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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以后,点过的菜品都陆续的上来了,傅子玉与她一同并肩而坐,一边儿给她夹着菜一边儿自己吃着的傅子玉再度发挥了他无下限与厚脸皮的本质。
忙乎一天也累了的傅月溪再没心思关注他,第一口菜入口,忍不住点赞:“地道!”
“你觉得好以后我们常来。”
“嗯。”
吃到差不多即将结束的时候,傅子玉又提起了关于那场挑战的事情,并且再度强调了一番那地皮乃是他说了算的重要原理。
“怎么样,关于你跟郑毅挑战的事情,到底让不让我插手?那地皮可是名叫傅子玉的!”
感受到傅子玉那双逼人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傅月溪懵了,整个儿都转不过弯来了。
“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什么……你知道的。”
说完,傅子玉抽出几张纸,就往她嘴角上擦去,大拇指以及食指直接往她唇瓣上拂去,这动作亲昵且表情自然,看着这样的傅子玉,傅月溪忽然有一种他这么做很多年了的感觉。
被他态度给彻底弄迷糊了的傅月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语望天,默了几秒钟,她才转过脸看着他:
“如果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就不要给我走后门,但你可以在其中操纵,如果到了最后一刻我会输,你再帮我扳回局面,但如果我会赢,你就让它顺其自然,如何?”
傅月溪这话一出,傅子玉就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你怎么变得这么狐狸?谁教你的?嗯?”
对于她这么保守的做法十分赞成的傅子玉眼底流泻出来几分璀璨的潋滟与清华,他俊逸的脸庞上有着因为她的话而真实的笑容,俩人并肩而坐,相视而笑,这一幕如此之和谐。
“自学的!”
得瑟的对着他眨眨眼,傅月溪一脸得意。
“那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竟然为了你干这么阴损的事儿,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儿回报啊?不管怎么说也得给点儿小小的贿赂不是么?”说话间,傅子玉凑近了她,一只手撑在她椅子上方,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的傅子玉这动作就更倾向于将她整个儿的包围在了怀里一般。
空气中并不温暖,但因为他的靠近,她能感受到顿时间发热的浑身。
“这也要回报?你想要什么回报?”
“不如就……以身相许如何?”
这本该是十分美好的一句话,但天不遂人愿,与这句话一同出现在傅月溪眼前的,还有对面液晶电视机上巨大的几个头条:《哪怕失去傅氏巨大军阀背景,傅少仍然横越军政商三界》《XX三线明星有孕,疑似与京都极品钻石王老五傅少有染》!
这些大字就像是故意来打击她一般,偏偏别的新闻没被她看见,就这两条她看的最清楚。
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傅月溪能察觉到心底那股难以忽视的怒气正在升起,扯了扯嘴角,她推开了傅子玉亲密无间放在她座椅靠背上的长臂,不自然的说:“别闹,我不太舒服,去上个洗手间。”
低垂着头,掩饰住脸上忽然冷却下来的温度,她再没有看傅子玉,夺路而走,直奔洗手间。
敏感的傅子玉若有似无的感觉到了她突然之间的冷落,顺着她之前所看的方向望去,却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
无法捕捉的东西,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没能第一时间看见新闻中的头条,但傅子玉却能第一时间发觉她的不同,回去的路上,她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虽然都是一样的把脸别过去看向窗外,但这一次她脸上明显有着几分不开心。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她才开口:“直接送我到星光传媒驻华夏公司。”
咯吱——
突然间的刹车。
傅月溪被这毫无征兆的前倾给吓了一跳,转过眼就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脸上全都是怪罪。
傅子玉平静的感受着她愤怒。
听着她那话的语气他都能想象到她那两道飒爽的剑眉拧得多紧。
“这不像你,有什么不是该说出来的吗?”傅子玉停稳了车子就转身单手撑在她座位上,整个人几乎半个身子都凑到她那边了。
说话的时候,他眼眸微垂,神色极静。仿佛没看到她的异处,也没有半点情绪,冷静的像是外人。
心底还有着疑问的傅月溪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绯闻以及求证什么,红唇轻动着,她斜睨了一眼那面无表情的侧脸,冷冷一笑,打开车门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想,或许傅子玉曾经的确是温暖过她。
可是像他这样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焦点,是不可能会明白一个女人的情绪的。
他这样的人,根本都是充满了兽性的,而不是所谓的人性。
他这种人对待事物抑或者是人,一向都是快很准的出击,哪里会由得你想不想?要不要?所以傅月溪明白这一刻她跟他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既然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那何必又要浪费唇舌去多说什么呢?
