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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
我顺势摸了他一把脸,抬头对着小毒公子,作势肃颜道,“小叁下回儿别穿黄衣袍,我看着烦心。”
小毒公子又瞪了我一眼,
甩着袖子,闯出了门。
我忍着笑,又被那恶俗的黄色扎了眼。
其实这件衣袍,算是他这几年穿得最恰当且正经的了,
可……
自从五年前,
我便觉得,黄色是罪恶俗的颜色了……
“主子,你这又何苦逗他,他节俭惯了,难得做一次袍子,今早才穿上就在这门口逛了十几个来回饿着肚子等你醒来……一直熬到了晌午,说是要特意穿来给你看,你又激他。”贰儿小声嘀咕了一下,“等会儿还不知道朝谁下毒手,又得托我去救了。”
“我这不是想让他多做几件么。家里又不是缺银子,犯不着省钱。”
况且……
这一身黄色,让我想到了旧人。
五年了,
该忘的我却忘不了,反而记得愈发的清楚了。
第二章'一'
贰儿在我恍神中,已把窗户打开了。
阳光耀眼,风也清爽。
我叹了口气,就着他弄来的水,洗漱了一番,勾着他的肩膀腾出一只手伸了个懒腰,拉开门便要出去。
“再披一件。”贰匆忙捞起床榻上的一件袍子,强行就要亡我身上搭来。
“不用,这天气不凉。”我拿手推拒。
他蹙着眉,不吭气,那一双眼盯着我,视线滑至我胸前。
我寻着视线上上下下径自观摩了一会儿,看什么看,我发育很正常啊。
“主子本不该穿男袍,”说完忙拿展开了袍子,抖了三下,从后面捂住了我,又补了一句,“让外人瞧了去了,多不好。”
我茫然。
这多盖几件袍子,也遮不了我女儿身的事实啊,再说了这一屋子都是自己人……
我失笑,有样学样儿的,手一搭,轻佻的勾着他尖俏的小下巴,搔了一下:“贰啊,你再这么事事都管,都快成我儿了。”
他脸咻的一下,全红了。
我松垮垮的披着,吊儿郎当的踹开门。
结果,看见一屋子鸡飞狗跳。
这叫什么来着……
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真被贰儿猜中了。
我立在院中,掀着眼皮便看见一席明黄色的欣长身姿风姿地站在高坡处,仰头对某物体,几乎是扯着嗓子骂:“我又不会弄死你,你跑什么。”说完撩起袖子,呸了一口,“就不信了,毒不了你。”
我摇头叹息,
接了贰儿递来的茶水,吮了一口,默默地看戏。
不用说,小毒公子定又和屋里的人犯冲了,这小子呆在我身旁几年了,火爆脾气还没见改。
于是,只见他骂咧咧地满屋子乱窜。
可那人四处躲闪之人,身形极快,看不清步子,飞檐走壁,在竹林里乱穿梭,只看到浅妃色一晃而过。
好家伙,
陆儿身子虽弱,可这几年竟被锻炼得,轻功一日胜过一日啊。
我兴致盎然,披着长袍一路尾随着看。
一声呻吟,从地上飘了出来。
我忙退后几步,低头一瞅,颇为汗颜。
地上已经瘫了一个男人,布满疤痕的脸上发青,似乎很是恼意,看这样子似乎是重了毒,动弹不得。
哎呀……
莫不是不小心踩了他。
我惊了,待看清人后,便已习以为常了,四处望了望,拿脚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衣袍,“就你这家伙憨厚老实,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整,也实属不易了。”末了徐徐蹲下,俯首又仰脸,手捶膝盖,“伍儿……我可怜的伍儿啊,生得丑也就算了,昨夜才治好了一点,才一天脸上又被人下了毒。”
“主子,您挡住我了。”贰儿摇头,啧啧了几声。
“哦。”我止了声,抹一把脸,蹲着很无奈挪了几步,却看见旁边摆着一石桌,矮凳上悠闲的坐着两个人。不仅好奇心大发,凑了过去,“玩什么呢。”
“象棋。”一个声音便响起且铿锵有力,“我们正等着贰儿伺候完你……想他过来……替小伍解个毒。”
“主子今儿起得好早啊。等等……该我下了,停住停住。”一个清秀的公子,执着棋子手悬在空中,沉吟片刻,像是拿不定主意,眼尾处的褐痣格外俏皮。
我悄然移过去,斜乜一眼,指了指某处,侧头望天故作漫不经心状。
他眼睛一眨,立刻变得水雾盈盈,望了望我,
迟疑了片刻,
慢悠悠的落下,“我从这儿走到这儿。”
