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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站了大概五六分钟才在*边坐下,然后挤上病*,一手轻轻搂着阮希,一手缓慢而有节拍地拍打着她,就像在哄孩子一样温存而充满怜惜。
阮希仿佛找到了依靠,居然无意识地朝着他坚实温暖的胸口靠了靠,奇异的安静下来。
昏暗的光线中,裴南铭侧脸凝视阮希小巧白希的脸蛋,微微向她凑近,依稀能闻到她秀发散发出的清香。
人是温暖的,有呼吸有心跳,她还这样鲜活,而不是那天那惨白冰冷的样子。
这一刻,他的心砰砰跳着,这样庆幸她还在这世界上还在身边,依然触手可及。
也是这一刻,他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她不怕死,他却害怕她真的会死。
他知道,自己早已一败涂地。
收紧双臂,亲吻着她的额头,如此眷恋而小心翼翼。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是输家。可是,有一点,他用尽力气也无法原谅,那就是她居然为了摆脱他,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放弃。虽然医生说,她正处在早孕期,孩子并没大碍。
他的双眼在夜色中晶亮闪烁,沉静却掩饰不住眼底那充满喜悦与痛苦的情绪。
爱上一个最不该爱的女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脑子因为酒的后劲上来,而渐渐变得昏沉,然而他并没忘记搂紧怀里的人。
阮希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裴南铭已经离开,她知道来的人是裴南铭,那种淡淡的香气,只有他身上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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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章 :我迟早给他气死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只是对着门口发了会儿怔,然后下*洗漱。
因为身体刚刚好转,她的力气不是很充沛,洗漱完毕就觉得有点气虚,于是坐下来休息一会才出门散步,而且身边还跟了护士。
或许因为死过一次,重新走出来的时候,有种张亦很明媚,草地充满生机,处处生机勃勃的感觉,其实,这时候,正是花树凋败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身,可一转身的时间,就看见张亦站在她身后,看样子似乎已经站了一段时间。
张亦看她发现自己,于是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阮希虽然意外,但还是表现得十分冷静,“好巧。”
张亦微微一笑,张亦下这样的笑容明朗而温暖人心,持重而谦和有礼,“是啊,好巧。”他并没说出自己已经去看过她的事情,只是装作偶遇。
“你瘦了很多。”并没问她生了什么病,只是找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讲。
阮希自然不想多谈自己的事情,见他什么都不问,反而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一点点松弛下来,气氛渐渐变得随意许多。
她发现,张亦沉稳却没有裴南铭身上那种侵略性的压迫力,明朗却不会像顾池那样因为过于纯净而显得单薄弱势。
摸了摸脸,“是吗?生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张亦深深看她一眼,然后点头,“嗯,一定会。”
对面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休闲椅上,脚丫子却总想放在地上,无奈人小腿短,就是够不着,于是在椅子上爬上爬下,总是没办法做到,却没有丝毫气馁的意思,反而愈挫越勇。
身子靠在长椅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带着些追忆的味道,“小时候腰板还没凳子高,看着大人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姿势特别潇洒,总想模仿,于是放着好好的凳子不坐,反而总想脚丫点地,敲个二郎腿耍帅气。”忽的笑了一声,“不过结果是帅气没耍出来,狗啃地的次数倒是数都数不过来,那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越是摔倒越是有勇气,摔了很多次后,发现是自己腿不够长的缘故,于是搬了个矮凳垫在脚下,记得那时候觉得特有成就感,就连吃饭都要垫个凳子敲着二郎腿,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聪明有多帅。十多岁的时候想起来觉得特别蠢,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特别有勇气够毅力。年纪越大,往往顾虑的越多,越是注重别人的看法,也因为环境束缚,做事也开始束手束脚,反而没有那时候一门心思勇往直前的勇气了。”
阮希也看着那个忙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她一不傻二不呆,当然明白张亦这番话别有深意,心中感动,却并没把这层感动表达出来,只是微微低头,无意识地往下扯了扯袖口。
她这个细微的举动暗含戒备,张亦明白却并不怪她,受过伤害的人,都会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充满戒备心理,他们的警惕性总比平常人要高很多,也比常人敏感很多。
“小希,我们是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全力帮你。”他一向讨厌麻烦,不愿意卷入复杂的是非中,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害怕麻烦。
为什么要帮她呢?此后很多个岁月里,他也曾这样自问,然后就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嗯”阮希轻轻应了一句。
却不愿意连累他,毕竟,裴南铭的手腕她见识过,连阮家和顾家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张亦。
张亦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却并不点破,站起身,“那么,你好好休养,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就让人到这里来找我,或者拨打上面的电话也行。”
阮希接过名片,上面只印着一支黑玫瑰,黑玫瑰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接着就是地址,并没署名。
不禁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张亦一眼,张亦却已经转身走开。
阮希对着这张奇怪的名片发呆,总有种古怪的感觉,黑玫瑰这个图案从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唐温逸走姿端正,一脸严肃,风度翩翩把职业管家的姿态演绎到极致,走到阮希身边的时候,阮希还在发愣。
唐温逸金丝框下的双眼微微一瞄,眼底立刻闪过一道略显震惊又带着几分凌厉的光芒,很快又恢复工作时目不斜视的姿态。
阮希发觉后面有人,立刻掩了名片,“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裴少的吩咐。”
阮希眉毛微微一挑,“然后呢?”
“裴少说医院毕竟不适合疗养,让我接你去紫苑庄园,而且联名宴会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那里正好可以免了你参加宴会时来回奔波的苦。”
阮希心里冷笑,现在奔波和那时奔波有什么区别么?
脸上却笑得一团和气,“好,这医院我也呆腻了。”
唐温逸工作的时候,一向敬业且不苟言笑,因此此刻严肃起来,反而有种特别的气势,让人不得不听从他安排。
阮希想,这大概就是唐温逸能够把裴南铭身边那么多*调理的服服帖帖的原因之一了,恩威并施这一手,唐温逸是很擅长的。
这内务总管一职,他倒是真配。
一路上,阮希根本不开口,只是撑着下巴开车外,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活着其实很好,绝望到了极点,死过一回之后,反而没那么无望了。
心里一片宁和,对自由呼吸的向往却比以前更强烈。但,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裴南铭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没觉得意外,只是不紧不慢的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边才开口,“花少来这儿找我,倒是让我觉得很意外。”
晋成峰完全不在意他语气里的淡漠,“你的表情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意外,你要是真意外的话,至少也表现得稍微惊讶一点好不好?”
裴南铭靠在皮椅上,伸手拿了盒烟,以火柴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半晌又吐出来,却只看着晋成峰不说话。
晋成峰是晋家少爷没错,但因为叛逆,从小离家,加上长大之后又成了顾殷林的经纪人,所以,他和裴南铭所在的行业可谓天差地别,虽说各有各的圈子,但世界就那么大,有钱人就那些个,低头不见抬头见,长大后的日子反而不像小时候那样八竿子打不着。
晋成峰和裴南铭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平常夜总会或者牌桌上也会碰见,说是点头之交吧,喝过两回酒,也私聊过几次,说是深交吧,有时候又八百年都想不起来一次。
而晋成峰更是从来没到公司里找过裴南铭,裴南铭也从来没当过晋成峰的座上宾。
“我还不够惊讶么?”裴南铭露出些微笑意,眼底却是平静微冷的。
“反正我看不出你很惊讶。”晋成峰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不等裴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