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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不言。
我望着他,徐徐道:“看你们也是不拘礼法之人,倒是有几分魏晋名士的狂放隐逸潇洒不羁,难道竟要在这件事上泥古拘礼起来?青鸾颇有盛唐遗风,大胆追求幸福很好呀,你莫非竟是个假正经的礼教卫道士么,那我可要鄙视了……”
他闻言转头,眼波潋滟,略带惊异,随即握住我的手:“只是不知准确的下落,我有些担心……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她罢。”
满意微笑。
马蹄声碎,銮铃清脆。
静了片刻,他忽开口:“妹妹自病后,和过去很是不同了。”
心里一突,他,要说什么?
“若是过去,妹妹决计不会说刚才那些话……”
“过去的我是怎样的?”咬住下唇,心里莫名紧张。
“过去的沉烟端庄沉静,知书达理,决不肯行差踏错一步。”
我垂了眼帘,心象被锤砸了一下……
却听他接着道:“但我却更喜欢现在的妹妹……”
啊?他说什么?!
“虽说妹妹无论什么性子我都喜欢,但现在的妹妹洒脱不羁,聪慧有趣,偶尔有些顽皮,偶尔有些鬼主意,却是更好了……啊,怎么哭了?”他俯近,轻轻捧起我的脸。
“嗯……都是你不好……”我拉过他的衣襟拭泪,他莞尔,张臂把我揽在怀里。
霁。
到家后他还是差人四处打探,仍是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想是去的远了,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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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青鸾粘在身边,这忽然没有了,总觉得连房舍都空了许多。
张知谨也不在,害我连较劲也没了对手。
笑。
经常遥想,这二人不定正在何处游山玩水,做一对神仙眷侣,羡煞人呢!
李归鸿的其他朋友,冯公子之流,俱是一群任侠少年,倒还时常约他交游宴饮,只这些人他却并不介绍我认识,想是自有他的道理,我便在深阁恢复了白日读书画画修身养性、夜晚飞檐走壁进行体育锻炼的闺秀生活。
只是那宝相寺却没敢再去,虽然那人,我觉得他对我没恶意,但毕竟是第一次失手,不故地重游也罢。
被告知王峻罪黜的那日,我那个没抓住的念头,后来终于想起:既然王家倒了,婚事作废,我,是不是就该回到“舅舅”家呢?不是说我自小是在他家里长起来的吗?也许还是有些感情吧?尽管他们对于现在的我根本就是陌生人……
但是,不想回去。
李归鸿自是不提,我想他是在故意装傻回避。
装傻谁不会,我也很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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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日渐暖起来,弹指已是春风时节,空气里弥漫着温软的味道,梨花吹雪,小桃羞红,沾衣杏花雨,吹面杨柳风。
我爱院中繁花似锦,便叫人在花树间摆了张花梨躺椅,春光明媚的午后就躺在那看书晒太阳。
这日洗了头发,从椅背上搭过去晾着,香风杂了落英红雨,扑簌的落了满身满地。
我拿本《诗经》躺在椅上看,班驳的花影随风轻摆,一时落红无数。何必还专门收了去埋呢,出世了叫“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入世便为“化作春泥更护花”,杨万里也有句类似的“踏作花泥透脚香”,只是我一想到杨万里的熊掌踩上去,还香,就觉毛骨悚然焚琴煮鹤呢。
微笑。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和风暧昧地抚过,留下桃瓣嫣红。
合了书放在一旁,昏昏欲睡。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迷蒙着,又想起诗经的句子。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诶?这个声音好象是李归鸿?
努力睁开半只眼,真的是他,不知何时过来的,正立在我的躺椅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闭上眼,手里的纨扇轻扑两下在他袍上,“别挡我补钙……晒太阳……”
他不说话,在我旁边坐下,抽了我手里的团扇,轻轻给我扇着。
“嗯……谢谢,不用了……你也睡去罢……”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花瓣落在面上,痒痒的,想拂落,却庸懒着抬不起手。
似是他帮我拂了,嗯,真好。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唇上有点痒,又落花了,这次怎么不帮我拂了?
微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李归鸿弯长的睫毛,浓密的垂着,在他洁白的面上投了两弧弯弯的影。
合上眼。
他的睫毛很漂亮。
啊!惊醒!他在干什么?!
