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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九见状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只白色药囊来放到他手里。上官容晔拿着那药囊放在鼻尖闻嗅才安然睡去。
聂九见着那药囊陈旧,上面有些泥土污迹,还有些零碎的针孔在上面,仔细看是朵祥云痕迹。那是夫人在西川的时候送给当时还是麟王的皇上的。只是后来夫人拆了上面的图案将它埋在了王府的梨花树下。
夫人走后,皇上常常去那院子,一人一树孤寂非常。直到有一天,皇上失魂落魄走出那个院子,手里还拿着那沾了泥的青布包。后来他才知道,布包里面是一只药囊跟一个摔碎了的木偶人。那是夫人埋在树下的。
皇上拿了夫人梳过的篦子,上面还夹着些头发,他把上面的头发取了下来,塞到药囊里。所有夫人的东西他都一一当宝贝一样珍藏了起来。
聂九轻手轻脚收拾起凌乱的内室。桌子上又有了一幅傅云锦的画像,栩栩如生。他轻轻拿去装裱起来,这是第三百七十七张画像。每当上官容晔夜不能寐时,他便灌酒画画,所作之画全是傅云锦。笑着的、忧愁的、站着的、睡着的,他是真的将她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深深记在了心里。
“唔……”突然,睡着的上官容晔突然捂着胸口冷汗涔涔,浑身抽搐起来。聂九放下手边事务急急跑到床边查看:“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紧闭着眼的上官容晔咬紧牙根,脸上痛苦不已,抓着自己胸口的地方衣服皱成了一团。衣服里落出一张纸,聂九小心捡起来一看,骇然失色,那时一封信,信上写着的竟然是锦夫人即将成婚!
怪不得今晚皇上如此痛苦,夫人要另嫁他人,那简直就是生生在挖皇上的心口!
……
不归岛上上官容琰披散着发,目光呆滞,他不敢相信竟然就这样下了台。他的手里抓着那封遗诏,原来父皇是真的留下了遗诏。他的时间停留在熙合八年的重阳节。
那一日,老三竟然登上七层帝塔,给了他这封遗诏。父皇身边的那个老奴才竟然没死,原来他一直在暗处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恐怖的脸、沙哑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一遍遍出现,“老奴历尽九死一生,苟延残喘,为的就是要助麟王爷登上七层白塔,以告先帝在天之灵!”
老三对着父皇灵位磕头敬献,平静地对他说:“皇兄,是时候一切回归原位了。”
那时,他才大彻大悟,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只受他的摆布,原来他们都是棋子。老三甚至为了蒙骗他,将傅云锦都狠心折磨,让他误以为柳新柔才是他的软肋,原来不管是柳新柔还是柳氏家族,都不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他的障眼法。
他本可以直接逼宫叫他下台,却将遗诏直接给他看。至此,他已经毫无胜算可言。民心、军心、臣心、南丰邦国交情,老三都有了,给他遗诏叫他写让位书,不过是要给上官家,给他,给先帝留面子。
上官容琰捏紧手里的布帛,眼前是静乐太后含恨而终的面容,那瞪着的眼睛,那拼尽最后一口气喊出的“我不甘心!”让他颤抖。
母后拼尽一生为他得来的江山就这样轻易易了主,叫她如何甘心?他又如何对得起母后所做的牺牲?
他起身走到湖边码头。漆黑夜里,无星无月,湖面浓墨一般,静得像是滩死水。他慢慢走入湖中,湖面起了涟漪,湖水冰冷,像他的心。
天气好热好热,给亲们来点凉快的,呼呼~
第九十九章 鸬鹚捕鱼
屋子里一个女人冲出来对着他惊吼:“不要!你……”望吾宫里的李萱羽在他倒台时倒是还愿意跟着他,选择了与他一起来到这不归岛。
上官容琰回头惨然而笑。他的一生真正意义上的有四个女人。
一个是他的原配妻子,铭康的生母。她命薄,未能与他同享富贵也未能与他同甘苦,想来是前世缘太浅,今生只有那么薄薄的情分。
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最初心动的柳新柔,可惜她谁也不爱,只爱皇后位。想到她,他嗤笑起来。他是皇帝时,他要给她皇后位,她不屑一顾,说什么不愿娥皇女英,原来她早知道遗诏的内容,甚至一直藏着遗诏,从最初时,她便认定了他是输家。机关算尽,到头来她还是没有得到皇后那位子。老三称帝后始终没有封她为后。
一个是傅云锦,那笑得风淡云轻的女子。遇见她,他才知道了什么是专情,什么是为爱不顾一切。他对她动心,也因为她,他败得一败涂地却也恼恨不起。他至今都希望她在某个角落过得好好的。大盛朝的后裔,前朝公主,她的身世是如此的不简单。老三也得不到她了吧,哈哈,在她面前,他跟老三都对不起她,都得不到她了……
最后一个便是她——李萱羽,南朝来结亲的公主。在陌生的地方,她满怀希望依靠着他,可他从一开始便对不起她了。要是她知道她大婚那天喝的合卺酒里面被下了不育药,那她现在是否还愿意跟着他来到这不归岛?那时的他只是不想南人异族生下他的骨血,假如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会想着要抚养铭康,也不会做出毒害铭康那样的糊涂事情了,她看着聪明但也傻,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湖水没过头顶,上官容琰消失在湖里。烟波湖吞噬了无数人的生命,不归岛不归,若是他上官容琰命不该绝,就保佑有他卷土重来的一天!
