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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凤艳摇头道：“羊水都快要流干了，小孩儿的小脸胀得发紫，还有什么用？我是没办法了。”
这时候，徐冬梅掀开帘子露出头来，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轻唤道：“杨小宝，你来！”
“这……这个合适吗？”杨小宝还有些扭扭捏捏的。
“小宝，你……你懂接生？对对，你一直在外面读书了，肯定什么都懂，你快救救我老婆和孩子吧！”牛二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拽住杨小宝的胳膊就不松开了。
“我试试……”杨小宝应了声，闪身进入了屋中。屋子内亮着一盏小灯泡，十个小时没有生下孩子，牛二媳妇已经是筋疲力尽，脸色惨白，全身上下尽是汗水。只是扫视了一眼，杨小宝就掀开门帘，冲着牛二喊道：“快去烧一锅开水，盛出一盆来，再将剪刀、线、布片都丢入沸水中煮煮。快去！”
“知，知道了……”牛二抬腿还摔了个跟头，顾不得额头上的淤青，又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那边早就已经有几个妇女帮着烧火了。
看着这张老实憨厚的面孔，徐冬梅的心突突狂跳了几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难以忘记见到杨小宝在学校办公室“地对空”的那一幕。当时的她刚刚结婚一年多，老公李福从小就淘气，从树上掉了下来，小命是保住了，却失去了当男人的权力。眼瞅着都三十五、六岁的人了，竟然连个娃娃都没有，村中人嘴上是没说什么，背地里早就已经议论开了。女人没有生育，连走路都抬不起头来，像杨小宝这样“雄壮”的男人，肯定是一枪一个准儿。
“徐老师，你快喂牛二媳妇喝点水，再帮她擦擦身上的汗水。”
“好，好的。”徐冬梅面颊微红，忙拂掉杂乱的思绪，走过去照看牛二媳妇，问道：“小宝，你……你真懂接生？”
“没给人接生过，给牛马羊驴接生过。”杨小宝俯下身子，边说着，边往下抚着牛儿媳妇的肚子。
“啊？对呀，我怎么忘记了你爷爷是兽医……”
就这么会儿工夫，牛二端着水盆，还有剪刀、线等等东西走了进来。杨小宝的动作相当迅捷，在他不断地抚摸的时候，已经将胎儿的小身子给顺了过来，又让牛二攥着媳妇的手，轻呼道：“再用点劲儿，孩子就要出来了。”
杨小宝又蹲下身子，将清洗过的双手轻轻握住胎儿的身子，上下齐用力，一阵“哇哇”的啼哭声终于传遍了整个房间。将婴儿交给了徐冬梅，让她用温水轻轻擦洗婴儿的身子，杨小宝迅速地剪断脐带，又用线缝好，忙完了这一切才站起身子，拍着牛二的肩膀，笑道：“牛二，请我喝酒，你媳妇生了个站着撒尿的。”
“真，真的？！”一直蹲在旁边不敢看的牛二，颤抖地看了婴儿几眼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杨小宝的面前，头磕得咣咣响，激动的痛哭流涕：“宝爷，你是我牛二一家子的救命恩人，我牛二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做牛做马任听差遣……”
第016章男妇女主任
“生下来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掀开门帘，徐冬梅就像是刚刚从上甘岭上下来的战斗英雄，自己没有生过娃娃，刚开始瞧见还有些惶恐。可看着杨小宝顺利将婴儿给接生下来，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
“哗哗……”掌声再次雷同，纷纷为杨小宝叫好。
林婉儿和卢巧巧更是拍得手掌通红，叫道：“杨小宝，妇女主任！杨小宝，妇女主任！”也就是喊了几声，就有第三个人加入，第四个人……没两分钟，几乎是所有人的跟着喊了起来。
“嘘！安静，牛二媳妇需要休息。”杨小宝走出来，双臂往下压了压，然后率先往村小学的草坪走去。随后就出现了让所有人都难忘的一幕，几百个人都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跟在小宝的身后，静悄悄的，甚至连大口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一直到小草坪，杨小宝等人这才停下脚步。林德财扫视了一眼人群中，哪里还有陈剑飞和曲凤艳的影子，估计是这对儿母子知道败局是注定了，再呆下去也是自讨羞辱，偷偷溜掉了。这样的结果，对于林德财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毕竟他和张寡妇偷情的事情被杨小宝给撞见了，有必要卖给他个人情。
