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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更得宠,能在侯爷面前说得上话的,除了夫人之外,便属这位李姨娘了。
李姨娘身份也不低,她是名正言顺从外面聘进来的良家女子,还是个老秀才的女儿,胸中颇有些经纶,论份位,还在池玉之上,只比贵妾稍低而已。当年李姨娘嫁入齐府时,从家里带了一个陪嫁的丫头叫巧儿,人便如名字一般,灵巧无比,更兼一手针线活儿,在府内无人能及,不止针线好,绣工更是了得,就连屈姨娘也逊她一筹。这样的丫环,李姨娘也舍不得放她嫁人,干脆就让她给侯爷做了通房丫环,原指望生个一男半女,也抬上来做姨娘,只是不知为何,巧儿却一直无所出,因此始终只是通房丫环。
“我可没有说笑。”李姨娘望了侍奉在池玉身后的晚香几眼,抿唇笑道,“玉儿你有所不知,晚香在入针线房前,曾在二少爷的园子里伺候过许多年,二少爷是极爱她这一手针线的,有心提拔她做大丫头,可这丫头偏不愿,惹恼了二少爷,便被发落到针线房去了,你一入府呀,她便又自请入了你的院子,瞧你们俩现在好的,可不跟亲姐妹一样,这便是缘份呀。”
晚香听了这话,只低垂着头不应声。
池玉心中虽略有惊讶,却不好问究竟,只笑着应道:“婢妾幼时,家中奉养了一位行脚僧人,曾言道婢妾一生都结善缘,晚香又是个良善的,可见那僧人不虚言呀。”
李姨娘笑得钗环摇摆不定,又道:“晚香这丫头却是有善缘的,亏得她没有留在二少爷的园子,不然待年底二少爷迎娶了陆家小姐入门,也不知会被怎么打发呢。”言毕,她又左右看看,偷偷摸摸附在池玉耳边低声道,“听闻陆家小姐可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也是,世家出来的小姐,总是心高气傲些,偏又多读了书,自以为高人一等,全把妇德妇训什么的,都忘在脑后了,只一心想做自家男人的主,却不知道,男人哪有不贪鲜的,再是什么样的美貌,总有看腻的时候,到时候便是那天香国色的牡丹花儿,也不如路边的野花儿又香又可人疼。”
池玉可不敢跟着她编排未来的二少奶奶,李姨娘算长辈,说几句不打紧的话没关系,她可不是,只得轻声道:“世家小姐总有些雍容气度,不会与丫头们一般见识的,只须好好服侍着,大家便都好了。”
李姨娘瞅了她一眼,笑了几声,道:“玉儿你却是心善呢,怪不得那僧人说你一生结善缘,只是善人……可未必却有善报呢。”
池玉听她最后几个字语气中隐含凄厉,脸色一变,心中竟有些恐惧,却见李姨娘又笑得和善,话题一转,却转到别处去了。
第 18 章
待李姨娘去了以后,池玉看看晚香,想问什么,终是没问,倒是晚香自动说了出来,却原来她自十二岁起,便在二少爷的园子里伺候,那时还只是个三等的粗使丫头。少爷们的园子里,活儿不好做,却是丫头们心里多有些各自的盘算,但凡稍有点姿色的,谁不想往上爬,只要做了少爷的通房丫头,便有成为姨娘的可能,从此锦衣玉食的,远胜过配个小厮,便是做不成通房丫头,只需得了少爷的信任,将来配个管事什么的,也还是不错的。
可晚香却是个素性淡薄的,她实实在在没这个心思,几年下来,反在二少爷的园子里显得与众不同,因此引得二少爷的注意,再者晚香的容貌虽说乍看去很是普通,却是十分耐看的,看多了,也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爱看,恰逢那一年,二少爷十八岁了,房里可以收姨娘了,便看中了晚香和另一个叫红莺的,红莺是大丫头,而且一早便成了通房,自然毫无争议,晚香却才只是个三等粗使丫头,自然是远不够资格,便被夫人一口否决了,二少爷仍不死心,想着先把晚香提拔成大丫头进房伺候,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抬做姨娘。
晚香却深觉园子里丫头们之间的争斗太厉害,自己又成了出头的靶子,简直就成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当即便向夫人请求入针线房,夫人也准了,这才避开了一番争斗。只是这两年来二少爷仍不死心,虽说屋里又多添了几个通房丫头,姨娘也又聘了一位良家的,却还是对晚香念念不忘,时不时想把她调回去,晚香不胜其扰,恰好这时又传出大少爷要纳妾,她便自请去伺候,夫人见她十分识趣,也喜她不纠缠主子,送去伺候自己的大儿子再好不过,于是便准了,还特地将她从三等丫环提到了二等的份位。
池玉听得前因后果,也是深喜晚香这样的性子,便开口打趣道:“我还道你与水荷一样,都是大少奶奶派来的,却原来,你竟是夫人派来的。”
晚香却答道:“奴婢只是想伺候姨娘而已。”
池玉笑得合不拢嘴,想了想又道:“如今二少爷对你已是死心了吧?”她有点担心二少爷还会来纠缠,会给自己招麻烦,毕竟晚香现在是她的人了。
晚香垂头应道:“二少爷素来最惧大少爷。”
池玉噗哧一笑,道:“原来你竟是狐假虎威了。”
晚香听她形容得有趣,忍不住也是一笑。正在二人彼此笑个不停时,门帘一掀,水荷突然走了进来,道:“什么事,姨娘笑得这般开心?”
