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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长曦羞恼:“那不是觉得难为情吗?”
出去一趟,盯个人还能盯出一身伤来,要死不活地逃回来,说起来多丢脸?她没想隐瞒整件事,就是心里挺憋屈懊悔的,那时又在农场里把自己收拾过,状态也憋着口气稍稍稳定住,就想把影响降到最低,想把自己狼狈的样子藏起来。更何况这件事说起来,还源自自己的低级失误,还跟重生的秘密有关。
谁知道顾叙眼睛那么毒。
赵姨气笑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大家每天谁不受伤?”
这性质能一样吗?边长曦解释不清:“好吧,算我的错,但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冲我发火吧?”
说起这个她就恼火,而且委屈,怎么可以这样嘛,她还是个伤患好不好,杀人犯还能有个秋后处决。
赵姨深感无力,得,都白说了:“他生气是因为……”她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用词,只好说,“总之你不能换房间,不然真要拧起来了,你好好在这呆着,总要先服个软……”
“为什么要服软?”
边长曦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硬要换房间的话会很不好看,但这个服软的说法她难以接受,就事论事检讨她觉得天经地义,但低头服软……明明是他莫名其妙发火!
赵姨嗔怪地瞪她:“你不懂,这是最占便宜的做法,你软下一分,他就能软下十分,男人都是这样的,不然你让他台阶往哪里下?”
“我……”
“笃笃笃。”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边小姐,我是陆邵阳,你的伤口需要换药了。”
两人都安静下来,心知肚明一定是顾叙要人上来的。
赵姨冲边长曦挤眉,服软的机会来了,边长曦眉头皱得能夹死虫子,赵姨就低声说:“顾队长是关心你的,陆大夫也辛苦,你也希望自己早点好,对不?”边长曦这才拉着脸说:“进来。”
陆邵阳推门而入,先看看边长曦的脸色和状态,暗自松了口气,等看到伤口又皱眉,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麻利地换下布,上药包扎。
期间边长曦一直很听话也很沉默,直到他快要出去的时候,边长曦忽然说:“昨天辛苦你了,还有,麻烦跟他说,我会恢复得很快。”
赵姨对她竖起大拇指,边长曦翻个白眼,钻入被窝:“我要休息了。”
等门关上,边长曦才淡下面容,艰难地抽出左手,摊开掌心,一株翠绿的茎缓缓钻出来,然后,没有然后了,就是一条光秃秃的茎条,四枚叶子全部被摘掉了。
回别墅前用了两枚,见诸葛谦前用了两片,她就一下子穷掉了。
可真要哭哭啼啼地回来,哀哀戚戚地求助于人?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是一样的选择吧。
反常的是顾叙的反应,真的是赵姨说的那些原因?还有他说的那天的话,到底是哪天?
她想得头昏脑涨,最后总结造成这一切的全是温明丽那些个,她一定要赶快恢复报仇雪恨!
想着就拿出了一枚绿核。
楼下顾叙听了陆邵阳的话脸色终于好了点,然后就更为后悔,刚才不该那么粗鲁,她伤口那么严重,自己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她真的没事?”
“伤口有轻微撕裂,情绪和精神倒是不错。”
“那就好。”让陆邵阳去休息,顾叙想了想,上二楼来到顾培的房前,顾培打开门:“哥?”
顾叙朝里看:“在做什么?”
“和工作室的人聊天,收集这次事件的信息呢。”顾培让他进去。
里面家具布置很简单,但有很多文件和器械零件,奇形怪状的摆设,墙上贴满了写着字的纸条,一块黑板上全是涂涂画画,都是基地里最新的新闻、技术、信息,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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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立场,兄弟间谈话(二更)
而此时,桌子上两台电脑屏幕亮着,一台是资料整理,另一台上面对话窗口跳动着。
新型通讯仪的原理搞清楚之后,其实最先得到运用的不是在个人通讯仪器上,而是电脑,虽然互联网是不可能,但电脑之间通过自主研制的新型软件进行无线沟通还是可以的。
顾叙扫了一眼也不多看,扫开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小床躺了上去,还发出一声轻叹。
顾培拉了把椅子倒坐在床边,兴奋地问:“怎么,在我未来嫂子那里碰了钉子,跑来我这寻求安慰?”
