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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幸运的,记得当年你也不是最早目睹了红军的英姿风采吗?”说罢,他拉着扎西的手在主席台上坐下。
会场上,与会僧俗群众举着用藏汉两文书写的横标: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各族人民大团结万岁……
主席台上,坐着土司、头人、活佛和各界人士及群众代表。
格达主持大会并致词。他用宏亮的声音说道:“尊敬的各位土司、头人、活佛、僧侣,各位父老乡亲!十五年前,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为了北上抗日,路过甘孜地区,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和希望。红军走后,我们等呀,盼呀,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夏秋冬。我们终于盼来了当年的红军 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至此,康巴人民拨开乌云,重见天日,获得新生!……”
全场掌声雷动,佛号、鼓乐齐鸣。
格达接着说:“早在去年12月9日,刘文辉主席就在四川彭县通电起义,宣布西康和平解放。西康省代主席张为炯,也于12月12日在康定省府礼堂,召集各级要员,通电宣布拥护起义。中国人民解放军已于今年3月24日进入康定。为此,大会决定,派出代表,带着我们甘孜各界人民的深情厚意,近日起程,前往康定迎接解放军。我们热烈地欢迎当年的红军——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早日来到洁白美丽的甘孜!”
台上台下响起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口号声和锣鼓声……
各种欢呼声还未停下来,就传来一阵阵跳藏戏的鼓乐声。原来,广场上各种庆祝活动已展开,在广场一边,一幕精彩的藏戏正在演出,还有牦牛舞吸引了众多的观众;而在主席台下,人们正在观看有十个小伙子跳的甘孜踢踏舞,随着节奏感极强的六弦琴声,小伙子们热情奔放地跳着……
主席台上,格达激动地对坐在一旁的桑登大头人说:“这么精彩的甘孜踢踏舞,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桑登感叹道:“是啊,你我年轻的时候,哪里过过这么开心的日子?”
“在寒夜里苦熬的人们,才更加渴望明媚的春光,想当年,我们不也都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吗?”
“当年,我可没想到共产党的光辉会照到雪山草原。那时,要不是你逼我……哈哈!”
格达也笑了起来:“不是逼你吧?你当时为什么早就把那些红军伤病员掩藏起来了呢?”
“那是向你们白利寺学的啊!……”
“噢,今天郎呷怎么还是没有露面啊?”
“他不会来的。”格达满面苦笑道:“那天我专程到官寨去请他,倒差点被他轰出门来。”
“我也专程去他的官寨请过他,可他今天还是食言了,”桑登失望地说,“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能想什么?想他即将失去的天堂。其实,这是他聪明过头所致。想当年,红军到甘孜之前,国民党把红军说得一无是处,结果又怎么样呢?你我都亲眼目睹过、亲身经历过当年红军到来之后的那段历史。我相信,如今的共产党还是当年的共产党,人民解放军还是当年的红军,一点也没有变。一弹未发就使西康获得和平和解放,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刘文辉主席那么大的官都选择了和平起义这条路,你郎呷比起他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实际上这些年来他那像公鸡一样高昂着的头还是逐渐低了下来,他在甘孜人的心目中还是要比过去好了许多。”
“正因为这样,他就不应当顾虑重重……”
他俩正说着话,草坪上的数百名身穿节日盛装的男女青年,已围成一个大圆圈翩翩起舞,中央有两个少女跳起孔雀吃水舞。
歌声起——
天上的白云哟,
不要飞快地奔跑,
请把藏族人民的愿望,
告诉亲人解放军知道;
草原上的骏马哟,
不要飞快地奔跑,
请把藏族人民的心意,
告诉共产党知道……
格达活佛 43(1)
庆祝大会的主席台上,看着两个少女优美的舞姿,格达不禁回忆起十五年前的往事
那是在1936年春末夏初,红军长征路过甘孜,甘孜中华苏维埃博巴政府成立大会上白玛曲珍和志玛央宗跳《孔雀吃水》时的情景……
格达从记忆回到现实中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台下千百名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主席台下的人丛中,也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注视着主席台上。她就是白玛曲珍。忽然,她看见了格达从主席台上走下来。于是,她便迎了上去。
白玛曲珍向格达弯腰施礼说:“你不是尊敬的格达仁波切吗?仁波切吉祥!”