……
青青河边草,河里鸬鹚潜水,渔夫用竹竿一挑,鸬鹚抓住竹竿出水,河水顺着乌黑羽毛滑落,渔夫用手一捏鸬鹚脖颈,嘴里的鱼儿便吐在船舱里。渔夫手一扬,鸬鹚便再次潜入河中……
子个岛冲上。傅云锦坐在河岸喝着春茶,就这样看着鸬鹚反复捕鱼,她看着鸬鹚在渔夫手中挣扎,可渔夫手扬开手的时候,它们却不得不再次重复入水。明知道是为人在劳动,所得收获只有渔夫赏的那几条小鱼,而它们的收获明明是鱼舱里满仓的鱼儿。
眼前一幕是很简单的农家生活场景,于岸上的人来说,却变了味道。
与她对坐的人眉须动动,微微一笑道:“殿下,您从这鸬鹚捕鱼中可参透到了什么?”他手中念珠转动,头顶却有白发根根长出。此人正是帝庙忘嗔,还俗后的于秋。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依然矍铄。
他悄悄离开了帝庙,追随傅云锦来到了南丰境地并且顺利找到了她。他自表身份,并且也指出了傅云锦的使命。“殿下的根与本在大盛,请公主率领我大盛后人光复大盛!”
傅云锦想起在帝庙的那次谈话,这个老僧在那时就已经认出了她。想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命运轮转,纵然想要逃离,却依然敌不过老天的安排。
“利用与被利用”傅云锦淡淡道。“鸬鹚不辞辛苦捕鱼为的是能得渔夫庇佑,渔夫愿意养护鸬鹚,为的是鸬鹚可以为他创造财富。渔夫是鸬鹚的靠山,鸬鹚是渔夫的生财之道,相辅相成。”
于秋满意点头,“殿下经过这些时日,已经大有长进,能从万事万物中参透。”他收了手中念珠,话一转:“殿下,请拿起大盛的玉玺。只要您振臂一呼,大盛的后人子孙必定追随您的。”
傅云锦转头静静看着那苍老的面容,她的眼里平静无波。几十年的坐禅也不能使眼前这个老人的心平静下来。他希望她能挑起复国大任,于眼前鸬鹚与渔夫的关系又有何不同?
数百年前,大盛上官氏、于氏、李氏三大家族鼎力。于氏誓死追随宁氏皇族,曾经煊赫一时,享有无上荣耀。但宁氏皇族覆灭,于氏也彻底衰落。他们几代人寻寻觅觅皇族后人,为的就是可以重建于氏荣耀,再现家门中兴。
“大盛的后人?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中,那个不是大盛朝的后人?百年已过,家家安居乐业,谁还记得百年前的大盛?大盛的辉煌早已进入故纸堆里去了。再说,我如今无兵无权,要如何谈复国二字?”
“殿下,您不必为这操心。现在您是南丰的青鸾公主,以后您将会是新大盛的女皇。现在邵大人在南丰算得上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您与邵大人成婚,邵大人与您夫妻一条心,一定会助您的。”
于秋清明的眼眸里闪动着光芒,傅云锦闭了闭眼,靖恒哥哥是她最不愿去利用的。他不欠她任何东西,反而在她儿时就已经被阿爹做了赌注,她怎么可以再去伤害他?
尔虞我诈,利用与被利用,这些天,她的头脑里充斥着这些论道,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不光她是上官容晔的棋子,所有人都是权术的棋子,他们都在棋盘上。
傅云锦越来越多想的是如何摆脱棋子的命运,她不愿意被人摆布,沦陷在权术漩涡中。她是西川青峰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