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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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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更是亲自来看过女儿几次,见她虽然沉寂寂的恍如一潭死水,但到底不曾如他想象中的大哭大闹,他便有些觉着是自己前番看走了眼,还道他们情比金坚,原来也不过如此,小儿女的情肠罢了,今日你明日他,不值一提。

只是可惜了两个女儿的婚事,权泊熹的事实在叫他措手不及,他关了进去,原先给他和仪嘉的赐婚便相应做不得数了,连预备给他和淳则的赐婚旨意都可省却,真真世事难料。

和龄要见泊熹的话,第一步就是离开宫廷。那天她回去琢磨了一整个晚上,后来终于有了主意。

她以宫中无聊为由要跟着住到自己亲哥哥宁王的府邸里去,皇上当时和宁王对了眼色,对视之下都觉得可行。没准儿淳则表面上瞧不出端倪,实则心里难受呢,放她出去松快松快也好,反正是在宁王府上,又不是别处,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便做主同意了。

宁王府同皇宫相比自然又有不同,首先,她想出去就方便的多,终于不再是笼子里关着的金丝鸟了。

和龄知道出入诏狱需要腰牌等信物,再不然就是看脸判断身份,她的脸用不上,但是哥哥此次负责泊熹的案子,他身边定是有腰牌的!

想到了这个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她为了抓紧时间便不敢耽搁,到得宁王府的第二日便在午后无人的时候潜入了盼朝哥哥的书房里,据她所知一般性重要的物件儿都是存放在书房里的。

和龄从书柜开始翻起,提心吊胆的,还不敢发出多大声响怕引来府里下人,一路翻到了多宝格,又去开书桌的抽屉,一层一层又一层,她几乎绝望了,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着了一只黑楠木的小匣子。

看大小,她猜测里头就是腰牌了,欣喜之余忙去开匣子,但是脸色在看到匣子上的锁时瞬间变了。溜门撬锁向来不是她的强项。

门口传来“咔嗒”一声,和龄悚然,还没来得及躲,一个万万没想到的人却进入眼帘。

“念…绣?”

“和龄?!哎哟,瞧我这嘴,你现在是帝姬了。”念绣显然十分惊讶会在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碰上和龄,“您这是在做什么?”

和龄起初还有些慌乱,片刻后就放松了神态,“哥哥今晨出门前嘱咐我取这只匣子里的物事,可他糊涂了,竟忘记将钥匙交付与我,我这会儿正烦着呢。”

“钥匙啊———”念绣话尾里拖着长长的音调,笑微微道:“原是这样,您别急,我这儿正巧有钥匙。”

念绣说着就走过去要帮她打开,和龄闪了她一眼,惑道:“我竟不知,哥哥连这样机密的物件儿都肯告诉你了么?”

她施施然将耳鬓的发丝勾到耳廓后,“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同以往早便不同了……”暧昧之意显露无遗,和龄砸了砸唇,准许她拿出钥匙开了匣子。

有点古怪的是,她似乎同她一样害怕,不时往外头看,好像生怕哥哥突然回来似的。

不过眼下情形容不得和龄细寻思,她把匣子关起来放回最底层的抽屉里,连匣子倾斜的角度也没变,就像从没人动过她一般。

跟着,便走出了书房,压根儿不去管念绣。

回房换了身文士常穿的直裰,青灰的颜色,似极了头顶的天空。安侬帮她绾头发戴发冠的时候手都在抖,帝姬什么想头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和龄对着铜镜照了照,昏黄的镜面里映出一张巴掌大的人面———几日里只是吃了几口粥汤,如今瘦得可怜巴巴的,宽大的直裰罩在身上更显出她的纤纤和瘦弱。

临跨出门槛前不忘吩咐安侬,“换上我的衣裳睡床上去,叫小福子在外头堵人,谁来了都不见,只说我心情不好在休息,听明白吗?”

安侬哪敢说没明白,她更是不敢劝阻,只能看着帝姬扶正了发上的浅金色发冠,大步而出,转眼便消失在眼前。

有钱能使鬼推磨,宁王府里浑水摸鱼的不在少数,有小福子遮掩着,又给了后门门首上看门的婆子几吊钱,只说是“殿下的侍女要出去采买胭脂水粉,扮作男装,半日便回。”那婆子也从未见过帝姬不是,当下里收了银钱喜不胜收,欢欢喜喜放人出去了。

和龄站到了街面上,坚毅地握了握拳。她终于靠他近了一步,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身后角落里却闪过一抹人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见面啦。。。。。。没事的,不那么虐的,为了甜!