林德财将郝大贵、徐冬梅等几个村委会成员召集起来，迅速交换了意见，几乎是都赞同杨小宝担任村妇女主任。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郝大贵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下，芦花村妇女主任的选举结果出来了，他就是杨小宝。现在，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杨小宝给大家伙讲几句话。”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杨小宝老实腼腆的脸蛋上泛着几分红晕，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大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前边，大声道：“说空话没用，我们都是农民，我直接就捞干的，怎么实惠怎么来。三天后，芦花村狩猎小队正式成立，我担任队长，牛二和卢巧巧是副队长，其余各家各户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有参加狩猎队的，都去卢巧巧那里报名。所有狩猎到的猎物，分出十分之一作为村委会的活动经费，剩下的十分之九平均分配。谁要是敢油奸耍滑，立即驱逐出狩猎队，永不录用。谁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卢巧巧没有想到杨小宝会让自己当副队长，一股喜滋滋的愉悦泛上了眉梢。
这可不是闹笑话的，芦花村本身就是贫困镇中的贫困村，人均年收入不到三千块钱，去掉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几乎是所剩无几。收入的主要来源就是种地，要是碰到干旱或者是水涝的自然灾害，很有可能就颗粒无收，一家老小跟着饿肚子。冬天没粮食吃，将预留的种子都吃掉了，来年开春种地总要种子和化肥吧？这也是为什么，村民们几乎都欠陈家的高利贷了。
今年的收成又不怎么样，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有下雨了，各家中的水窖早就已经干涸，都是靠去芦花河挑水度日。芦花河水位明显地比往年下降了许多，这要是再过一个月，还不下雨，庄稼就都完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进山打猎或者是下河摸鱼比较好一些。可惜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擅长，但是现在，杨小宝却说只要是加入了狩猎队，就能平均分配，不亚于是天上掉馅饼，人群霎时间就沸腾了起来。别说是乡亲们了，就连郝大贵、林德财等村委会成员都动了心。
郝大贵干咳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宝，年青人加入狩猎队还行，要是家里没有壮劳力，都是老人和孩子怎么办？总要过活嘛！”
“是啊！是啊！”郝大贵的话说出了一些人的心声，也正是他们担忧的。
杨小宝大声道：“打到的猎物，要是整只卖，价格肯定是便宜许多。咱们村后山不是有个寒冰洞吗？那里一年四季都结冰。我想，我们大可将猎物都解剖了，将肉剔下来卖掉，剩下的骨头、内脏什么的，我们还能分分回家熬汤喝。卖不掉的肉就放入寒冰洞中冻起来，一样的保鲜。再就是皮毛，这点还真的需要村中的老人来帮忙，毕竟是你们心细，还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年青人毛手毛脚的哪行啊！至于村中的孩子，那就更好了，有几个大人带着，让一些半大孩子跟着一起去卖，小孩子脑瓜儿活，能多卖点，再就是也能锻炼锻炼卖东西的经验。当然了，这要在他们不上课的前提下。不过，一家最多只能是派出一人来，大家伙还有什么异议吗？”
这番话将村民们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无论是老人孩子都得到了合理的分配，腾出来的人手还可以去干点别的事情，像是采草药、挖野山参……这样算起来，各家赚的钱混个温饱是绝对没有问题了。
全票通过，几乎是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你们没有问题了，是吧？该轮到我了，我有！”杨小宝的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目光中释放出来的煞气，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在每个人的脸上划过。这让村民们的心都突突地狂跳了起来，不知道小宝又要搞什么花样，应该……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杨小宝有时候是够牲口的，可那都是对外村，对本村的人好像还不错。
突然，泪水顺着杨小宝的眼角流淌了出来，那份哽咽着泣不成声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揪心。卢巧巧正美眸放光地望着小宝，却没想到他会哭泣起来，芳心也跟着泛起了丝丝的酸楚。林婉儿轻轻攥住了她的小手，撇嘴道：“巧巧，小宝肯定又是别有用心，你可千万别对他怜悯，上他的当。”
卢巧巧蹙着秀眉道：“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