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代广场旁边的椅子上,苏酒抱膝而坐,觉得有点冷。看着周围玩闹的一家人,她开始想念妈妈,很想很想。能让她如此想念的人,不多。
对于母亲,舍不得,不想她走,又希望她快点朝幸福的方向奔去,就是怀着这样矛盾又复杂的心情送母亲离开的。
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一个人生活,所以每次打电话总也说不出太多好话。渐渐觉得,懂事有什么用,懂事只会让自己更疼,还不如任性一点,让别人感到你的存在。
苏酒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哭,可这一刻怎么都忍不住,孤独,太孤独了,无论怎么转圈,找遍周围所有的地方,都仿佛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什么都没有,她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拥有的比别人少,该有的总是得不到,如今,变得更加稀少。连妈妈都不在身边了。
真的不是她矫情,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每一次见到父亲,总是让她难受的要命。那明明是自己的爸爸,最关爱的却总也不是她。让她感到苍凉和悲哀,孤独,无所依偎。
这种感受,有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和父亲有关。
刚考上大学的暑假,母亲正好也刚走没多久,父亲打电话说做了手术,想见见她,可是很忙。再怎么不想去那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苏酒也是牵挂的,纠结了一下,还是又一次踏入那个没什么太好回忆的地方。
爸爸老了很多,眼睛里长个了东西刚做完手术在家休养。生意上的事都是孟女士打理,很累脾气变得更大。
苏靖东已经十二岁,又壮又高。那会儿他还没有学的像现在这样痞气,憨憨的很可爱。依旧没完没了的喊她姐姐,大概是住的地方没什么朋友,又总是被他妈妈逼迫在家里学习不许他随便出去,所以苏酒一去就天天主动跟她套近乎缠着她说个没完。
苏酒为了能上大学自己独立不再拖累母亲,复读了两年,已经变得很懂事,什么事都不再那么计较。苏靖东抢着帮她烧开水,她也没在意,结果水壶底掉了出来把脚烫的很严重。孟女士发脾气拿东西砸她,苏酒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父亲眼睛还没好不方便出门,孟女士忙得顾不过来,常常要和父亲闹脾气。
那段日子在苏酒的记忆中很难熬。苏靖东在医院打了多少天针,苏酒就没日没夜的陪了多少天。背着他去医院,回家,上下楼梯,端茶送水做饭,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累得不行。她知道孟女士就是故意不请护工把什么事都推到她身上。但是苏酒记得妈妈跟她说过的话,凡事要学会忍耐,再不好每个人活得都很不易,要懂得宽容。
再次闹僵,是苏靖东的脚感染。他偷着出去玩,不知道沾上什么细菌脚开始腐烂,一开始苏酒也没在意,她又不是医生没看出什么,后来他总喊疼,苏酒才发觉他的脚一直不见好伤口还流脓。还好再次送到医院医治的及时,不然很可能会截肢。
孟女士一听说可能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又开始对苏酒歇斯底里,说她就是来这里祸害他们家庭的。
父亲倒是为她说了几句公道话,但最终还是让她心寒,为了照顾苏靖东,他让苏酒一个人搭车回去,就不送她了。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如此费力不讨好,苏酒又一次伤心而归。
而最近一次彻底让苏酒寒透了心,也就是上半年的事。
苏靖东上了高中开始学坏,谁都管不了,可他偏偏很听苏酒的话,这个他们都知道。长期有家不归让孟女士不能忍受,父亲求苏酒去劝劝他回家好好念书。
苏酒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孟女士,但这个弟弟是真心诚意拿她当家人对待,苏酒在心里也承认他。于是连夜赶过去,给他打电话,在酒吧里找到苏靖东,多余的话不想说,人累得半死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苏靖东对这个姐姐一直很在意,也不还手,就那么任她打。打累了,苏酒拽着他衣领子说:“跟我回家。”
苏靖东开始不愿意,但见苏酒还背着行李包,猜她肯定是一到站就来找他了,多少有些过意不起。只好跟着她走。
苏酒问:“为什么不回家?”
