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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有些东西莫名一闪而过,快的连捕捉都来不及捕捉。
傅子玉侧目瞥了眼昏昏欲睡的傅月溪,叹息一声,单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眼神儿依旧目不斜视的瞅着前方的道路,迅速向着傅家奔去。
回到傅家,他直接把瞌睡中的傅月溪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大厅内走去。
“溪丫头回来了?”傅老爹原本还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在看见傅子玉手中搂着的傅月溪的那一秒瞬间变成了担忧与自责。
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傅子玉跨步往楼上走去,准备先安顿好她再跟父亲好好谈谈。傅宾鸿接收到傅子玉的眼神儿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往大厅内沙发上坐了下去。
目送着傅子玉把傅月溪带入卧室中的这一幕,傅老爹满心都是疲倦,倒不是说他们俩人这影子多么刺眼,而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傅月溪心底是怎么想的。
心内顿觉挫败的傅老爹双手交握着,垂首把脑袋放在了交握的双手中。脸色隐没在他双手心中,不甚清晰,管家路过他身侧的时候目光停滞了几秒,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罢了,溪丫头的幸福还是让她自己去打算吧。
整顿好傅月溪傅子玉恋恋不舍的瞅了她一眼,眸色中如同琥珀一般沉静的氤氲弥漫着浅淡的微光,犹如漫画中走出的少年一般,惊艳、一刹。
惺忪睡颜微微闭着的傅月溪是无法看见这一幕刹那芳华了。
来到楼下,傅老爹已经正襟危坐。
他眸色沉沉,严肃的如同要商议国家大事似的,傅子玉双手插在裤袋里,脚步散漫的从楼梯转角处走了过来,细碎凌乱的黑色发丝落在额前,为他凭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邪气。
半眯着眼睛,男人眼尾处上挑的弧度格外凌厉,对上了傅老爹的视线竟是不躲不闪又一次的与之对视了几秒种。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我,你跟溪丫头的事情我现在根本不放在考虑这一栏之中,今天要说的是关于沈曼青母女俩的事情,还有上次职业杀手出动华夏的事情。”
傅宾鸿身为军区首位唯一大首长,自然是知道傅子玉前去与慕修商议了计划之事,这一次慕修他们龙组的行动,并不仅仅只是对国家内部的人员大清扫,也算是一次对外来人物的大扫除。
得知国内竟是有职业杀手入境的消息,军中不可谓不震惊。
傅宾鸿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嗯。沈……她来找过你?”顿时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才是最为恰当的傅子玉散漫的靠在沙发一角,眼神儿里头轻慢中夹杂着暗沉,试图从傅老爹这里套消息的傅子玉很是上道的用起了试探这招。
之前便已经揣摩到了几分沈曼青心思的傅子玉这会儿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内心深处到底在计划着一个怎样的阴谋,毕竟不管怎样,这京都之中再没人比傅月溪更令她记恨了。
“她是来过,不过是说傅语的腿部受伤的事情以及她想找我求救的事儿,钱我可以给她准备一点,至少治好她的腿,看在这么多年她也喊我一声爸爸的份上,但是回到傅家想都别想。”
傅宾鸿的脸色在灯光下威严又冷漠,淡薄又决然。
说起正事儿的时候,他定然会拿出那股气势来,否则如何在大家面前服众?
“呵,想回傅家?这厮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傅子玉轻笑出声,那颠倒众生的面相且不说,光是这醇厚低沉到令人迷醉的嗓音也足以迷倒一大片人了,偏偏这时候这笑声却又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讥诮。
男人的侧脸比夜色还冷漠,覆上了一层薄冰的狭眸里头有着化不开的碎片,了解到沈曼青前来傅家的消息之后,他脑海里就曾想过她是为了别样目的的,只是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着傅语受伤的噱头,准备再次进入傅家。
“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傅宾鸿一天还活着,就不会允许有任何对我女儿有威胁的东西存在她周身。”傅老爹抬起眼对上傅子玉,他说的没错,沈曼青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
当年她一个人二十多年的孤单婚后生涯都可以熬过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在支持?怎样的一种心境在处世?这点心计若是都没有倒还真是让傅宾鸿他看不起了!
