑着对沈莫道。
沈莫没想到洛老爷子一见面就跟自己大谈形意义理，顿了一下，继而点头道：“洛老爷子不愧是形意宗师，对形意拳的理解果然无人能及。”
“哈哈，沈小友你就不要拍老头子我的马屁了，别人说这话我还能受着，你这古武大师的弟子来说这句话，我可就惭愧喽。七年前与大师相见一面，虽未曾交手，但已知实力相差悬殊，华夏古武自上古传承，果真是武中精华啊。”
洛老爷子大笑着捋起了胡须，虽然嘴上客气，却显然对沈莫的话十分在意，高兴的不得了。
沈莫含笑不语，别人夸他他可以客气，但是夸他的师父他却不能客气，毕竟那是洛老爷子对师父的尊重，沈莫这个晚辈却不能枉僭。
指了指书房里的木质长椅让沈莫坐下，洛老爷子询问了一下沈莫的伤势和生活情况，待听说他是跟苏家姐妹一起住后还笑着夸赞了那两个丫头一番：“苏建平生了两个好女儿啊，一个性情温顺、多才多艺，是个温婉丫头，一个虽然调皮淘气，但脑瓜子却不差，怎么，苏建平知道了你的身份，让你去做保镖？真是胡闹，以你的身份怎么能做这种低下的事情？！”
洛老爷子是真的觉得沈莫身为华夏古武传人去给人当保镖有些不符身份，却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根本与他想的完全不同。沈莫也不多解释，只是回答苏建平帮过自己，自己也只是帮个忙而已，洛老爷子这才作罢。
又闲聊了一会儿，洛老爷子话锋一转，转而问起了沈莫师父的情况：“沈小友啊，不知道大师现在是否也在长海市？”
沈莫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师父他三年前就离开了，临走前说是云游四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云游四方？”语气中明显有些失望，洛老爷子叹了口气：“唉，华夏古武乃是武术之中真正的精粹啊，我洛凡生有生之年得以见到一次已经是大幸了，只是……唉。”
一阵长吁短叹，洛老爷子似乎十分惋惜，过了稍许，他又抬起头来看向沈莫，语气中有些犹豫：“沈小友，不知大师临走前可曾说过，这古武术能外传么？”
沈莫听他这么问，心里忽然明白了几分，猜到了洛老爷子这么问的意图。
“师父以前曾跟我说过，华夏武术本为一体，不应敝帚自珍，若得品性资质皆可之人，可以传授他古武之术。”
老眼之中忽然闪烁起一道光芒，洛老爷子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沉重起来，语气有些激动道：“真的，那就是说，只要品性资质足够，就可以修习这古武术？”
“是的。”沈莫点头道。
“那……那沈小友你看……老头子我品性资质可够？”洛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涨红了脸，显然跟一个孙子辈的年轻人探讨自己的品性资质问题，让他有些老脸发烫。
但一想到能修习古武术，他又觉得丢这点人不算什么。
愣了一下，沈莫被洛老爷子的话吓了一跳，不过等他平静下来，他却是犹豫了起来：“这……”
正文 第034章 阴魂不散
听沈莫语气犹豫，洛老爷子不由脸色微沉。
他都豁出老脸问这么丢人的事情了，难道沈莫还要跟自己摆姿态？
见状沈莫知道他肯定是误会自己怀疑他的品性资质了，急忙开口解释：“洛老爷子不要误会，您要学这古武术自然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洛老爷子有所不知，这古武术不是谁都能学的，别的不说，您可知道古武术与传统武术有何区别？”
“这我还真不清楚。”语气放缓，洛老爷子摇头道，华夏古武虽自古传承，但是却极少人真正清楚，洛老爷子这个形意拳大师虽略知皮毛，但也不好在沈莫面前乱说。
“传统武术虽有内家外家之分，而内家也讲究练气，形意拳作为内家拳法想必洛老爷子是明白的，只不过传统武术里的练气练的只是胸腹间的外气而已，古武术练的却是一口先天精气。这先天精气需要从小培养，极难成就，我说洛老爷子可以练是因为老爷子您品性自不必我这晚辈多说，资质也是摆在这里的，可是这一口先天精气，却必须在十岁之前修炼才行。”
“哦？”洛老爷子盯着沈莫，良久才应了一声，他看出来沈莫不是说谎，不由有些灰心，看来自己是真的练不成古武术了。
“难怪华夏古武自古不见几人修炼，却是如此多的要求。确实要比传统武术门槛高出许多。”
