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很久以前，她就很少流泪了！
从很久以前，面对疼痛、责骂、挨打，她就没有流过泪了！
应该去上班了，小英用了很大的力气忍痛爬起来，慢慢走出来去上班。
因为疼痛，她趔趄着腿走路，象外八字一般很难看，但她却顾不上这些，走得很慢，走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半上午了，老板娘阴沉着脸一直抱怨她，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忍着疼痛和下身的不适忙活。
过了好些日子，小英下面的疼痛才慢慢消失了。
但小英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次，她会怀上了孩子！
她的妊孕反应不明显，不反胃发呕，也不害喜，不特别想吃什么东西，只是有一段时间瞌睡很多，每天晚上回到小屋，沾床就睡着了。
在罗阿姨的眼里，小英还是个孩子，白天做那么多的事情，早上又起来得早，瞌睡多也很正常，所以并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小英自己更不知道。
气候进入了冬天，天气慢慢冷了起来，小英穿得很单薄，冷得簌簌发抖，老板娘把她不要了的衣服给小英找了几件，小英这才穿得暖和了一些，身上穿厚了，就更看不出来她怀孕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小英说她的裤腰越来越小了，把肚子勒得很紧，还发痒，罗阿姨掀衣服看她发痒的地方，才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罗阿姨先还不相信她是怀上了孩子，不过她怀过几个孩子，有这方面的经验，她用手在小英的肚子上按了一阵，肯定她怀上孩子了。
罗阿姨问小英是不是有孩子了，她摇摇头说不知道，罗阿姨又问，有没有男人接近过她，小英想起了那场噩梦般的遭遇，这才跟罗阿姨讲了。
罗阿姨了解了事情经过，把那个混蛋畜生畜生地好一阵骂，算日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做掉有很大风险，罗阿姨只有让她不要声张，计划再在饭店里做一段时间，等足月时让她向老板请假，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但老板娘很快也发现了，怕小英在店里出什么事，就赶着把几个月的工钱全部结给她，让她赶紧走人。
老板娘看到小英到店里来了半年多时间，从来没有人来看望过她，认为她没有什么亲人，这会儿赶她走就赶她走了，没有人会为她撑腰，所以才坚决要她走。
罗阿姨只是个打工的，她不能左右老板的意见，看见老板实在不要小英，小英又无处可去，她只有让小英继续住在她的小屋里。
小英没有了工作，住在罗阿姨的小屋里心里发慌，天天早晚上街去拣些废品回来，和罗阿姨拣的堆在一起，多少能卖几个钱。
小英生产的时候，是罗阿姨送她到医院去的，看见生下的是个儿子，罗阿姨喜出望外，又想起了她自己的儿子青年早逝，不由悲从中来，泪水涟涟！
罗阿姨给孩子取名叫东子。
小英生完孩子还不到十五岁，她没有当母亲的喜悦，而是一片迷茫，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又该拿这个幼小的生命怎么办？
幸好有罗阿姨照顾他们母子，小英才没有那么徬徨。
孩子断奶以后，罗阿姨问小英有什么打算，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罗阿姨说：“你这么小，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照顾孩子？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你就在城里打工，我带他回老家去，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他就是我的孙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对小英来说，这自然再好不过了，她立刻改口叫了干妈，罗阿姨连连答应，高兴得阖不拢嘴，说：“我原来以为，我男人没有了，儿子也没有了，只能活一天算一天，我这个孤老婆子只有一个人孤独地老死，没想到现在我又有了女儿和孙子，我……太高兴了！”说着，抹起泪来。
东子身体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必须尽快做手术，否则活不长久。
十五岁的小英还意识不到先天性心脏病的严重性，但失去过孩子的罗阿姨的心却揪紧了，问医生：“除了做手术，还有什么办法？”
