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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猛把面色沉了下来,又问了一遍:“是谁让你们来这里捣乱的?”
“没谁让我们来呀!我们是来找那些工人……”虎三子嘴上在狡辩,眼珠子骨碌乱转分析着形势。
岩龙低头看着跪在身旁的虎三子,嘿嘿一笑,“哥,你别问了,还是我来吧,我看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就往装修工地走去,不一会儿,一手拎着一把木工用的羊角锤,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电工用的钳子,走了回来。
“哎!哎!政府!”虎三子看见岩龙手中拿的家什,连忙抬头对已经站起身的康猛喊道:“你们可别乱来哟!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刑讯逼供可是犯法的!我……我要到法院去告你们!”边说边用膝盖向后挪动着身子。
“你他妈愿意告就去告吧!”岩龙带着邪邪的笑意蹲在虎三子面前,“别废话,快点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没什么人让我们来!”虎三子的脑子渐渐地清醒起来,破罐子破摔强硬的说道:“大哥,别拿那些玩意吓唬人,大不了你们就是以私藏枪械治我的罪,你还敢真的动手打我?你要是真敢动我,你也得受处分,哼,我看,扒了那身皮开除警籍是最轻的!”
“嘿嘿,原来你小子以为我们是警察呀!”岩龙将手中的两个玩意互敲,弄得丁当直响。
“那……那你们是干什么的?”
岩龙脸上那一丝邪笑始终没有淡去,此际尤为更甚,“我们跟你们是一个道上的,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说不说?”
虎三子一听眼前这伙人不是政府的人,胆子一下就壮了许多,骂骂咧咧的说道:“操!今天小爷算是栽到你们手里了,爱杀爱剐随你们便!你们可千万别心软,只要爷爷有一口气在,日后定当一雪今日之耻!”
“嘿嘿,俺是不会心软的!会给你留一口气的……依我看,你也没什么能力雪耻,阿瓦……”岩龙向不远处站立的岩瓦说道:“过来帮哥们一个忙,把这小子的嘴给我撬开。”
岩瓦二话没说,走上前来用双手的拇指一按虎三子的耳垂下面,其余的手指向下一掰虎三子的下巴,虎三子的嘴顿时就张得老大,“阿龙,怎么样?大小够用吗?要不,把他挂钩摘下来算了……”言语之轻松,仿佛手里玩弄着一只乖乖的小兔子一般。
“不用,这样正好……”岩龙把手中的电工钳子放在地上,用腾出的手轻轻翻开虎三子的上唇,“唔,小牙弄的还挺白呢,虎三子,你听好了,现在我要敲掉你左边的门牙,为你省两个洗牙钱……”岩龙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羊角锤在虎三子外露的牙前比量着,又回头问康猛:“哥,你说,我这一锤子下去能不能把这小子的牙敲掉?”没等康猛回话,岩龙手中的羊角锤已经挥出。
一条血线追逐着两颗洁白的门牙,一同飞进虎三子的嘴里,虎三子一声惨叫晕死过去,仰倒在岩瓦的怀里。
康猛仿佛觉得岩龙这一锤子击打在自己的门牙上似的,不由得脸部肌肉抽动一下,下意识地舔了舔门牙,咧了咧嘴,心中暗道:“阿龙这小子忒狠了!”才对岩瓦说道:“阿瓦,把这小子弄醒。”
岩龙这一锤子下去,张野几人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别的什么表情,他们几乎都是岩龙的战友,了解岩龙的性格,知道岩龙肯定会对虎三子有所动作,只是没有想到岩龙出手那么快而已。
相反,面向墙壁跪在小楼旁的那几个小子,通过小楼窗上的玻璃反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岩龙刚才那一锤,以及岩龙脸上那种邪邪的笑意,可把他们吓惨了,这帮小子平时摆刀弄枪打打杀杀的,也时常见血受伤,可在谈笑间就敲下两颗门牙这种事,给他们的震撼不可谓不大,尤其是这伙人的身手又如此了得。
这几个小子心里都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生怕下一个被拔牙的将轮到自己的头上,其中那个穿风衣藏猎枪的小子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是下一个轮到自己,那就问啥说啥,保牙要紧。
虎三子被岩瓦弄醒过来,感到自己的口腔之内满是液体,张口一吐,一团血紧裹着两颗洁白的门牙跌落到地面,伸舌一舔,前面空空如也,牙龈已经麻木肿胀,他低头看看地上血迹中的门牙,抬头用恶毒而又有些慌张的眼神看着满脸嘻笑的岩龙,“你……你……你……”缺少门牙说话漏风,再加上口腔内异常的疼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你你你,你他妈什么!”岩龙笑骂着,手中的工具已经更换,沾有血丝的羊角锤被抛至脚旁,岩龙一边用手开合着电工钳子,一边对岩瓦说道:“阿瓦,照旧,这回哥们掰这小子的下牙……”
此言一出,吓得虎三子急忙摇头喊道:“我说!”