这人来得实在败风景,池玉收敛了笑容,将水荷上下打量一番,见她上身一件粉荷色绣花衫,下身一件水绿百合褶子裙,腰间挂着一只香囊,腕上一对缠花银镯,耳上一对小珍珠坠子,头发分梳在两边,挽成两个小髻,上面各簪了一朵莲花状的珠花,脸上又略施脂粉,这副打扮妥妥贴贴,竟然俏丽无比。
“水荷妹妹,这几日身子可好?”晚香打破沉默,上前拉着水荷的手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可真是忙坏我了,赶紧的回来吧,姨娘身边离不得你。”
水荷心中冷冷一笑,口中却亲热道:“这些日子承姐姐的情了,妹妹心里真过意不去,这不,身子略好一点,便赶紧来伺候姨娘了。”说着,又对池玉蹲了蹲,道,“奴婢还要谢姨娘体恤。”
却是她赌气装病了这些日子,本以为没有自己,池玉便压不住院里那些不安分的小丫头们,早晚得求上门来,自己才好出这一口气。哪里料到晚香竟突然和姨娘走近了,还把院里一应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那日大少爷来时,本应是自己在房里伺候,可是姨娘竟然没有叫她,可把水荷气坏了,还是她自己厚着脸皮端水进去,原想引起大少爷的注意,偏又没有成功。思量了这几日,她才决定不再装病,她要重新夺回小院里的大权。
好日子没了。池玉心中暗叹,脸上却堆笑道:“回来便好,我这儿可真离不得你。”
心里再不喜欢水荷,可是她背后有大少奶奶撑着,池玉也只能虚与蛇委,慢慢耗着吧,只要水荷不要太过分,她忍一忍也没什么要紧,水荷再跋扈,到底也只是个丫头而已,再说自己有了晚香,也不惧于她。
水荷面露喜色,理所当然地往池玉身后一站,将晚香给挤到一边。晚香也没与她计较,只道:“姨娘,奴婢手上还有些针线没有做完,这便去了。”
却是大少奶奶赏的那两匹布,池玉让晚香给做两套新衣赏,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再做些香囊、帕子、鞋面什么的,备着做赏。
晚香这一去,屋里就剩下池玉和水荷两个,池玉实在没什么话想对水荷说的,但一想到她背后的大少奶奶,便只得尽量想些趣话儿,跟水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最后实在没话说了,干脆便带着水荷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这些日子天气渐渐开始转凉,偶尔也会突然又热一下,然后下一阵雨,再渐渐凉了。昨儿刚下过雨,今日正好有些凉爽,晌午又过了好一阵子,池玉便准备去看望一下三小姐齐婉,估计这会儿三小姐午觉也该醒了。
前些日子都是姨娘们往来,三小姐是个未出阁兰的闺女,却是不好过来寻她玩的,只命金桂送来一副绣挂做礼,池玉想着自己也该回礼,便在自己这段日子收到的礼物里面挑了挑,发现那些饰物都不适合,唯有二少爷的一位姓花的姨娘,也就是那个原本叫红莺的丫头,送来的一盆兰草,叶子青青郁郁的,细长可爱,送给三小姐正合适,便让水荷捧了,径自往舂秀园去了。
婆子开了门,池玉便往内而去,见院中多了几个面生的媳妇丫头,不禁一怔,住了脚步。这时已有人入内通报了,不大一会儿,金桂匆匆迎出来,对池玉福了一礼,道:“今儿陆家小姐来访,正与三小姐说着话儿,姨娘有要紧事,不妨在偏厅里稍坐些时候,若无什么要紧事,便先回去吧,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