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格桑扎西仔细地打量着格达,说:“仁波切!一路辛苦了。多年不见,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这不是很健壮吗?”格达说。
格桑扎西问道:“你们这是去那里啊?”
“拉萨”,格达说:“又给你添麻烦来了!”
格桑扎西激动地说:“自从那年你去拉萨路过这里以后,我每年都在门前那棵大柏树上刻上一道线,一年又一年,至到今天才把你盼来……”
这时,洛呷站在牛皮船上叫道:“仁波切,益西群批阿哥!”
格达打量着那个笃实的小伙子说:“嗬!这是洛呷吗?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啦!”
格桑扎西说:“他呀!还是一条没换毛的牛犊,又调皮又任性。他早就认出来你们来了,所以就嚷着要过江来接你们。”
格达问道“刚才看见你们好像把两个藏兵轰走了。他们在江边干什么?”
“村里住了许多藏军,他们白天像猫头鹰那样躲在家里,只派两个人到江边来巡逻。这些巡逻的藏军像讨人嫌的狗,离开了主子,就只好夹着尾巴啰!他们竟然不准我过江来接你们!”
“为什么?”
“担心你们是共产党的探子。”
向巴泽仁在一旁插话说:“我们啊,还不够资格哩!”
格达笑眯眯地说:“不过,这次我们确实带来了福音,晚上咱哥俩再好好聊吧!现在先过江。”
向巴泽仁对赶马的人说:“大家快把马鞍卸下来!”
益西群批吃惊地问道:“要赶马过江?这可是金沙江啊!”
向巴泽仁胸有成竹地说:“试试吧,这里的江面不比雅砻江宽。如果不这样,只好过江后再去雇马,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赶路呢?仁波切,你看……?”
格达说:“你有把握吗?”
向巴泽仁信心十足地说:“当然。”
“那好。过江吧!”
洛呷听说要赶马过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只见这时向巴泽仁飞身骑上一匹灰白马。双脚一夹,拉起缰绳,催马朝江里走去。益西群批和几个随行人员把其余马匹全部赶到江里。
格桑扎西惊愣住了。他迅速跨上牛皮船,同孙子一起划去为过江的马群保驾。他最担心的是骑马带头过江的向巴泽仁。
格达活佛 51(2)
向巴泽仁骑的马游到江心,惭惭沉了下去,江面上只浮着马头,江水也淹到他的颈脖。
洛呷惊叫起来:“啊啧!……”
格桑扎西斥责道:“快划!”
看着江心正在同滚滚江水搏击的向巴泽仁,格达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深深地为向巴泽仁担忧。也就在这时,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那匹白龙驹。要是白龙驹还在而且健壮,向巴泽仁这时骑着他过江那就安全多了。可惜,据说在三年前白龙驹因已经老了,该退役了,被白玛曲珍给它颈上系了根丝绳赶到草原深处去放了生。
这时向巴泽仁骑马终于渡到西岸。他浑身湿透,但他不能停留,必须迅速地把那些已经上岸的马缰绳抓住。
格桑扎西爷孙把牛皮船靠到岸边。立即跳下船去帮助向巴泽仁拴马。
洛呷看着剽悍骁勇的向巴泽仁,眼里闪着褶褶光亮。
当格桑扎西爷孙最后划着牛皮船将格达一行接过江来时,天色已晚。格达决定当晚就住在格桑扎西家,明日再早早起床赶路。
格达活佛 52(1)
金沙江边的秋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远处的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在格桑扎西的平顶房内,格达一行同主人一起围坐在火塘边。火塘上悬着的一只土陶茶壶,冒着蒸蒸热气。闪动的篝火映在格达疲乏的脸上。但他显得异常兴奋。
格达说:“解放军 就是当年我给你讲过的红军,已经到达甘孜,很快就要进军西藏……”
火光映着格桑扎西古铜色的脸:“是吗?他们要经过这里吧?这里可是去拉萨的必经之路。”
格达说:“解放军正在做入藏前的准备,只等一声令下,立即就会开过来。”
格桑扎西如怨如诉般的说:“我可以对着太阳城拉萨起誓:这一带的老百姓已经被藏军作践够了,多么希望解放军 救苦救难的菩萨兵快来,把那些魔鬼统统赶跑!”
