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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俱灰。
“哼,他现在自身难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黑衣人抱着我,往僻静处疾走,我望着纪昀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眼底俱是绝望。
周围黑沉沉的,我知道荒山野地不会有人来救我,我哭的嗓音日趋嘶哑,已无泪可流。
黑衣人抱着我进入一处山石峥嵘的岩洞,洞中有一碧清水潭,却深不见底,四处寂静无声。
第一百零三章 虚惊一场
我思绪极其紊乱,根本冷静不了,自小活在爹和如风的羽翼之下,怎么都想不到今日会受这般屈辱。
黑衣人紧紧的拥住我,我捶他打他都不管用。他仅用一只手就牢牢禁锢住我的双手,高举过顶,另一只手缓缓抚过我的眼睛,鼻梁,嘴唇,最后探到我颈中。
“不要,求你不要。”我带着哭腔哀求他,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反而更进一步的探入,他伸手解我外褂的盘扣,我拼命挣扎,泪眼模糊。他忽然粗暴的将我压在他身下,我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皮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颈上和肩部的双重凉意让我意识到今日已难逃一劫。
我放弃了挣扎,双眼紧闭,无声的抽泣,忽然感觉身上一松,压在我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一切结束的那么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一件衣裳迎头兜来,包住我裸露的双肩,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走吧。”
我松了口气,有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怕他反悔,我赶紧裹紧衣衫匆忙起身。脚下虽是磕磕绊绊,我连头都不敢回。
黑影在我身前一闪,我又落入他的怀中,“你就这么急着离开?”黑衣人冷冽的双眼如同千年冰潭,冷声冷气,不带一丝感情。
我上下牙齿碰在一起,不敢接话,亦不敢动弹,生怕激怒了他,再不放我走。。。
幽长的叹息声在狭窄的山洞中回荡,良久,他道:“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尽管他现在对我和颜悦色。忆起适才的情景我仍是心有余悸。
他不说话,托住我的腰,抱起我就走。我紧张地浑身发抖,连嘴唇都在轻颤。
“你不必害怕。我只是送你回去,送你。。。。。回到他的身边。”不知为何,望见他落寞的双眼,我竟对这方才险些要毁我清白之人生出了一丝怜惜。
黑衣人怀抱着我一步步地走向来路,我抬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他的眸子又恢复了清亮,我很想揭开他地面罩,看看掩藏在黑暗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可我终究是没有这个胆量。
纪昀满脸悲拗,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我知他恨自己不懂武艺,没有能力保护我,可这又怎能怪他。幸好,黑衣人良知未泯。我毫发无伤。
黑衣人扶着我落地后,又解开了纪昀被封住的穴道。纪昀抡起拳头势要同他拼命,却被他轻巧的避开。一记重拳反击在纪昀的下巴上。
我扶住纪昀,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地咯咯作响。黑衣人不再看我们。他背负双手沿着我们走了一圈后道:“你要好生待她。”
没有人听懂他这句话的含义,他的话在这样的情形下又显得尤为的怪异。看着他萧瑟的背影。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我不愿意再深想下去,我惧怕答案会让我们都无法接受。
纪昀伸出微颤的双臂,牢牢把我锁进他的怀里,哑哑道:“雅儿,你受苦了。我……对不住你。”
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没有在意纪昀话中地苦涩,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我们大家都没事。”
他双目蕴泪,半天组织不了一句完整的话。颠来倒去只有一句:“雅儿,我没用,我对不住你。”竟,泣不成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们已然脱险,我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死钻牛角尖。
“雅儿,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待你一如从前。”纪昀搂紧我,湿润地唇吻在我的嘴角。
我哑然,张了张嘴,又发不出声音。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明白,我全明白。”纪昀在我耳鬓絮絮诉说,我感觉莫名其妙,直到发现他地目光一直回避着我地,却又不时落在我身上,我方恍然大悟。
我衣衫不整,任谁看了都会往最坏处想。我慢慢把身体偎入纪昀怀里,扯着他的衣角小声说:“如果……如果我真地……你还会要我吗?”
