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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帽檐扶了扶,露出被大胡子包围的脸。
在一片毛发中,我犀利的发现了他那双棕色的瞳孔,和那里面的一片阴霾。
于是,我准备大叫的喉咙紧了紧,硬是忍住了咆哮。
“如果你想叫,我不介意尝试一下,是你男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刀快。”
“我不叫。”果然……
“樱桃在什么地方?”
“什么樱桃?”
“不说?”
他的匕首又逼近了些,血流得更加汹涌,我甚至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滴落声音。
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是扭曲的。
说话的声音尖细得不正常,用着假音,怕喉咙的震动使刀子割得更深。
“我……真不知道。”怕他不相信,赶忙又说,“我连樱桃是什么都没听过,我不骗你啊,难道我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么,什么樱桃的,我真不知道……。”
每说一句话,喉咙就像又被刮了一刀。等把话说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黑袍人一动不动的盯住我,好像在确认这话的可信度。
随后,他松开刀柄。
我立马掏出手帕捂脖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受伤了,我是倒了什么霉啊混蛋。
我不敢再猜测这到底是谁的阴谋,只要先得救就好。
我的眼睛瞄过昏暗的港子和紧闭的木门。
门的缝隙中透过些微光亮,在高挂的煤油灯所发出的光中,细微到融成了一体。
只要有人开门,只要我尖叫一声,他们就可以发现我的。离安全这么近,又那么远。
黑袍人板过我的头看向他,说“看着我的眼睛。”
我反射性的想不看,却被他按住下巴,对上了他棕色的,浮现出六芒星的眼睛。
随后,他拿出口琴,开始吹奏。
和他本人不同,他吹出来的曲子却带着甜蜜又温馨的味道。我迷迷糊糊的听着,脚渐渐发软。
我想,那些被人动过手脚的啤酒再次发挥效用了。我的头又开始恍惚起来。使劲的晃了晃,晕得更快。
轻快的口琴声穿过耳膜,在我的脑海里洒下一片宁静的银白。我被一阵浓雾包围住,渐渐迷离了双眼。口琴声变成一条相互缠绕的光线,引着我不断的向前走,随后浓雾散开。
我看见,我和爱德华躺在一片草地上。满天的星斗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深蓝色的天空几乎被映成了银白,离我们那么近,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摘星。
草地前是一弯湖水,波光潋滟。湖中一轮轮的光芒变换着不同的景致,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印进去。一大群萤火虫围绕着我们,转着一圈又一圈。
这样的场景,如同魔法师洒下的咒语,美到不似真实。
荧光下的爱德华,脸如同一幅再美不过的画。他轻轻捧住我的脸,低沉性感的声音绕在我耳旁,“索菲亚,告诉我,樱桃在哪里?”
我歪头看他,“樱桃?你想吃樱桃?我去让珍妮拿过来。”
他有片刻的愣住。抓住我的手柔柔的印上一吻,比夜空还要璀璨的蓝色眸子温柔得不像样,“我说的是卡萨布兰卡的红色魔石,樱桃。”
“樱桃……。”我也跟着他念。樱桃原来是红石头啊!早点说啊。我刚想告诉他樱桃不就放在我的旧首饰盒里面么,你也知道的。随后却被一股外力一拉,眼前的场景遽然破碎。
昏暗的小港依然是昏暗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吧嗒吧嗒的滴血。
而我,正神情迷茫的拉着黑袍人的手,不断的重复樱桃两个字。
口琴声的嘎然而止让我整个人清醒过来。猛的朝港子另一边看去。
酒吧的木门大开,爱德华站在门口,木门的金属把手几乎被他捏变形。
“这位先生,请放开我的未婚妻,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同伴里,有一位光明魔法师的存在吧。”
黑袍人站着一动不动,似是在思考下一步动作。
一直在爱德华身旁打转的托修列听他这么一说,也凑了个头出来看。下一刻,手里就捏了两个圆瓶,一脸凝重的想从木门中挤出来。
我当下就呼出一口气。谁知气还没呼完,黑袍人横过来一只胳膊,提着我的腰就跑。
同时,托修列手中的圆瓶子飞出一串液体,在他快速的吟唱中,液体变成白色的光球击向黑袍人,在他头顶如同烟花般炸开。
