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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窝在草中间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仿佛看见一个黑裙女子在对我笑,不……不是对我,我转身去看,却发现我居然置身于一片火海中,那名黑裙女子高高的站在尖塔顶端,左手一把一人高的黑色镰刀,笑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底下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哭喊,撕心裂肺得如同世界末日,大半个城都在燃烧,隐约还能看见在黄橙的火光中,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深红色的光亮覆盖。
黑裙女子从尖塔上跳下来,如猫般轻轻落地,扶了扶头上的黑百合小礼帽,轻巧的走过一辆辆推着尸体的板车。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眼眶里包着一泡眼泪,流不出来,也缩不回去,难受得不得了,刚想跟上去瞧瞧,自己瞬间就飘到了黑裙女子身后,对,是飘……
一具具的尸体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被拉出来,然后又快速的被拉走,我虽然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但是可以肯定,那尸臭味必然比在亨利那里的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肯定……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我可以肯定?
黑裙女子穿过一条条小巷,最终停留在一座被绿色蔓藤包围着的小楼前,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冷冷清清的小巷子只有偶尔几只老鼠窜过,和刚刚的人间地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远处的叫喊声也模糊了起来,飘渺得仿佛隔了一层膜。
黑裙女子跃起,裙角翻飞,一阵轻风微浮,她就站在了二楼的窗口前。
窗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我只看见,他伸出手把一个红亮的东西递给了黑裙女子,女子轻轻勾起嘴角,红色物体在她拿到手里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些,只觉得那红色物体异常的熟悉。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窗子里的人大声吼了起来,转身就跑,黑裙女子撩了撩头发,动作优雅的坐在窗口上,脸上的嘲弄越发的明显。
没过多久,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从里跑出来,随着他身后的是一群手举长剑的骷髅士兵。
我傻傻的站在大门的正前方,看着中年男人拼了命的朝我跑来,我尝试动了动身体,却发现动不了分毫,越是着急,全身越是像灌了铅,沉重得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最后绝望的暗叹,死定了……
却不想,中年人像是没看见我一般,闷头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我傻眼,然后看着一个个骷髅士兵吱嘎着要掉不掉的下巴,兴致勃勃的也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滋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中年人穿过去也就算了,人家至少长得还是能接受的范围,可就看见一个个逐渐放大最后贴到一起的骷髅脸,没事还搞笑的扭动着白色的下颚骨,拿着长剑的手时不时脱臼掉下来几次,跑到半路才发现又跑回去捡起来接上,继续举起,又继续脱臼。我无风凌乱着。
二楼的黑裙女子看戏看得差不多了,挎上自己的镰刀几个跳跃,落在中年男人身前,男人一个急刹车,碰的一下跌坐在地,女子一步一步走近他,姿态容颜都极度的具有着哥特式的美感,她笑着,轻轻动了动嘴唇,我刚想跑过去就听见了中年男子恐惧的尖叫声,“卡萨布兰卡……。”
再然后,我缓慢的伸出手揉了揉像是被刺了一刀的屁股和嗡嗡乱叫的后脑勺,猛的睁开眼睛,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我忙又闭上。
一场梦啊,跟真的似的,拉萨布兰卡……这是我第几次梦见这个名字了?
