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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话几句,可怜死不能随你一同走!
拓拔晗亦是全身雪白,担心地看着前面娘亲摇摇欲坠地身影。有心去扶一扶,但是他根本就不能动一动。这漫天的白色,这满殿地哀泣,这熊熊地火光,让他的心越来越沉,说好要坚强,要好好守护爹爹留下地东西,但是泪水还是下来了。爹爹呀,你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拓拔曦跪了半天,忍不住在拓拔晗耳边悄声问道,她敏感得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了。爹爹呢?怎么还不回来?曦儿害怕了!
拓拔晗狠狠地擦了擦眼泪,他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可以总哭呢?!他还要保护娘亲和妹妹啊!转头看到妹妹还天真的脸庞,恐怕整个朝堂后宫就只有她一人如此无知,也如此的无邪!
“没事,爹爹坐仙鹤到天上去了,我们送送他!”拓拔晗安慰道。
“爹爹!”拓拔曦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爹爹去天上了,还会回来看哥哥和曦儿吗?”
“当然!”拓拔晗重重地点点头。
其实欺人,也自欺!后宫的嫔妃跪在他们俩的后面,哭得更是伤心。拓拔晗很奇怪,他一向知道爹爹几乎就不理这些后宫的女人,这些女人对爹爹也多有怨言。怎么个个哭得比娘亲还厉害。
他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还小,他又哪里知道后宫嫔妃的心思。拓跋浚对她们再不理睬,好歹也是一个倚仗。如今拓跋浚死了,她们便都成了未亡人,可怜她们之中有些甚至连拓跋浚的面都没见过。冯宁是皇后,还有一双儿女,自然不用担心,儿子登基,她依然是万丈荣光的太后娘娘。而她们不同,什么依靠都没有!下半辈子恐怕就要在离宫的一个小小偏殿渡过余生,她们都是青春年少,却从此人生再无望,却如同离宫的那些先帝嫔妃一般一日一日自等着白头!怎不叫她们哭哀哀,痛断肠啊!
冯宁突然猛地站起,发疯般大声叫道:“浚哥!我看见浚哥了!浚哥就在火中!”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冯宁,见她双眼直直地看着大火,一动也不动。
几个与冯宁亲近的大臣都想要上前去劝慰,而冯熙和拓拔晗更是付诸行动,两人位置离冯宁也近,冯熙扶住冯宁,拓拔晗则拉住冯宁的衣袖,正要相劝。而冯宁不知哪里的力气,狠狠地甩开冯熙和拓拔晗,让两人几乎摔倒。
“浚哥别走!宁儿跟你一起去了!别留宁儿一人在世间!”冯宁一边大声叫道,一边向大火奔去。
第四卷 夺神器 第二十一章 作戏
冯宁这种疯子一般的行为把在场的众人都弄懵了。冯熙只觉心胆俱裂,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口里不住地嘶喊着。拓拔晗倒在地上抱着拓拔曦,兄妹俩对着熊熊火光哀哀哭喊着,冀望冯宁能够回头。
时间就如同停顿一般,没有人能够做出立即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冯宁离大火越来越近。
一小缕火苗烧着了冯宁的裙角,她却毫无所觉,茫然地向火中走去。
众人此时眼中只有那孝服上的小小火苗,随着它一闪一闪的,众人只觉得心也跟着一闪一闪的。几个反应快的就要动作。
这时一道极快的身影跳入火中,一手夹住冯宁又从火中跳出。
众人看去,却是宿卫监李奕。他僵着一张脸,把冯宁交给急急上前的冯熙,又返回了自己的位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冯熙也顾不得失仪,紧紧拥住失而复得的妹妹。冯宁却死命地挣扎嘶叫:“放开我!让我与他一起走了!放开我!”冯熙死死咬住嘴唇,手臂浮起条条青红。
拓拔晗也已经扶着拓拔曦起来,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冯宁身边,一左一右地拉着冯宁的衣袖,“娘亲,娘亲”地直叫唤,眼泪更是汹涌而出。
冯宁呆呆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迷茫地看了四周,突地直直地倒在了冯熙怀里。
“啊!”一声惊叫在大宋国寺的厢房里响起。
“咣当!”无心正好端着药碗进来房中,见那个昏迷数日的年轻人终于醒了,惊喜得手中得药碗翻倒在地,急急地走到床边。
年轻人茫然地四处看了看,这里好像是某处寺庙的厢房。自己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
无心忙念了一声佛,答道:“这在华天寺!施主你已经昏迷了数日,总算醒了!”