第101章 懊侬歌

由于诏狱由锦衣卫管理;是以诏狱又被称作锦衣卫狱;等闲没人敢往那儿去。

和龄出了宁王府后便上了街边一辆马车;等告诉了车把式她要去诏狱;那车把式立即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态,好像要把她赶下车似的。

倒也不是人家要以此抬价,实在是诏狱这地儿;你要不是是里头看管犯人的,要不就是里头有你的亲人;这是探监去的,可探视诏狱里的犯人那可是要有皇帝的批准的。都有皇帝的批准的人哪儿还用得着坐路边的马车啊?

车把式狐疑地看着面前这相貌白净阴柔的小公子;好奇道:“看您这副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诏狱里头当差的;您这是探监呐,还是要去的地儿经过诏狱啊?”

和龄往车里坐了坐,在袖兜里掏出一把金锞子给这车把式,急道:“去还是不去?这些金锞子够你们全家两年的嚼用了,再多没有,再多我就下车找别家了,总有人肯去的。”

车把式想了想,终是钱的诱惑占了上风,他一拍大腿,“得咧,您坐好咯,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头,一会儿我只把您送到锦衣门外头的长街对面,您自己走过去!”

和龄捏着衣袖,点头说好。

街头的马车不防震,坐上一路能把人骨头颠散架了,和龄扒着窗口一路向外张望,忽觉前途漫漫,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那车把式就问:“公子,您这是瞧什么呢?”怎么像是怕有人追上似的?摊上这样古里古怪的客人,也只能怪自己贪钱了。

寒风窜进车帘子里,小小的车厢盈满了风,和龄重新坐好,透过车帘偶尔的起伏和车把式打了个照面,嘴唇动了动,风声大,叫人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几近无人的街面上停下来,马儿扬蹄时的嘶鸣声清晰而刺耳。和龄揭开车帘跳下来,才要回头询问车夫几句,那车把式却赶着车“笃笃笃”地转了方向,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里可以用人迹罕至来形容,走在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树叶在地上翻滚的声响,分外萧条。

和龄很快就看见街对面斜侧的地方蹲了两座石狮子,门上挂了一方牌匾,写的什么瞧不清楚,不过门口守卫着两排身着暗青色服饰的狱卒,一排三个人,站得笔笔直,腰间跨着普通的绣春刀。

她心头“咚咚”跳起来,拿手捂了捂,越跳越快。

不是怕门前的狱卒,是因为知道他就在里面。

诏狱前看守的狱卒远远只见一个身着直裰的男子走了过来,娘们儿唧唧的,他站到近前也不说话,抬脚就要越过他们进去。这可稀奇坏了狱卒们,八百年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那领头的手一拦,喝道:“滚滚滚,哪儿来的傻小子,这是哪儿你知道么你!这年头还有上赶着往诏狱闯的?好日子过够了么?!”

和龄面不改色,她把紧握在手中的令牌拿了出来,粗着嗓子言简意赅道:“瞧见了么?我是宁王府的人,我们王爷今儿派我来问话。”

“这…”瞧见那腰牌守门的狱卒们瞬间都萎了,面面相觑,还是那个领头的发话了,声气倒是卑微许多,“敢问一句,您这是奉命问谁的话?王爷今儿来么,几时到?”

这年头敢上诏狱来找事儿的铁定没有,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多问几句总是好的。

和龄把令牌收起来,“王爷什么时候来究竟来不来是你们能打听的么。”说完就越过他们,挺胸抬头地上了台阶进了大门。

狱卒们倒是对被这样对待很习惯似的,见此也不敢恼,重新站回了原位。

诏狱分为官监与民监,主要以关押审问官员为主,官监跟民监相距甚远,和龄来之前做过功课,她看着面前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通道,闭上眼睛回想着脑子里的诏狱布局图,须臾又睁开眼睛和面前的比对,花了会儿工夫才弄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只要进了诏狱里头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会对她斜目而视,却绝不会上来盘问,和龄就一路通畅地来在了官监外。

官监是一处地牢,门口守着狱卒。

只是此时狱卒们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吃着酒,远远就能听见掷骰子的嘈杂声音。一般人的想法,能只身来到这里的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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