我恍惚没多久,就听到前方有人尖叫。
“丽莎。”
第九章
我趴在一辆马车的门栏上,左肩被人用力的踢了一脚,然后非常顺利的从马车里掉下来,我抬头看天,万里的晴空骄阳四射。
已经从地下室出来了么。
我看看旁边的马车和马车上的爱丽丝,冷笑,是想偷偷把我运走么,可惜了呀。
远处,一队如同被包了铁皮的罐头人前,爱德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高大挺拔,丰神俊朗,只是衬衣领口微开,显得稍许狼狈。
我看着他,没等我想那么多,身后又被人猛踹了一脚,一阵巨疼从背脊传至全身上下,顺着力道,我在地上翻了一翻,正面对着那群军队,却再也腾不出空闲来打量他们,我缩成一团,脑袋突突突的,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我想,这一脚肯定正中背心。
嗡鸣声中,却还听见王后的哭喊声,我勾勾嘴角,虚弱的笑笑,好歹是个王后,哭得这么没有形象以后可怎么见人。
腰间又被人用力踩了一下,我哼了两声,却没力气去理会,估摸着我这背是要断了。
身后那人却维持着这个姿势,狂妄的仰头大笑起来。
“我倒想见见爱德华王子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话语间却不是嘲弄,那人随后从腰间取出长剑,跨上战马,朝那边走去。
那傲视一切的姿态,要多狂就有多狂,爱德华身后的铁皮罐子瞬间骚动了起来,他抬起手压了压,队伍这才恢复安静。
爱德华紧抿着双唇,睫毛微垂,眼中精芒四溢,他左手提剑,嘴唇微启,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味道,“如果我赢了,发誓再也不能碰她,不管是以任何理由。”
那宣战人面色突然变得奇怪,但还是一口应承了下来,随后转过头冷冷的看我一眼,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我垂下头,趁着他们注意力全都移开的空当,缓慢的撑起身体,不想,下一瞬间又被人一脚踩在地上,我淬了一口血,怒火上心,我是招谁惹谁了,要这样作贱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抓住那人的脚就是猛的一拉,回身一个大拳头挥过去,站起来就死命的踩,踩踩踩。
踩了半会,动作渐渐停顿,我愣了一下,左右看看,随后转身拨足狂奔,可惜刚刚就用了大半的力气,现在跑起来,如同踩着棉花,差点双脚打起疙瘩来。
很明显,没过多久身后就来了人,抬头望一眼正兴致勃勃看着打架的铁皮罐子们,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油然而生。
想破口大骂,却一个不注意,被一脚绊倒,身后的追逐声也终于临近在跟前,我叹口气,有点想笑,这感觉就像是在演一出闹剧,我亲身经历着,却也像是在做梦。
我翻了个身,正对着来人,笑笑着想说我不跑了,你抓我回去吧。
却不想来人却举起长剑,我脑海瞬间就空白,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惊恐,长剑已然挥了下来。
铁皮罐子终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可是已经晚了。
我听见剑刺入的身音,撕拉一声,随后一个物体掉入我的怀中,我眨了眨眼睛,低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物体,脸上身上被飙满了血。
我的脑海除了空白还是空白,血滴顺着眼窝流入眼眶中,我的视线一片的殷红起来。
怀中躺了半截手掌,正中的食指上,那颗镶了蓝宝石的戒指熟悉到刺眼,我记得有一天,阳光也如今天这般明媚温暖,王后拉着我的手说她非常喜欢我送的戒指,说着说着就抱着我哭了起来,至那以后,那颗蓝宝石戒指再也没有离开她的左手,我虽然莫名其妙,但心里还是欢喜的,王后她对我很好,我知道,却从没想过,会这样。
我一点点的转过头,染成血红的世界里,王后那张永远被她涂得厚厚的脸上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苍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却对我说:没事,没事。
然后,我只记得,我扑了过去,一口咬伤挥剑人的腿,她惊叫一声,丢了陶瓷面具,一张呆滞又僵硬的脸露了出来,我满嘴的涩味,却如同没又感觉,任她打任她踢,牙齿一点点的收紧,心想,爱丽丝这木偶肉,居然还有血啊,想着想着,自己就恶心了起来,脑袋终是糊成了一团乱麻,眼一黑,晕了过去。
梦里的黑裙女子又出现了一次,同样的梦,同样的场景,我看得有点麻木。
骷髅兵再次穿过身体的那一霎那,一阵剧痛把我惊醒,我猛的睁开眼睛,爱德华那张放大的脸一下就占据了整个视线,他伸着个手,正戳着我的脸颊。
我瞪大眼,看他,“你干什么?”
他眨巴着眼睛,笑得无辜之极,“你醒了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被你戳得很不舒服。”
“我就是想看看你好了没有。”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的脸很好,非常之好。”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晕死前他那如同天神般挺拔的英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蹭过来了些,额头抵着我的,磨蹭了下,声音温柔低沉,“这样就好。”
我垂下眼睛,却又像被刺到般猛然睁开,“王后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