小颗的火星子掉落在黑袍人的衣服和裸露出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的灼烧着他的肌肤。这么近的距离,我都可能闻到被烧焦的恶心气味。
但是,我惊奇的发现,火星子落在我身上,半点作用都没有。
一连串的攻击,黑袍人终是受不了。把我往街边一扔,几个跳跃进了黑巷子里。
托修列追了过去。
我趴在地上,连句混蛋都骂不出来。
身体被人轻轻扶起,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我缓了口气,扯着爱德华的衣摆想按住伤口。
“这个脏,用手帕。”他说。
制住我乱晃的手,掏出帕子轻轻的按在伤口上。
小酒吧里的人陆续跑出来。
随后旁边蹲了只安琪儿,眨巴着眼睛不断的说好恐怖好害怕。
我都没哭,她却挂了两泡眼泪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那个被害的人是她似的。
关键是,她的鼻孔对着我。
好大啊。
我想扭头,刚动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神经一放松,脖子上的伤就跟被放大了十倍,好像整个痛觉神经都集中到了这一块。
脑海中几个突突突的声响,我猛的睁大眼睛。
情绪突然极端的暴躁起来。
想大吼大叫,想打人摔东西,心里有团火想发泄出来,却被爱德华死死制住。
我咬牙,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他的手背里,硬是掐出了一个个带血的红印。
他半点都没吭声,脸上越发温柔的安慰我,“乖,没事了,听话,不要乱动,我们立马回去,恩?没事了,没事了。”
我死劲挣扎,脑袋乱哄哄的,像是要爆炸。眼前的景象也越渐模糊。
血流得更快了,染红了帕子,湿了他的整只手。我想告诉爱德华,我停不下来,怎么办。
感觉到伤口越来越疼,爱德华安慰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从低声的呢喃几乎变成了吼。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有银色的光闪过,我被包围在其中,暴躁的情绪才开始得以控制。
随后,爱德华用披风裹了我,飞速的抱上马车。
在模糊间,听到有声音在说,“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老男人用了幻境,这是后遗症,没事。”
“那人呢。”
“跑得太快了。”
我想告诉他们,那个黑袍人不老,甚至还年轻得不得了,手上的皮肤嫩得就快赶上女人的手了,虽然他满脸大胡子。
可是,意识在渐渐飘远,这回,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穿着黑色的长裙,顶着一头长到膝盖的黑色卷发。拿着那块红石头,在一个宽阔的森林里奔跑。
天是暗红色的天,像晚霞,却比晚霞阴沉许多。我不知道这天上的云是不是也是红色的,只是朝天望去,除了红,还是红。
树林里的树都长着倒刺,甚至还有两颗离了地,相互追逐,最后抱成一团。
这样诡异的画面没有让我惊奇,好像它们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飞速的离开森林,来到一个小港口前。港口停了许多巨大的帆船,我交了一个铜片给站在船边的,长着羚羊角的老男人,换来一张手掌大的纸。
纸上的字很奇怪,不似我认识的任何一种,但是我看懂了。
小恶魔森林至第三域港口。
我上了船,坐在甲板的小凳子上,掏出那块红色石头。摸了摸,石头变成皮球那么大的蛋。
光滑得仿佛镜面般的蛋壳闪着深红色光芒,如同一颗巨大的宝石般。
我脱下背包,从里面找出一根绿色玻璃试管。扒开盖子,把液体倒在红蛋上。蛋面闪过一阵光。绿色的液体一滴落就如同蒸发般,瞬间消失。同时,蛋壳越加鲜艳欲滴。
我抱着蛋又摸摸,我知道,再过几天它'文'就能孵化了。小恶魔森林里'人'的刺松分泌液,也就是刚'书'刚试管里装的绿'屋'色液体,可以加快它的成长。
我叫它樱桃。
指甲尖在它的蛋壳上弹了弹。
却没想到,光滑的宝石表面裂开了一条缝,然后咔吧一声,拇指那么大小的蛋壳脱落下来。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眼睛在那颗小孔里眨巴。
我又伸手弹了弹蛋壳,壳里的小恶魔被惊吓到,在里面转了个圈,黑色的箭头尾卡在小孔中颤抖。
我想,它是被提早孵化了。
如果不是自己愿意,这种小恶魔是不可能在预定之前孵化的。
我揪住它的尾巴,把它从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