“将军!”清亮的吐出二字。那英俊稳重的男子坐得极端庄,徐徐一笑,手抚着萧,落下一棋子,“这局欠我纹银二钱。一共输了九局,折合利息是一百二十两银子。”
啊……
玩这么大的,小心倾家荡产。
他却收钱收得嘴角勾起,末了还偏头说道:“啊,对了小伍这次中的似乎是七情散,不能用手碰的……你……”他望了一眼,手正搭在那人腕子上的贰,呆了一下,“算了,已经摸了。反正你也不怕毒,只是可怜了小伍身上得多疼三时辰。”
— —||
好样的……
现在才说,
故意的吧。
一定是看在我昨夜在小伍房里呆了大半宿,才这么整他。
果然,
越美的人,心肠越歹毒。
怕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与那个人一般,这么美,却又那么无害。
我一恍神,只觉心里隐隐作痛,手悄然收紧运气定神……
哗的一声。
我诧异侧目。
谁的袖袍一挥,衣料翩跹,
一盘的棋子全散掉了,滑碌碌跌在了地上。
“不玩了,不玩了。这月饷全输光了。”那清秀的痣公子耍赖撸起袖子,手掏了一下,掀着眼皮朝里看了一下,执着袖子让我看。
可不是么……都空荡荡了。
这家伙定是发觉了我不对劲儿,又打着鬼注意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他抬头望着我笑了,“都是主子害我乱花银子,这一两二钱得卖多少张皮才能换回来。”
我心里一暖,插话:“肆儿,你上回儿不是说一张人皮面小脸能卖很多钱么?”
“那是人皮……”他斜了我一眼,“现在跟了你哪敢扒人皮了啊,猪皮做的能卖多少钱。”
他眼波一转,一双清澄的眸子望着我,凑了过来轻声说,“我这没了钱,就跟你混吃混喝了,可好?”
“成!”
他笑了,那眼尾处微翘起留有一浅淡褐痣,分外俏皮,浅浅的望了我一眼。
看得我这叫一个欢喜,只想把他拥入怀。
可无奈,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
他趁热打铁,靠了过来,补道:“我的被褥薄了点,本想赢了就去买床新的,这会儿全被你输了,今晚与你挤一床,不嫌弃吧?”
“不嫌……”
突然后面有人踹了我一脚,屁股好生疼,火辣辣的。
脑子里空白一片,立马也清醒了。
等等……
他说什么,和我挤一床?!
第二章'二'
等等。。。
他说什么,和我挤一床?
屁股仍旧是火辣辣的,看来那踢的人下了狠劲儿啊,我手摸着不露声色的揉了一两下,斜着眼望了一下小痣公子说:“这正当九月,夜里怎会凉,肆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供你养你救你小命……你却死命往我床上爬,妄想玷污主子我的清白。”
他笑得讪讪,不说话了,反倒是眼神幽怨地望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坐着,却又总能不动声色使出无影脚踢我的某人。
看来这小痣公子正愤懑不平得很…
我突然琢磨着有些不对劲儿,望了那棋子一眼,眯眼疑惑道:“那般深奥的五行之术你都熟门熟路的,棋这般简单怎会不知道下,还让我给你输子。你莫不是故意的。。。”
他恼怒“反正我不管,要么你来我房里,要么我去你房里。”
我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
某人发话了,喝道:“怎么和主子说话的。”
话音还未落,就抬头朝我一扬眉,我忙心领神会,俯首毕恭毕敬的在一旁给他端了一盅茶水,才稍觉不对。再看向他时,他已经捧着杯子,浅饮了。
这叫什么…
奴性。
我天生就是做下手的人,别人看着我风光,世间传得多么多么的了不得,笑拥七个旷世才情俱佳的小公子。
谁不知风光背后的苦楚啊,我这个辛酸……啊,都没得说了……我一名震江湖的逍闲人,就是被他们使唤着的闲人。
话说这一个个救的救,勾搭的勾搭。
等拐回屋子后,才发现请人容易,送走难……一个个都耗上了。
特别是这个老大。
虽说按进门的时间来算不是最早的,却偏偏捏了壹字号。
原本以为他在武林上颇有地位,起码也混到了一个盟主。倘若不是曾救了他,解了身上的剧毒,也不会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