“职业杀手的事情幕后凶手查出来了?”傅宾鸿挪动了一下坐姿,以着面对面的方向看着傅子玉,如此一来谈话之间俩人中间不易有任何隔阂与遮掩,令彼此都更为清晰了然的看见对方的脸色与眼神儿,以至于减短那揣测的时间。
傅家的面积略大,比起一般的外在别墅豪宅都要大上了几个平方米的傅家如今却只有三个人定时在家中居住,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打扫做饭等一系列工作,但是到了时间他们又会直接下班离开。
真正停驻在傅家的三个人,只有管家,傅宾鸿以及楼上此刻正睡得香甜的傅月溪。
曾经一家几人都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倒不是说家里温暖,但是人多的时候,人气便是更旺盛一些,走到哪里随处可见的就是身影与耳边的说话声音,此刻只剩下他们三人的空旷傅家时常会给傅宾鸿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感觉。
倒不是不喜欢。
而是太过于安静,会让他这个不称职的爹有着莫名的伤感与愧疚萌生。
“早就查出来了,但是溪溪的意思是先别动她。”说到这个问题傅子玉心底便是憋着一股子怒火,这安琪分明就是沈家的一个正牌千金,当年却欺骗了溪溪,假装毫无任何身份。
心计可见了得。
早年的时候傅月溪还不过只是个嫩头青葱的小萌妞儿,有一个安琪这样的朋友,即便只是为她说几句话,为她打抱不平一次小事儿,也足以让那个年代那时候内心孤独的傅月溪把心挖给她。
“沈家那姑娘?”傅宾鸿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真相出来了,顿时间那双如炬的眸子一冷,浑身的铁血与铮然都倏忽散发了出来,独属于军人的那股凌然杀气充斥在他的周身,令他这本看起来年迈无比的身躯也顿时年轻了好几倍。
眸色一变紧接着气质便是巨变的傅宾鸿,冷厉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没有几个人吃得消。
此时此刻偌大的客厅中只有他们俩人相对而坐,然而流动在空气之中的气氛却是除了紧张和微妙以外的肃杀之气——
“您先别动怒,那女人我看也是个不简单的。这件事情还得等到溪溪发话我才能处理,毕竟她是那样的央求过我,我不想让她恨我。”不知道傅月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维护安琪,但傅子玉想,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既然不想对安琪下手,那就等到她想动手的时候吧。
“行,暂且放她一马也没什么,其实溪丫头也没别的想法,不处理她不代表会纵容她,而是在试探她,等到她再度忍不住出手的时候,相信溪丫头是绝不会手软的。”傅宾鸿微微叹息一声,眼神儿里头透着了然。
他年迈沧桑的面庞上全都是岁月的痕迹,可是英俊的眉目中年轻时候的风华一点儿也不难看出来,即便是此刻无奈叹息说着这话,也一样可以给人一种他的确懂得的感觉,因为此刻他脸上的动容是那般的明显清晰。
“嗯,大约傅家的骨肉都有这种遗传吧。”傅子玉挑眉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这话一出傅老爹立即瞪了他一眼,眼底清楚的折射着一个信息:看出来了也别说出来,多尴尬啊。
“对了有件事情一定要跟你说。”低笑一声,调侃完了傅老爹,傅子玉还是记得说正事儿的。
低笑着的唇角微扬,男人的侧脸此刻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性感,英俊的恍若神邸的五官上沉沉浮浮的凉薄在疏散,微眯着的狭眸里头有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冷芒一闪而过,若不是因为他身在军区,那昨日傅氏总部的事情就不可能会发生了。
“嗯?”食指与中指拢紧了正捏着一根烟的傅老爹忽地抬起头看了过来,如炬的眼睛里头一瞬便散开了那微微浮动的浑浊,清明无比,如同一只始终蓄势待发的老年猎豹,休眠时候假寐的轻松样子给人无害的感觉,结果清醒过来以后却是用那锐利逼人的视线撇开一众敌手。
弯了弯眉目,傅子玉笑的勾魂动魄:“沈那个曼青不是今儿个前来找过您?但是她说的也只是傅语受伤的事儿,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没有告诉您吧?”
他敛着眉眼,曲奇手指轻敲着这上好的红木茶几,关节与桌面上碰撞出来清脆的响声,一下又一下,带着男人既轻慢又目中无人的态度,可是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他好歹还知道收敛那么几分!
傅宾鸿抽着烟的手因为他的话一顿,烟支上早已经燃尽了的烟灰却是随着他这一顿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