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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母亲诧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问起烟儿?”
“可不是么!娘娘问了烟儿的年貌,性情,读什么书,好什么消遣,我少不得跟娘娘回禀一番,娘娘听了,评了八字赞语 秀外慧中,贤淑敏睿!”
母亲笑容满面,“承蒙皇后娘娘夸奖,不知娘娘怎生问起烟儿来?”
舅母抿嘴笑道:“这事儿我也请教娘娘了,姐姐猜怎地?”她探了半身在花梨木螺炕桌上,眼里的光芒再也掩不住,“竟是太子殿下提起的!!”
“咦?太子殿下向娘娘提起我家烟儿?!”
“倒不是说与娘娘的,太子殿下与东宫伴读小章相公说起,娘娘得知了,便宣我问询……”她罗帕掩口小声笑道:“太子殿下我是见过的,恕个罪过说,当真生的好!那形容,那风姿,啧啧,玉人相似!待人又和气,最是仁厚不过!哎,我若是有女儿呀,说不得,早巴巴送进宫里侍奉殿下了!还有一节,我听娘娘道,往日里,虽不曾见殿下冷过谁,却也未见对哪家女儿热络半分,这回可是头一遭呢……呵呵呵……”
母亲沉吟半日,瞧了我一眼,“却不知太子殿下如何识得烟儿?”
“我也是这般问娘娘呢,这事儿说来巧!”舅母咯咯笑着,转了头笑吟吟问我:“前些时日,在苍石先生的画室,烟儿可曾撞见太子殿下?”
……
……
京城的正月,干洌而寒凛,小年下的雪已尽数化了,只在墙角树巣儿存了几点灰扑扑的白,我住的东院里,绿萼梅经了雪,朵朵清碧剔透,暗香袭人。我步上正房台阶,耳听一串鸽哨清利,抬头看,一群鸽子在我头顶碧空兜了半个圈,又扑啦啦地飞去天穹尽处。
门外小丫鬟打起梅红毡帘,小葵迎上来,笑道:“小姐回来了。”接了银鼠鹤氅去。我走近东屋,碧纱橱隔出的里间是我的卧室,外间是我日常的燕居所在。正月里,又是见长辈,所以我穿了件银红二色金妆花通袖大袄,如今在自己房里,便让小葵取件家常的浅粉云缎暗纹对襟袄换过。
一时团子从内厨房取了热水,我在银盆里洗过手,点几点蔷薇膏在手背上,在靠南窗的围子床上坐下,低着头慢慢匀开。
软帘一挑,樱桃捧了只长茶盘进来,在炕几上搁下一碟儿玫瑰饼,一碟子栗子羹,一小碟儿山楂糕,又放下一只青花间装五色盖盅,揭了盖儿,见里面飘着几颗去了核儿的红枣、桂圆,底上沉着几片黄,樱桃笑道:“方才婢子瞧着小姐只顾回舅太太话,午饭也没怎么吃,饭后又烧水泡茶折腾了好一阵子,如何抗到晚上,小姐且用些茶点吧。”
我微笑道:“好樱桃!只不过,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小葵问:“小姐莫不是受了凉?”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觉着乏,我歇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晚饭前再来听唤。”
……
午后时分,暖阳微斜,绮疏窗影儿铺满蜜合色散花坐褥,又洒了一点在我的沉香色挑线裙角,我蜷了身子,斜倚着靠背引枕,思绪沉沉……
手指滑过胸口的青碧瑟瑟坠儿……
渐渐困意上来,正在昏昏欲睡,忽觉一双手臂抱起我!一惊,却听耳边低低一声:“是我。”
星眸半开,正瞟见他领口里的一段玄色丝樤。
合上眼。
那是我亲手结的项坠挂绳。
被他抱进卧室,脱去鞋平放在绣床上,而后身边一暖,我的头被轻轻托起,一条结实的臂膀垫在我颈下,他的手臂环住我,他的气息裹住我,耳鬓边,他悠然一叹。
……
他怀里真暖和。
温暖,安全,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从十多年前就是这样,让我沉迷,无法抗拒。
但我不会告诉他。
才不告诉这坏蛋。
自从在我百日那天算计我成功,这厮就成了……凭着通家子弟的身份时常上门请安,竟哄得老爸夸他文武全器,见识超凡,而老妈疼他似乎不亚于疼我,最可笑是他们一致认为他人品端方!老妈也罢了,老爸可是在朝堂混了半辈子的“老狐狸”,这回居然也走了眼。
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几乎每天出现在我的闺房里——当然不是从大门进来,那只是在拜望我父母时才走的路径——自从某年他“无师自通”会了武功,会了轻身功夫,我家的院墙就形同虚设了……有时是看我一眼就走,更多时候是陪着我,望着我,抱着我,甚至——睡在我的床上……
从垂鬂总角,到豆蔻束发,我们俩就是这样一起茁壮成长的……
他的怀抱真温暖啊,我暗暗叹了口气。
天知道我要费多大劲儿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一见他就扑进他怀里,这是怎样矛盾又郁闷的心情!