格达主动地握着白玛曲珍的手,惊喜地说:“啊啧!白玛曲珍!”
“是啊!仁波切,这十多年过去了,你还好吗?”
“总算挺过来了。噢,现在解放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志玛央宗、向巴泽仁和我接到仁波切的信后,就决定把家都搬回来……我同女儿泽仁娜姆……”
“你有个女儿?她阿爸是……?”
白玛曲珍羞赧地一笑:“符子忠。”
格达想了想说:“那个一条腿受了伤的红军排长?”
白玛曲珍难过地点点头。
格达急切地问道:“符排长呢?我真想见到他。”
白玛曲珍咬着嘴唇,美丽的眼睛湿润了。她转过身去,朝一旁走开……
草坪的一边是一片疏落的柳树林。林间搭起无数顶帐篷。
格达走上前去,着急地问白玛曲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白玛曲珍望着远处的雪山,慢慢地走着说:“去年冬天,牧场刚从秋季草场搬回冬季草场,我们来到雅砻江边时,他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同他爸一起,正骑马赶着牛群过江……忽然,那个孩子被一个大浪卷走,子忠就急忙跳下马,脱掉老羊皮袄,跳进冰冷刺骨的江水里,拼命向那孩子游去。很快,他就把孩子救上了岸。当时,天寒地冻,孩子和他都被赶来的牧民用皮袄裹住……当天晚上,他就头痛发烧,心慌气紧。我去寺庙请喇嘛念了经,还买了藏药,一连三天,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重。到了第七天,他就……就撇下我们母女走了!”
格达惋惜地说:“多好的一个人啊,他一定是到天国去了……啊啧啦!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看病呢?”
“来不及啊!从那里到白利寺,快马来回也得跑六、七天。”
白玛曲珍渐渐从痛苦中缓过来,她说:“不过,要不是当年仁波切你把那匹白龙驹给他骑,也许他还活不到去年。”
“你的意思是……”
“那年我们护送红军伤病员离开白利时,仁波切不是把你的那匹白龙驹给了符子忠骑吗?第二天早晨,有十多个国民党的兵追了上来。情况非常危急。子忠立刻决定由他留下来断后,要我和向巴泽仁、志玛央宗把伤病员赶快送走。那时,只有向巴泽仁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支叉子枪,他就对向巴说:“虽然你的枪法可能很好,但这打仗我可能要比你有经验。于是,他便从他手里接过枪。等我们离开后,他才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去,等到骑马追来的敌人走近了,他一枪就打死了走在前面的第一个,当敌人还没回过神来时,第二枪又打死了一个,敌人被吓的一个个滚鞍落马,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趁此机会换了个地方隐蔽起来。过了好一会,当敌人一个当官的伸出脑袋指挥其他人要搜索包抄过来时,子忠又是一枪把他打死在地,其余的敌人只得丢下三具尸体撤退。子忠前去拾起三支枪,赶上三匹马正准备离开,这时敌人才发现只有一个对手,就回马追来。他扔下那三匹马和三条枪,骑上白龙驹就向我们追来。白龙驹跑起来比风还快,敌人根本无法追上;又见越走前面的地势越险要,就再也没有追来了。后来子忠才对我说,当时向巴泽仁枪里只有三发子弹,要是敌人真的向他冲过来,他连留给自己的子弹都没有了,只能当俘虏,但他不愿意,还不知道怎样去了结自己呢!”
“后来……”格达被符子忠的事迹深深地感动了。“到了草原以后,你们……?”
白玛曲珍充满对符子忠的崇敬,她说:“到了沙马草原以后,在多呷活佛的帮助下,在沙马寺附近,给我们撑起了三顶帐篷,给了糌粑、酥油、盐茶,连烧火用的牛粪、油渣子柴都由寺庙和牧民送来了。不到三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