“空虚。”
苏酒很来气,“你有爹有妈疼着,大房子住着,零花钱一大把,你有什么好空虚的你!你就是真不想学好就直接跟你爹说,别用不回家这种烂招数。”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上学,觉得干什么都很无聊。姐,要不你放假来这边吧,你来了我保证天天在家呆着。”
“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家也容不下我。你要是不学好能不能聪明点!毛都还没长齐呢就学人家混世!你以为混世那么容易吗!要是没有你爹给你的银行卡我看你还拿什么牛B!没事别看那么多古惑仔,看看世界名著!你以为不回家你就能成陈浩南了你!”
“姐,我就喜欢听你骂我,只要听见你跟我说话心里就老痛快了。我在家憋屈的很,烦死他们了,天天就知道逼我。我都高中了,孟总不许我住校,不许我和女同学来往,连我参加同学的生日会都不许,成心想逼死我!你说我再不来狠点的反抗一下我还是个男人么!”
“你娘护犊子的事我没兴趣,但是,你不听话不回家,你爹就要烦我,大老远的我还得倒贴路费来教育你我又不是知心大妈,你要当自个儿是个男人,给句痛快话,以后再不学好也要按时回家,在他们面前你就装也给我装的乖一点,别老连累我,Ok?”
苏靖东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回到家苏酒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有抓痕,懊悔自己出手狠了点。孟女士怎么问他死活就是不说。苏酒想连夜再赶回去,孟女士倒是主动留了她,毕竟是帮着找回了她儿子。不是自己的家,来了多少回都不自在,太早睡不着想出去看电视,发现父亲和孟女士在饭厅说话,无心听到了一点,是在商量着送苏靖东出国留学。
苏酒听着听着心里很难受,她从来不是藏得住话的人,心里有什么憋屈的就想问个明白。
等到谈完了她立马就去问父亲:“我之前想买一架钢琴问你要了那么久你总说没钱,他去留学就有钱了?你们中彩票了?还是在马路上捡了巨款一夜暴富了?还是所有钱都存着只给他用?是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何必总假装跟我哭穷,有意思吗!”
“话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我不管钱的,而且你的学费生活费我不是都按时出了,你也这么大了,该自食其力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父亲说的话和懦弱的样子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同样是他亲生的,为什么对待她总是如此态度?
“我凭什么要懂事?凭什么!是,该出的钱你是都出了,也不能多给我什么,既然不那么喜欢我还每次喊我来干什么!我不是你们家的下人,没完没了的伺候你们!我不稀罕你的钱!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稀罕!我立刻就走,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我再也不会来这破地方!”
“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苏酒是真的气到极点,总感觉是自己贱,明明知道每次来这里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还是要来,明知道自己的父亲那个样子,还是会挂念,贱到令她自己发指!
“我就是这么说话!我就是这么个泼皮无赖的性格!你管不着!”
父亲除了叹气就是说她不懂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她生在这样的家庭受折磨!
依旧是那个下场,一个人在火车站蹲了一晚上,第二天坐火车独自离开。父亲没有找她,了解也习惯了,知道她倔强又顽强,到哪里都死不了。
可苏酒就是伤心到不行。她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使她敏感易怒,喜欢用行动来判断一切。父亲的行为,早深深的伤害到了她,这一次很彻底。
父亲总认为她事后会想明白,明白了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下一次打电话就会忘的一干二净。可苏酒不是的,她早就长大了,心也比别人沉重,什么都会堆积在心里牢牢的记住,明知没有用也没办法忘。
苏酒每次想到过往的那些事都伤心到不行,所以她很少去想,希望自己一个人活得潇洒一点,不可能忘记的就不去触及。是真的怕了那些事,想躲得远远的,生活的好与不好都不需要任何人关心,谁都不要再来招惹她,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情感上是很淡薄,但人也没那么多烦恼。
可每一次父亲给她带来的难受都可以达到一种极致,怎么都控制不住,压制不住的绝望情绪搅乱她所有的神经,弄得她没办法不掉眼泪,悲哀的要命的眼泪,生来不被爱还要忍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