医生摇摇头：“要根治，必须做手术，没做手术以前，平时尽量不要让他感冒，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对罗阿姨和小英来说，给孩子做手术很不现实，因为她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小英安慰罗阿姨：“干妈！您别急！您带东子回乡下去，我努力打工挣钱，等挣够了，我们就给东子做手术！”
罗阿姨长叹一声：“小英！那就辛苦你了！”
罗阿姨心里知道，要靠小英帮饭店挣够给孩子做手术的钱，简直就象做梦一般不现实，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但现在她也只能这样说，她怕说出实情，会使小英绝望。
罗阿姨回乡下之前，跟小英说，不要跟别人提起孩子的事情，只说是姐弟关系，这么小的女孩子如果被别人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一定会在背后议论她，罗阿姨这样说，自然是为了保护小英，怕她承受不住是非人的唾沫星子。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罗阿姨让她把年龄改小了两岁，小英本来个儿就矮小，又是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说她十三岁也有人相信。
小英在城里帮人的时候，因为没有和孩子在一起，不需要隐瞒年龄，再说，她如果把年龄报小了，也没有哪个老板要她，她就报的十六岁。
那时候因为没有不允许请童工这种说法，那些老板也不管她的年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她能做活就行了。
她先后帮过多家饭店，走了一家又一家，过了一年又一年，每走一家，她的年龄都是十六岁，每过一年，她的年龄还是十六岁，帮馆子的人随时都在变，谁会注意别人的准确年龄呢？
几年后，二十岁的小英个儿长高了，也变漂亮了，不过她报的年龄还是十六岁。听见别人说省城的服务员工资高，她就独自来到了省城，进了一家大酒店当服务员。
她本来想报十八岁，却听见别人都报的十六岁、十七岁，有的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也报十六岁，有一个更搞笑，她问小英多大，小英说十八岁，那女子笑弯了腰，说：“你如果说十八岁，人家马上就叫你走人！”
“为什么？”小英莫名其妙。
“你的样子明明只有十五、六岁，你却报十八岁，人家一定会认为你撒谎，哪个老板会喜欢留撒谎的人在这里上班？”
小英不相信地说：“那你呢？”
“我？”她悄悄伏在她耳边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我报十七岁！”
“啊？”小英吃惊地说 ：“这也行？”
她得意地说：“看我的样子，谁看得出来我二十五岁了？”
小英不知道这女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其实是因为那女子的面容明显比她成熟，因为她想报十七岁，可是小英如果报十八岁的话，那谁都看得出那女子谎报年龄了。
那时候虽然有身份证，但还没有广泛应用，招人单位往往都是根据应聘者自己报的年龄来填表，因此很多都谎报年龄，说身份证还没有办，或者说忘带了什么的，小英也说的同样的理由。
实际上，罗阿姨已经把小英的户口上到了她的老家，而且恰好也是把她的年龄改小了四岁，因为这样老家的人就谁也不会怀疑小英和东子的关系了。
182秦绍锋的一反常态
那时候乡下的户籍管理也还不严格，只要生产队通过了，出个证明就没有问题了，罗阿姨不幸的命运一直让村里人深为同情，现在她说收养了两姐弟，要上户口，倒没有人说什么，相反，大家还都为她高兴。
小英很少回家，一年才回去一次两次，在家里呆几天就走了，罗阿姨的家又和村里其他人家隔得远，村里人很多都不认识她。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小英没有称呼过罗阿姨，只有在家里，她才会叫干妈，因此村里人竟然都没有看出她和东子的关系来。
在省城大酒店报名的时候，小英觉得自己的名字太土气了，就想为自己改一个新潮的名字，想来想去，耳边听见别人讲话，有人问这样，问那样，不停有人回答“可以”“可以”“可以”，她灵机一动，改了可儿，觉得又特别又好记。
后来她又给干妈说了改名字的事情，又重新办了身份证，就这样，二十岁的林小英摇身一变就成了十六岁的林可儿了。
进酒店不久，林可儿认识了方小艺，两人很投缘，天天一路上下，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方小艺的真实年龄是十九岁，比林可儿小，但因为林可儿报的是十六岁，方小艺就处处以姐姐自居，有谁欺负林可儿，她帮忙；林可儿有不懂的，问她，她就故作老成的给她指点，甚至以姐姐的口吻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