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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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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鼓了半晌的气力,哆嗦着咬牙骂道:“孤还没死呢!都滚出去!”几位侧妃愕然,互看了两眼,只得哭哭啼啼去了。太医院的院判随后便到了,一进门便吩咐府中的人去取热水,复察看太子伤势,只见中衣上血渍已成赭色,早与伤口凝结在一处,叹气道:“殿下权且忍耐一下。”给定权喂了几口参汤,这才用剪子慢慢将中衣剪开,又在热水中调了药酒,缓缓将凝结的血块拭净。定权早是疼得拧眉咂舌,只是一手狠狠扣住了瓷枕一角。太医反复几次,才将那中衣揭了下来,伤口复又迸裂,定权只是面色煞白,狠狠透了几口粗气,勉强问道:“可有事么?”太医见他两股之上,皆是青紫杖痕,层层累累,皮开肉裂,竟寻不出半寸完好肌肤,心底里不由叹了口气 ,只得宽慰他道:“无大碍,只是皮肉伤,幸而没有伤及经络,殿下放心便是。”见一侍婢侍立一旁,吩咐道:“再去取干净热水过来。”阿宝答应了一声,俯身端起地下铜盆,见盆中之水已被染做暗红色,心下也暗暗骇然。太医又细细为定权拭净伤口,敷上了棒疮药,开了些散热清毒的方子,这才退了下去。
    
   阿宝为他搭上了一床被子,定权此刻亦觉得乏得脱了力,虽然臀上腿上如火灼刀割般疼痛,终也慢慢阖眼睡了过去。因蔻珠回家去了,阿宝等便在他床边守夜,一夜里迷迷糊糊,只是不断听到太子睡梦中低低呻吟之声。阿宝夜半醒转,察看太子,只见他满额皆是点点汗水,右颧上却不知为何有一块瘀伤,唇上也尽是深深齿痕。阿宝方想用手巾帮他拭了汗水,忽闻他低低唤了一声“母后”,紧接着又是一句:“母后。”随即一行泪便顺着眼角,滑过那块瘀痕,流到了腮上。阿宝只是觉得诧异不已,定睛一瞧,却并不曾看错。睡梦中的太子,少了平日的戾气,一张脸只是苍白俊秀。阿宝抬起手来,看了看四周,半晌里才伸出去轻轻抚了抚他散乱的鬓发。
   
   定权受杖时,本是一身大汗,天气复冷,不免受了寒,次日便低低烧了起来。延医用药,又是一番折腾。他本脾性不好,此时更是暴躁,阿宝等只得是小心翼翼的服侍。其间齐王倒过来探过一次病,见太子只是昏昏沉沉,坐了片刻也便走了。定权既爱洁净,卧床数日,便觉得一身都不适,又无法沐浴,阿宝有时便拿了手巾为他揩抹,每每见到他赤裸胸膛,便觉得连颈下都是热的。
    
    一日上灯的时候,定权醒了过来,见她在侧,问道:“那是什么声音?”阿宝答道:“是爆竹声。殿下,已经是除夕了。”定权静静听了片刻,忽而问道:“这几日我见你日日都在,别人都回家去了,你怎么不去?”阿宝道:“奴婢家人都不在京里。”定权今夜倒似温和了许多,又问道:“哦,那你是哪里人?”阿宝道:“奴婢家是河间府的。”定权又问:“你家是做什么的?”见阿宝迟疑了半晌,不由笑道:“那孤来猜猜。你家祖上是读书的,对不对?”

   阿宝脸色一白,道:“殿下?!”定权笑了一声,道:“你虽是洗了几个月衣服,可手指头又细又白。你研墨的时候,用的力道恰到好处。你帮我擦汗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瞧我的身体。头回见你时,孤要打你,你却宁肯皮肉吃苦,也不肯讨半句饶。还有……”定权忽而拉过阿宝右手,放在面前细看。阿宝不知他为何如此,只是觉得他的手指冰冷异常,如触霜雪,忍不住瑟瑟发抖,颊上却是一片火烫。
 