沈莫没想到洛老爷子找自己来竟是向跟自己学古武术，虽然他的意图太明显，但是沈莫却并不在意，这更体现出洛老爷子嗜武成痴，如果不是对武学有极高追求，怎么拉下脸来跟自己一个晚辈探讨他的品性资质？
见他失望，沈莫略加思忖，顿了顿开口道：“虽然无法完全修炼古武术，不过师父传授我的古武术里也有一些套路是不需要先天精气修炼的，如果洛老爷子不嫌弃，我倒可以跟您探讨探讨。”
“真的？”眼前再次一亮，洛老爷子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转机，看着沈莫的目光中再次热切起来。他本来就没希望沈莫会把古武术全部传授给自己，只要自己能学到一丁半点那就足够自己领悟的了。
沈莫所料不错，洛老爷子一生习武，如今确实有些嗜武成痴，只要能让他学到一点古武术，付出再大代价他也是可以答应的。
“嗯，古武之中有一套炼体之法名为‘引体术’，我觉得应该合适洛老爷子习练。”
“呵呵，好啊，没想到我洛凡生居然也有能修炼古武术的一天。”点了点头，洛老爷子满意地大笑起来，不过笑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神情怔住，他不自然地笑问：“沈小友传我‘引体术’，那咱们之间……”
“哈哈，洛老爷子是长辈，我不过是代替师父跟您切磋一下而已，谈不上传授。”知道洛老爷子是在问自己辈分问题，他摆了摆手解释道。笑话，洛老爷子也算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师，自己若是传他一道练体术就让他尊自己为师长的话，那还不被人骂死？
虽说闻道有先后，但总也要给老人留点面子不是？
果然，听到沈莫的话，洛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继而大喜，笑着应道：“切磋不敢，如果沈小友不嫌弃，老头子我就交你这个忘年交，以后咱们平辈论交，怎么样？”
“这可不行，我跟洛阳称兄道弟，洛老爷子是长辈，这可不能错。”沈莫连忙摆手。
“各论各的，就这么定了，沈小友也不用太过自谦，你虽然年轻，但是以你古武术的功底，整个华夏国也没有几人能是你的对手，你已经有资格进入宗师之列。”洛老爷子拍板定夺，不容沈莫再多说。
满心无奈，但沈莫却只能答应，心中暗道这才多会儿啊，自己就成洛阳那厮的爷爷辈儿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沈小友你传我‘引体术’，老头子我除了几个臭钱也没什么能送的，这样吧，我代表洛家答应你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你现在可以不用急着说，什么时候想起来再提，只要我洛家能办到，就一定会帮你，如何？”
“洛老爷子言重了，您这样可让我觉得有压力了。”笑着想要拒绝，不过沈莫想想自己要是开口洛老爷子肯定不高兴，再说一个要求又没说大小，自己实在不行提一个小的要求不就可以了？
不过洛老爷子还真不如给自己俩破钱呢，貌似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刚从苏建平那里得来的五千块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还欠着苏曼殊那小魔女将近一万呢。
答应过几天将引体术的修炼之法写出来送过来，恰好这时函伯敲门进来说午宴准备好了，于是一老一少两人离开书房，走向一楼大厅。
如今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洛家嫡系，至少有数十人。当他们看到洛老爷子和沈莫一起下来后，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是谁居然能入得了老爷子的法眼。
有消息灵通的很快开始散播消息，但那些人顶多也只知道沈莫的名字，至于其他，了解的可就真不多了。
“去坐吧，随意一些，在这里不要拘束。”走到大厅里，洛老爷子笑着拍了拍沈莫的肩膀，对他说道。等沈莫走开之后，他很快恢复了一家之主该有的沉淡姿态，对后辈的问好只是淡淡点头，丝毫没有跟沈莫在一起时的笑意。
“小子你行啊，怎么把老爷子哄得这么高兴的？我可是许久没见他笑过了，他现在每次见了我都会骂我几句，怎么跟你才说了几句话就变得这么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