顾叙瞧也没瞧他:“少贫嘴,找一个人,贫民窟的刘哥。”
“耶,每次都这样,真没有新意。”顾培划着椅子回到电脑前,给自己的团队发布了找人信息,还在后面加了个“十万火急”和一串感叹号。
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他忍不住回头做贼似地问:“哥,你发现没,邱风哥对长曦好像,有点,嗯,意见唉。”
顾叙斜了他一眼,见他猫捉到老鼠尾巴的样子有些莞尔,他这个弟弟总是这样,每次发现什么其实都是最晚的那一个,还总以为自己是哥伦布,弄得神秘兮兮的,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没好多少。
想到之前他数次暗示梁子吟的事,顾叙面上就有点无奈。
不过,邱风做得这么明显吗,连阿培都发现了,那长曦自己呢?
他突然很想听听旁人的意见:“有吗,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听的看的啊,你们当然看不出来,你们五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同生共死了多少回,当然彼此信任到了极点。没有怀疑就没有发现,我嘛,就比较理智。还是旁观者。上回办水厂,我就感觉邱风哥表面上赞同,实际并不看好,后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水厂就要闹大笑话了。”
他接着说:“更早之前,长曦进基地那会儿,边旷不是给她送过物资吗,有一次我就无意间看到邱风哥一个人站在放那些物资的库房盯着瞧了好久。”
那么早?顾叙皱眉。
他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那依你看,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顾培摊手,“你们都是军人,还是属于发号施令的一类,习惯了一个口令下去下面的人毫无疑问舍生忘死地去执行,手下小兵跟机器一样,都不带有个人情绪的。末世之后虽然身份有了一点转换。但手底下的人要么依附你们,要么惧怕你们,要么忠心不二,也都是绝对听令的。但边长曦不一样。”
“她就比较不受控制,具体的我就不说了。而且你还让她加入核心,这个人就犹如一个变数,使你们这个铁桶一般的小队产生了一丝缝隙,关键时刻若不能同声同气,换了你你乐不乐意紧不紧张?”
顾培叹气:“其实最主要还是哥你的态度啊你知道吗?你不觉得自己表现得太……”他琢磨了半天,放弃,“给她重视太过。只要是她的观点,无条件pass……”
“不是无条件。”顾叙为自己伸冤,“她的主意确实都具备施行条件。”
“哦,那只能怪边长曦太优秀了,怎么没给你表现不满的机会。”
顾叙给他怪腔怪调的话逗笑:“说重点!照你说的,邱风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非也。相反我觉得他太主观了。”顾培晃着脑袋,“不受控制就代表关键时候会掉链子?比较独来独往就意味着自私不可靠?你对她特别一点难道就会因为她误事?太草菅人命了。我只知道我缺的是个嫂子,不是一个一抓能有一大把的女战士,你缺的是一个要共度一生的人,又不是一个事事顺从沉默没有个性的指令执行者。可他的标准根本是找小弟。而且——哥,我说个事你别生气啊。”
顾叙从自己的思考中回神,意外地看看他:“你说。”
顾培清清嗓,看着电脑屏幕,压低声音:“我觉得邱云其实也挺不受控制的,也很喜欢单独行动,常常到处搞破坏,只是你和邱风哥还压得住他,他也没搞出大动静来,说得好听,是他有分寸,说得不好听,就是没能力没胆量搞大,而长曦哪件事不是声势很大?自然而然大家就会觉得她事儿多,麻烦。”
“当然,邱云毕竟情份和身份摆在那,邱风哥自然也信任自己的亲弟弟,但我觉得这多少有点双重标准。”
顾叙听着听着坐了起来,等他说完,沉默了片刻,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顾培点头:“我又不是笨蛋,只说给你听听,那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邱风做得对不对?”顾培扣住了鼠标。
顾叙思索片刻:“他生性谨慎,而且也有他的考量。”
顾培皱了眉,忽然有些烦躁:“你站在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