“村里住了很多藏军吧?”
格桑扎西说:“一个名叫曲嘎的汝本(营长)带了一百多人,他们是专门从拉萨调来驻守江防的,怕共产党打过来。”
“你看,他们能守得住吗?”
格桑扎西鄙夷地说:“他们欺压百姓个个都很在行,谁知打起仗来又如何呢?”
大门外向巴泽仁警惕地站在那里,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正在这时,黑夜里大摇大摆地走来两个藏兵。当他们发觉向巴泽仁时,立即举枪逼过来。
藏兵甲道:“括热(喂),干什么的?”
向巴泽仁诙谐地答:“吃糌粑的。”
藏兵甲走过来审视着向巴泽仁,没好气地说:“谁同你开玩笑!你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
“甘孜。”
藏兵乙步步紧逼,厉声问道:“到哪里去?”
“昌都。”
藏兵甲:“干什么?”
“这年头能干什么?做点小生意。”
藏兵甲围着向巴泽仁转了一圈后说:“我看不是吧?你是红汉人派过来的探子。”
向巴泽仁揶揄道:“你们藏军怎么全是一个腔调,凡是从金沙江东边过来的人都是解放军的探子。要真是那样的话,兄弟,你们的脑袋未必现在还扛在肩膀上!不是吓唬你们,解放军个个都是神枪手。我看过他们在五十步外插了三枝香,连发三枪,三枝香被打灭,而解放军的狙击手更是厉害,你们如果同解放军作战,他们说要打你的眼睛,决不会打着你的鼻子!”
两个藏兵听着,谈虎色变,不禁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向巴泽仁看在眼里,接着说:“你们何必再去为藏政府卖命呢!所以我说你们应该趁解放军还未到来之前尽快逃回家去。如果回家路费有困难的话,我可以资助你们一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银元分别递给藏兵。
两个藏兵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他们双手捧过银元,嘴里不住地说:“罗司!罗司!”
临离开前,藏兵甲说:“葱本啦!如果你真是要去昌都做生意的话,明天就赶快离开这里,否则让我们的长官知道了,不好办!”
向巴泽仁目送两个藏兵消失在黑色里。他坐下来吸鼻烟,用右手拇指捏着鼻烟末往鼻孔里送。
洛呷轻脚轻手地走来。向巴泽仁霍地站起来,问道:“谁?”
洛呷的话音里带着讥笑说:“怎么?才把你们接过江来就不认识啦?”
向巴泽仁感到有些尴尬,说 :“我还以为是……”
洛呷递给他一件布藏装:“阿哥快换上吧!你看你这一身衣服。”
向巴泽仁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身上仍有些潮湿的衣服,乐呵呵地说:“没关系,很快就会干的,再说,这样穿着倒还凉爽!”
洛呷坐下来同向巴泽仁聊天。
“你的家乡在……?”洛呷问道。
“洁白美丽的甘孜。”向巴泽仁回答。
“你们这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太阳城拉萨。”
“拉萨?我能同你们一道去吗?”
“那可不行!”向巴泽仁说:“你知道这去拉萨有多远?再说,你阿爷就你这么一个独孙子,他能让你离开他老人家吗?”
“阿爷他可管不着!”洛呷倔犟地说:“腿长在我身上”。
“不,这样不好。一定要取得阿爷的同意,不然会让他伤心的。”
洛呷嘟着嘴什么也不愿说了。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当夜。在藏军营地。头戴呢帽,身穿浑褐色宽袖大领“楚巴”的甲本(连长)顿珠紧紧盯着士兵降措和洛桑,好一会儿才说:“今天下午是你们在江边渡口巡逻的吗?”
降措和洛桑紧张地点了点头。
顿珠声色俱厉地说:“从江东有人过来没有?”
降措和洛桑浑身有些哆嗦。降措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顿珠“哼”了一声道:“没有!你们知道过来的那些喇嘛是干什么的?”
“喇嘛?不是去拉萨朝圣的吗?”
“你们怎么知道凡是喇嘛就是去拉萨朝圣的呢?他们要不是朝圣而是共产党的密探,你们又该当何罪?”
降措和洛桑惊愣住了。突然,俩人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