纪昀语中带着哽咽,“雅儿,雅儿。”再说不下去。只是搂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另一只手却重重的一拳捶在地上。
“纪昀。”我捧着他红肿的手,有些心疼,又苦又咸涩的眼泪流进我嘴中,不忍再看他折磨自己,我急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将我带进山洞后,我本以为会遭到凌辱,但他最终还是放过了我。”
纪昀吻去了我的泪水,拥着我久久不说话。我试探性的唤了声“纪昀”,他托起我的下巴,蜻蜓点水般的在我唇上落下一吻,眼中带了丝疑惑,“雅儿,你有没有觉着这人行为举止处处透着古怪?他的身形,武功,又似曾相识。他压着嗓子说话,显然是为了掩饰真实身份。莫非,此人我们认识?”
之前一直处于极度恐惧下,凡事都不及细想。现在听了纪昀有条理的分析,才觉很多看似合理的事,探究之下都经不起推敲。荒山野地,他何必一身黑衣又蒙住脸,若是一普通劫匪,为何还要改变嗓音。还有他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我怔怔的发着呆,纪昀嘴巴一动,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后出口的却是:“天色已晚,此地不宜久留。”
突遭变故,我们再无心思留在献县游玩,连夜赶回了崔尔庄。这件事虽然未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以免家人担心,我们相约守口如瓶。
第一百零四章 歪理
因对拜谒献王陵一事尚心有余悸,导致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出门。每日同听莲刺绣纳鞋嬉笑打闹为伴,等待着人生中最重要时刻的到来。婚期逐渐临近,我却没有其他同龄女子含羞带怯的待嫁心情,时常精神恍惚,往往在熟睡中突然醒来,分不清梦中微笑着缓缓向我张开双臂的男子是傅恒抑或是纪昀。
乡试结束的当日,看纪昀神采飞扬的从考场走出,旁敲侧击后,知他对中举甚有把握,我在为他高兴的同时仍有丝丝忧虑,我怕一贯心高气傲的纪昀,如果未能高中,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乡试第二日,崔尔庄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皆是纪昀师从生云精舍时的好友,一名吴惠叔,另一为刘墉。
吴惠叔浓眉大眼,英俊威武,刘墉则刚好相反,眉清目秀,举止温文。一进门,两人便嚷嚷着专程赶来只为讨杯喜酒。纪昀自是喜出望外,匆匆忙忙的唤我过去。幸好我不是扭捏作态之人,他们喝酒吟诗,我便在一旁以茶代酒相陪。
听闻刘墉乃东阁大学士刘统勋的长子,年长纪昀四岁,素来学识渊博,同样也是名震京城的才子,谈论起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经常同纪昀争锋相对,时有惊人之语。
三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提高。只见刘墉用食指蘸了些清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矮”字,狡黠的一笑,问道:“晓岚兄,请问这个字念什么?又有何含义?”
我微微一怔,纪昀也是楞了一下。一脸茫然,他看了看我,我微笑着摇头。也觉莫名其妙。纪昀犹豫片刻后道:“这个字是高矮的矮,矮者。指的是身材短小,并无其他寓意。”他手指敲击着桌面,笑道:“崇如兄,我说的可对?”
“非也非也,”刘墉笑得诡异。“你纪昀也有被我考倒地时候。这分明是射箭的射字,自然读射。”
我抿嘴直乐,还有这样颠倒黑白之人。
纪昀讶异道:“此话怎讲?”他又怎肯轻易服输。
刘墉笑眯了眼,慢条斯理的说道:“晓岚兄,不知是先生不高明还是你不努力,竟生生地耽误了你。”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估摸着从前刘墉定是争辩不过,常常沦为纪昀的手下败将,因此逮到了这次机会卯足了劲来奚落他。。1*6*K小说网更新最快。
纪昀窘地满脸通红。利落的打了个千儿,追问道:“纪昀才疏学浅,还望崇如兄指教。”
刘墉得意的笑了。不紧不慢道:“为兄的今日就好好的给你上一课。”他又对着我道:“弟妹也听听。”
我笑着点头,纪昀斜了我一眼。刘墉指着那个“矮”字续道:“这个字读射。从委从矢,委就是放。矢便是箭,放箭即是射,所以此为射字。”我被他说地头晕晕的,还在思量间,他又在桌上写下一个“射”字,“这才读矮,从身从寸,身量只有一寸高,那不是矮是什么?”
真是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