睁大眼,他居然正俯着身,臂支在椅上,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轻地蹭,慢慢地舔。
“到底还是重了,扰了妹妹的清梦。”他的笑略带羞涩,脸上淡淡绯红。
“你……”我震惊于他的坦然,一时有些空白。
“既然醒了就别睡了。”他忽然压过来,手托住我的下巴,他柔软的唇缠绵地覆住我的,他的舌,灵活地滑入我的口,卷住我的丁香小舌,轻轻吸着。
那种感觉再次袭来,我心狂跳,浑身软的无力抗力。
“嗯嗯~”有些喘不上气。
终于放了我的唇,却又辗转吻上我的颈……
“啊……”一颤,麻栗的感觉迅疾传遍全身。
他轻轻把我揽在怀里,顺着我的颈吻下来,我的春衫已滑到一旁,雪白的肩暴露在他的唇下,他闷哼一声,一寸一寸地印上吻。
我柔若无骨地软倒在他的臂弯,手无力地推在他胸口,不知是该拒还是该迎。
他一路吻着,忽然张口,牙齿咬住我系在颈上细带的一端,头轻甩,那带子绑的蝴蝶结骤然被扯开,我的抹胸失了牵制,立时象片风中的粉桃花瓣,颤颤着摇摇欲坠……
啊!猛醒,急忙把它按在胸口上。
涨红了脸,双手护在胸前,含羞合怒着瞪他。
又看到他那种眼神!波涛汹涌,巨浪滔天!他忽然俯身抱起我,径直向屋里走去。
卧室。
床。
身体刚接触到床,我立刻触电般弹起缩到床角,双手胡乱掩着胸前的衣衫,任长发滑过肩膀,凌乱地散在榻上。
警惕地瞪他。
“你……难道想……”脸红,说不出口。
他单膝支在床上,大腿线条流畅有力,上身探过来,象只性感的大型猫科动物,他的脸停在我面前尺许的地方,澄澈的眼中透出认真的神情,似乎还带了点紧张,“沉烟,莫非你不喜欢我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跳的厉害,我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也不是不喜欢啦,不过……嗯……”
他忽然笑了,似冰消雪融云开雾散,还没等我看清他眼里流溢的华彩,他已长身扑过来,紧紧地强势地吸住我的唇,悠长深重刻骨铭心地吻起来。
“我爱煞你了……”似是用气吐出的呢喃,穿插在他的吻中,烫落在我的唇上,让人心慌的沙哑低沉。
情迷意乱,弃甲丢盔。
恍惚中被他平放在床上,随即身上一重,他整个人压了上来。
原来,男人有这样的温度和重量!
他的热吻霸占住我的樱唇,呼吸渐粗重,一只手从已散乱的抹胸下伸进去,一路向上,最后罩在那坟起的绵软上。
那一点嫩粉,竟在他的掌心里逐渐涨挺起来……
“嗯~~”天呐,这淫荡的鼻音居然是我发出的,羞死了!
突然——
“少爷~少爷?”
门口有人!!
我们同时僵住,他支起上身,凝神细听。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似是朱墨小心翼翼的声音。
“何事?”他语气里明显不悦。
“冯公子、路公子、沈公子来了,请您踏青去呢……”
“不去!”他俯过来,落向我的唇,我推他,朱墨还在门外啊!
“……小的也这么说的,可冯公子说了,您要是不去他们就进来擒,反正过去张公子也常如此的……”
他愣了片刻,随即头无力地垂在我的颈窝,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我捂了嘴,笑得花枝乱颤,不愧是他的朋友,都和张知谨是一类人呢。
他嗔恼地看我,叹气,沉声道:“知道了,你去回,让他们在厅上稍候片刻,就说我即刻过去。”
朱墨脚步声远,他兀自压在我身上,看不出要起来的意思。
我笑推他,“快去吧,我可不要被捉奸在……”
未说完嘴已被他堵住,用一个深长的吻。
许久唇分,他捧着我的脸,低声道:“如何是好呢,越亲越想要……”
我羞红了脸,转头垂向旁侧,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我怕融化在里面无力自拔。
“你这样……让我怎忍的住……”他呢喃着,唇又欺了过来,我忙抬手抵住他,四目相对,感受着对方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