   定权顿了片刻,笑道:“你的中指有薄趼,是拿笔磨得出来的吧?”阿宝一时脸色只是煞白,定权冷冷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见阿宝只是嚅嗫,复又冷笑道:“不说也无妨,孤现下就可以杖毙了你,你不信么?”阿宝见他满面皆是阴骘颜色,一双眼眸冷冷望了自己,只觉不寒而栗。思忖半晌才哭道:“殿下,奴婢死罪。”定权放开了她的手,道:“你说吧。”阿宝道:“奴婢本不敢欺瞒殿下,可是奴婢虽是下人,也妄想能存一二分体面。”咬牙良久,方轻轻道:“奴婢的父亲是齐泰八年的举人,因为祖上素有些产业,便也捐得了一个知州。父亲妻妾无数,母亲本是嫡母的侍婢,后虽有了奴婢,仍是半婢半妾,在家中忍死度日。奴婢幼时不懂事,见兄弟姊妹皆去读书,也央求过母亲,后来虽然读了几本书,却不知让母亲受了多少庶母们的欺辱。前些年父亲过世,几个兄弟分了家,用一点薄产将我母女赶了出来。父亲本不疼我,并没有为我定下一门亲事。我母女二人,无计可想,母亲只得带着我进京来寻姨母,谁知姨母早已不知去向,母亲亦染了时疫,去世前只是对我说:‘你也是诗礼人家的小姐,万不可自轻自贱,还是回去吧,总是一父同体的兄弟,应该还是会给你一碗饭吃。’”

   阿宝诉到此处,已是哽咽不能言语,定权默默望她,冷冷道:“你母亲说得对,本是一父同体的兄弟,你为何不回去找他们?”阿宝满面泪痕,微微一笑道:“虽是兄弟,不及路人。奴婢愚钝,存了这点傻念头,虽说皆是为臧为获,却不想做了自家人的。”定权轻声问道:“是么?”阿宝只是流泪,并不敢放声,定权亦不去理她。半晌阿宝擦了擦眼泪,定权才又问:“你这名字是谁起给你的?”阿宝一愣,复道:“是奴婢的娘。”定权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阿宝帮他掖了掖被角,又喂他喝了两口水,过了半晌,以为他睡着了,方想起身,忽闻他低低吟了一句:“常棣之华,鄂不恚|。”阿宝知他念的是《毛诗》里的句子,却又再没了下文,除夕之夜也就这样悄然滑了过去。

鹤唳华亭 … 孽子坠心?

孽子坠心
   因为太子卧病,府内的新年过得颇是惨淡。定权到得上元前后才渐渐能下地行走,又终日闷在书房,众人除了要事,并不敢近他的身,生怕新年伊始便讨得晦气。一日午后,太子在书房内伏案假寐,阿宝和蔻珠便在外头屋中低低闲话。蔻珠用火剪拨了拨盆中炭火,轻声道:“太子娘娘是去岁上生小世子的时候殁的,母子都没保住。”又道:“总是福泽不厚,没有那母仪天下的命。”阿宝急道:“姐姐!”蔻珠笑道:“怕什么,咱们背地里说话,你不说谁又知道?”想想又道:“有件事我总是想问你,你先头在后面洗衣服,怎么就到了这里来?”阿宝道:“我也不知是为什么。”遂将当日的事又略略讲了一遍,蔻珠抿唇一笑,道:“八成是你这模样对了殿下的胃口,殿下就是喜欢皮色白净的。现在府中的那个谢良娣,是跟着太子娘娘一起嫁进来的,那日你也见着了,一张黑黄面皮,这都快三年了,殿下就没进过她的房。”阿宝忙道:“姐姐快别胡说,咱们下人怎能……”忽而想起那日所见和这几月听到的府内传言,脸上发烫,转口笑道:“姐姐不也白净得很?”蔻珠脸一红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已经定了亲了。”阿宝因是未嫁少女,又见她如此,也不好厚脸再问。蔻珠轻声问道:“你呢?你也不是典身的,家中可有亲事?”阿宝摇头道:“没有。”蔻珠又问:“那你爷娘兄弟呢?都在哪里?”阿宝淡淡道:“我爷娘都过世了,我没有兄弟。”蔻珠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只是摸了摸她的手。这时忽闻门响,二人赶忙起身,却是太子的近身小侍,见他二人道:“张大人过来了。”蔻珠答应了一声道:“知道了,我去叫殿下起来。”

   因在家中,定权只着了深衣,此刻蔻珠帮他加了外袍,又服侍他擦了脸,定权这才吩咐将客人请了进来。那张孟直亦是做普通文士打扮,见了定权忙问道:“殿下可是清减了,身上可还好?”定权让了他坐下,自己方慢慢坐了,道:“已无大碍了。”张孟直只是叹气道:“殿下受苦了,臣等死罪。只是不知所为何事?”定权冷笑道:“罪由不过是欲加,但为着的还是李柏舟那件事情。”方将事由说了,又道:“削了齐王的臂膊,他们又无从发难。不过借着些许小事,敲山震虎而已。”又问道:“朝中如何说?”张孟直道:“虽对外说是病了,但满朝皆知殿下被责,当日宫中晚宴又是齐王主持,如今上下只是议论纷纷,妄测圣意,流言四起,人心浮动。”定权点了点头,道:“他要的不过就是如此。那日的劾奏,我皆看了,几个不上不下的四五品言官,敢有这样的胆子,只怕背后不只是有齐王赵王他们。”复又叹息道:“想来也是寒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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