华天寺。大宋的国寺。这么说他已经在大宋地境内了,究竟是福是祸?年轻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茫然的样子。
“我怎么会在这?”
“施主你在北国遇害时,正好方丈师父与贫僧一行经过,师父便救了施主回来。由于施主一路昏迷,只得带上施主一同上路。”无心见状忙把所有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年轻人听了,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着耐心等待的无心微微一笑:“在下宁曲,谢过师父救命之恩!”
“不,施主客气了,都是方丈师父所救,小僧不敢领受!”无心忙摆摆手,有些羞涩地说道。。。
“那请师父通报一声,在下想当面谢过方丈大师救命之恩!”宁曲和煦地笑道。
“小僧一定通报!”无心忙低头说道,宁公子地笑容实在太蛊惑人心了,使人不知不觉就会跟着他走。
宁曲轻声道谢。待到无心离开。才狠狠地按住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任由丝丝鲜血沁出,神情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陇西到平城的官道上。李冲一袭白衣坐在白马上拼命地奔驰着。其身后紧紧地跟着两个护卫。
日头越来越烈,其中一个护卫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自己骑下的马儿。一下在改到李冲的前面,利落地拉过李冲地缰绳。劝道:“六老爷,你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还是歇歇再走吧!”
“不行!”李冲紧绷着脸,一把夺回护卫手中的缰绳,就要继续赶路。
“六老爷,大老爷不是也说了,现在局势不明,要你不要这么快赶往……”在李冲狠狠地瞪视下,护卫把最后两个字连忙咽下。
“你不懂!大哥也不懂!”李冲狠狠地拍了下马儿,绝尘而去。
两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来跟上。
冯宁的昏迷让清扬宫又是一阵闹腾,太医宫人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冯熙领着拓拔晗和拓拔曦在冯宁寝宫里安静的等待。好一会,请脉煎药才弄好了,屋里的人也都退下了。
一时间又恢复了宁静。寂静中冯宁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的坐直。
“娘亲!”拓拔曦欢呼一声,扑向冯宁的怀抱。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娘亲醒了就没事了。
冯宁忙一把抱住她,然后又对着拓拔晗昭昭手,拓拔晗迟疑了一会也走到冯宁面前。
“娘亲!”有些怨恨地唤道。拓拔曦不明白,他可明白,娘亲想自私地丢下他们!
冯宁无奈地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道:“娘亲保证不会丢下你们地!刚才是不得已,做给人看的!”
“真的?”拓拔晗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刚才他真地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都遗弃了,连自己的亲娘都要离开了!
冯宁坚定地连连点头,把他们两个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刚才只是在作戏!如果真要死,很容易,根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喝药、上吊、抹脖子,一个人地时候太容易做到了!但她还不能死!背负了万斤重担的她绝对不能死!
“好了,晗儿和曦儿也累了吧,休息去吧!娘亲还有事跟舅舅说!”冯宁招手唤过侍书和侍画。
两人会意地一人接过一个。
拓拔曦听话地靠往侍画地怀里,拓拔晗却不放心地看看冯宁。
冯宁连忙给他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拓拔晗才打了个哈欠靠到侍书的怀里,这几天他太累了,毕竟他还是个四岁的孩童。
冯宁上前抚了抚拓拔晗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叹了口气,挥手让侍书和侍画自退下了。现在她真的顾不了了,但愿这一切快点结束。
待到屋子里只剩了冯宁、冯熙、张佑三人。冯宁正要问话。突地叶青青闯了进来。
冯宁眼光一闪,方上前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太后有事了?”常太后与拓跋浚地感情很好。母子情深,拓跋浚的噩耗一传来,常太后便病倒了,这几日更是越来越严重,连床都下不了。是以。冯宁总怕有事,又徒增了一桩烦恼。自己又走不开身,只得遣了叶青青前去照料,好在离宫也有姑姑镇着,不至于有太大的事。
叶青青忙摇摇头:“才吃了药,睡了。今日地累犬护驾,我们也不敢说,怕刺激到太后娘娘。”
“那才是正理,这几日我脱不开身。多亏了你帮我照料着太后和姑姑。”冯宁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