“我他妈的现在没兴趣听你说了!”岩龙向小楼旁看了一眼,对仍在摇头的虎三子说道:“你那些兄弟会替你说的,老子现在就对你的牙感兴趣!阿瓦,按住他!嘿嘿,乖,张嘴……”说着,把手中的钳子弄得咯噔咯噔直响,又向虎三子的嘴边伸过去。
身后按着的那双手让虎三子动弹不得,身前那个恶魔手中的钳子正在咯噔咯噔将到嘴边,一个从小就混迹社会、打架斗殴如家常便饭、身上留有数条刀疤、只要一进看守所必然当班长的主儿,现如今也被弄得热泪奔流一发不收,虎三子嚎啕大哭的喊道:“大爷!你是我亲大爷!你饶了我吧!”所有的屈辱和惶恐都从那漏风的嘴里含混地发泄出来。
岩龙脸上那份邪邪的笑意瞬间隐去,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虎三子的那份尊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静静的站到康猛身后,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淳朴善良的面容,跟刚才那种心狠手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康猛上前一步蹲在虎三子面前,轻轻的拍了拍虎三子那满是尘土的脑袋,“呵呵,就你这熊样还出来混社会,操,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一山还比一山高,别他妈以为长得五大三粗不怕流血就可以随便骑在别人的头上!好了!别哭了,说说吧,你的老板是谁?”
“金燮。”虎三子憋憋屈屈抽抽嗒嗒的从他那漏风的嘴中供出他老板的名字。
“金燮?朝鲜族?在解放路有间夜总会的那个金燮吗?”康猛皱眉问道。
“唔……”虎三子点头说道:“建新装饰行也是他的……”
“金燮让你们来这里捣乱是什么目的?”
虎三子含含混混的说道:“这里以后肯定是建新装饰行的竞争对手,我老板说你们这里的人没什么根基,派我们来主要想逼这里的老板跟我们动手,到时有……有办法收拾这里的老板……”
“什么办法?最后想达到什么结果?”康猛又问道。
虎三子捂着红肿的嘴唇答道:“我也不清楚他用什么办法,反正他的目的是想把这里收购或者参股……”
“操,金燮这老小子想的还挺远呢!牙很疼吧?”康猛站起身,对岩龙说道:“阿龙,你和阿瓦领他去看看牙。”
岩龙答应了一声,岩瓦解开虎三子手腕上绑着的电线,三人走出了装饰城的后院。
“猛子,你认识虎三子说的那个金燮吗?”岩龙三人刚刚离去,张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康猛点了点头,“认识,但不是很熟,咱俩还是进屋里去说吧。”二人进了办公室,康猛继续说道:“那个叫金燮今年已经五十来岁了,是个介乎于黑白两道之间的人物,他不是出生在咱们市,最近这几年才到咱们市,你不知道他也不奇怪,他是延边人……”
“噢,就是吉林省那个朝鲜族自治州。”
“对,而且还是个农民出身,这人的脑子很好使……”康猛端起张野刚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再加上机遇出奇的好,他胆子也够大,愣是用了十多年的时间从一个地道的农民,蜕变成一个拥有身家几千万的小富翁,他那发家史挺传奇的……前几年,他新娶的老婆给他生了个龙凤胎,我跟王三去喝过喜酒,算是认识了他,这些年跟他没什么来往……”
“噢,那他是怎么发家的?”张野问道。
“靠,现如今这老小子想霸占你的生意,你还关心他是怎么发家的?!”康猛看着眼前这个怪物,气得牙根直痒,半晌才说道:“他的发家史是不可以复制的,他可真是个玩空手道的高手哇!你想听那些干嘛!”
“嘿嘿……”张野讪笑两声,把手中的烟递给康猛,“我不是想知己知彼嘛……”
“你知道也没用,咱们啊,下辈子也不会有他那种机遇了!”康猛说道:“我大体上跟你讲讲他吧,他是个农民,可这老小子有个亲姐夫在……呵呵,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