我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胸前拿下来,翻身背对着他,四肢摊开呈奔跑状,闭目嘟囔道:“坏蛋,你又猥亵美少女。”
他低声笑,从后面搂紧我的腰,热热的呼吸落在我的颈窝,“你唤我作甚么?”他问,
我动动头,懒懒道:“好痒,别闹,我要睡午觉……嗯,今天你这袍子上的绣纹有点扎脸啊……”
耳听窸窣的声音,心里一动,回头看时,见他居然在解衣上缨结!困意立时烟消云散,我翻身一把按住他的手臂,瞪眼质问:“喂!你干什么!”
他眉梢一轩,望着我,慢慢勾起嘴角。
漆黑的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长而有神,眉宇轩昂俊朗,墨眸英气逼人。
心里一跳,脸上热了。
我把脸藏进他怀里,停了一会儿,轻声道:“荣哥哥……”
他把我圈得更紧,我知道,他在无声微笑。
“……你变态,名字里又没荣字,却非要让我叫!”
静了半响,就听他低声叹道:“傻丫头……”
其实也没什么打紧,如果这是他喜欢的,我暗暗想道。
银熏炉里淡烟细细,燃的正是我新制的冷蕊香,这里屋原是比外屋暖和,尤其又是在这样的怀抱里,人便越发慵懒起来。
脸贴在他胸前,我懒洋洋道:“荣哥哥,刚才我舅妈来了。”
“嗯。”
“我又被叫出去展示茶艺,我老妈,唉,你是知道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秀女儿才艺的机会……”
他轻笑。
我闷声道:“其实见长辈很累心能被,我在这里被教养了十多年,我自觉已经很古典很淑女了,但见她们还是要夹着小心,要提防得意忘形暴露出我的英雄本色,我容易么……”说到这忽想到,我在这家伙面前一直很放松,从不掩饰前卫言论和古怪念头,而他,竟然,似乎,很适应?
他见我停住,便笑问:“后来怎样?”
“啊。”我收回思绪,“还能怎样,被夸了呗,还被摸来摸去……”
“……”
“然后舅妈说,皇后娘娘打听我的情况,你知道当今皇后和我舅妈是嫡亲姐姐,皇后打听我,因为太子跟别人提起过我……”
留神听,他的呼吸果然顿了一拍,他问道:“太子?你几时结识太子的?”
我撅嘴,“便是上回在苍石先生的画室,上个月先生新收了一位女弟子,只说也是京里大户人家的女儿,前几天这小师妹的兄长送她来学画,她主动引荐给我认识,刚才舅妈说,那位居然就是太子!”
“你二人说甚话了?”
“还能说什么,无非出于礼貌,略作寒暄而已啦。”
他眉头微陷,静了静,缓缓道:“当今太子我倒是会过的……”
“哎,你们认识?”
“不熟识,只在驸马都尉府上遇到过两次……其人么……”他摸摸下巴,缄口不语。
我支起身子,盯着他的眼睛,秋潭一样幽邃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见我这么盯着他,一笑,捏捏我的脸,道:“做什么,傻丫头……”却又睨着我,半真半假地盘问道:“如实说,你与太子可还聊得来么?”
哎?嘿嘿……我反问:“你猜呢?”眨眨眼,“哎呀,太子殿下玉树临风,儒雅温润,真是天下女性理想夫君啊~”成心逗他。
他淡了笑容,我肚里暗笑,这家伙就算知道我故意这么说也会吃醋呢。
忽然他的手指在我颈边一滑,从我衣领里挑出我挂在胸前的瑟瑟坠子,带着我的体温,被他捏在指尖。
青碧色的瑟瑟宝石,是他十二岁那边比武夺魁得的番邦贡物,他镶上链子给了我。
他拿在手里瞧瞧,嘴角得意地扬起,凑到唇上轻触一下,指尖一点又塞回我的领口里。
在空气里散去不少热量的坠子,贴着我的肌肤,凉凉地滑道我胸口。
我忙按住它,禁不住有些羞恼,“你得意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的被你拿去了,我总得挂点什么嘛!”我戳戳他胸前,那里躺着我从地府公务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