而未曾料到她会有这一举动的傅子玉眼色一暗,看着倒车镜中她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一下一下往下沉,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狭眸上挑的眼尾上竟然刹那折射出来慑人的戾气,像是凝了冰雪,一片氤氲。
萧纵!
转动着方向盘,他踩下油门,迅速飙向星光传媒驻华夏公司,一路上眼神亦是自然的往人行道上望去。
他已经等了太久,再不可能继续如此等下去。
在他二十七年的年岁里,被她紧跟着的那些时光里,与她一同一步步走向成熟的岁月,是他最不可忘的日子。
没有黑暗,没有沉浮,也没有这些年近乎麻木的血腥和风口浪尖的精心布局与算计。
因此,再度重逢的那一刻,当他的目光再看见她的那一霎,他的心底便已经决定——
得到她!
几天了,贺瑞谦没有一丁点儿消息,安琪彻底的疯了。
像她这么骄傲的女人,怎么能不疯?
原以为傅月溪对于贺瑞谦来说是有一定影响的,但她却忽略了傅月溪在贺瑞谦心目中遗留下来的悔恨是多么的深沉,以至于到现在她才察觉到,一个傅月溪,竟然可以把贺瑞谦逼走,把她安琪逼疯。
“小姨,你在哪里。”幽幽的声音自电话中传来,若不是手机上显示着安琪的名字,沈曼青绝不会相信这个充满了彷徨,失落,悲伤的声音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沈家千金的声音。
“我在娘家,你呢?”沈曼青坐起身来,浑身的疲倦让她脸色很不好看,从被傅家赶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好过过一秒,再次回到娘家,她竟然连一个好觉都睡不着了。
现在她还是瞒着家族中所有人说她是回来玩几天的,这要是过几天傅宾鸿把证据全部收集齐全了,离婚证办了下来,她沈曼青还有容身之地么?
看着一侧睡得香甜的傅语,沈曼青眼中有着几分艳羡,真是年轻人,脑子里不会想事情,也就没有多少心事,才能睡得如此安稳,不同于她,一到晚上心底那些不甘心的事情与情绪就全部跑了出来。
闹腾的她一晚上都无法入睡。
即便睡了,也只是浅眠而已。
“小姨,我好恨,瑞谦竟然离家出走了,他竟然为了傅月溪离家出走,你说可笑不?傅月溪竟然是傅氏的接班人,小姨,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咬牙切齿的恨意从安琪的唇舌中迸发出来,从她的声音里一点都不难听出她对傅月溪的恨意已然入骨,因为身份的改变,傅月溪再次把她安琪的人生搅和的天翻地覆。
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一如既往。
“安琪,小姨跟你说实话吧,小姨也恨,小姨就要被你姨夫逐出家门了,就是为了傅月溪那个小贱蹄子。”再也找不到任何合作对象的沈曼青在这个时候缓缓将自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着电话里安琪充满了痛苦的声音,她有片刻的呆愣。
太像了,她们太像了。
“怎么办小姨,我不能让她毁了我的一生,她已经毁了我的青春你知道吗?她毁了我啊!”安琪听过沈曼青的话以后,声音瞬间尖锐了起来,刺耳的歇斯底里透过话筒传入沈曼青耳中,全是疯狂的愤怒。
“琪琪,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见面再说怎么样?你要先冷静下来,我们必须好好策划一下,傅月溪她现在有身份了,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孤女了,我们要对付她,就必须要有周全的计划。”
沈曼青活了这么四五十年,心思总是要比安琪缜密许多,比起安琪对傅月溪的恨意,她并不会少。
“好,我现在就收拾一下,等会见。”
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以后,安琪从床上站起身来,光着脚丫走到了浴室中,看向大面镜子里的自己,她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