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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盛帝国的衰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宫廷动/乱,大盛王朝的威武大将军上官氏与相国李氏趁机争斗,欲取而代之,结果大盛一分为二,也就形成了今天的北雁国与南丰国。
所以不管是北雁还是南丰都不是正统,百年来,两国几次大战,为的都是大一统,谁征服了谁,哪方就是真正的至尊。
令上官容琰尴尬的是,他自登基以来,到最近才知道,大盛王朝宫廷动/乱之时,皇族遗孤在混乱中逃出皇宫,隐世在某个地方,而大盛的传国玉玺也消失无踪。
传说大盛的开国皇帝埋有一个宝藏,里面有珍宝无数,有兵书铁卷,有治国秘方。大盛后人几经周转,找到了宝藏,将传国玉玺藏在宝藏中,伺机卷土重来。
北、南二国的每一代继任君主都会秘密派人出去寻找大盛王朝的后人,一是防患未然,二是可以得到那无上宝藏。这个秘密,只有上一代君主亲自告诉下一任的继位者。上官容琰不知情,可想而知即将造成的后果。
从歌谣传出之日起,群臣里面就已经有质疑之声,只是不敢明说。上官容琰只能暂时用先帝病重无法言语掩盖过去。
他的帝位如何得来,他怎么不知?母后用五石散控制了父皇数十年,在父皇最后弥留之际,没有一个自己人在他身边,妻非妻,子非子。
他顺理成章登上了皇位,而那个呼声极高的三弟只能是居他之下的王爷。纵然他征服边夷,平定内乱,剿灭悍匪等等等等,却只能是为他这个哥哥做嫁衣。
上官容琰撑着隐隐发痛的额头,摇晃的辇车经过晨曦宫时,他下令停了下来。
晨曦宫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迈出的第一步在这里,那时他的母后说“皇儿,你尽管迈开步子向前走,母后在后面看着你呢……”
他学权谋的第一步在这里,母后还是那句话,以后他独立了,却时时想起母后的话,她一直都在背后看着他……
现在晨曦宫成了上官铭康的居所,可是却没有像母后那样的人去教他该怎么走。他突然想进去看一看他的儿子。
虽然他对铭康的生母不喜,但铭康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是他的皇长子,作为一个父亲,他对儿子的关注太少。铭康母亲早逝,缺少管教,被一帮宫女太监侍候得不成样子。
所幸宫里就他一个皇子,自己所立妃嫔不多,又有太后护着,没人敢动他分毫。若是换了自己那个时候,这样的孩子怕是早夭折了吧。
想到这儿,上官容琰顿了下脚步,他有六个兄弟,可是一个一个不是病死就是失足落水而死,就连最小的妹妹容泞也是难逃术士恶言……
他摇摇头,命运在他们出生时就已经注定,谁能笑到最后就看各家本事了。他何其幸运,有母后一路护他。
踏入园子,不见上官铭康跟着群宫女太监嬉闹发野,反倒是乖巧坐在园子的梅花亭子里读书,让他一阵惊愕。
耳边分明听到他稚嫩的童音,正在读“硕鼠硕鼠,食我之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他正奇怪今儿铭康怎么转了心性,走进一看,铭康旁边正坐着一名妇人,眉眼淡淡,笑容和煦,她的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圆圆胖胖,手里也抓着本书,笑幂幂得听铭康读书。原来是傅云锦母女。
她们几人读的认真,上官容琰在亭子下静静听了许久。
听着傅云锦柔和的嗓音:“这是出自哪里的?讲的什么意思?”
上官铭康看了一眼小福福,颇为自信,对答如流:“这是出自《诗经。国风。魏风。硕鼠》”,他偷眼看看傅云锦母女,一本正经得说道:
“大概意思就是‘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吃我种的黍!多年辛苦养活你,我的生活你不顾。发誓从此离开你,到那理想新乐土。新乐土呀新乐土,才是安居好去处!’”
说完得意地等着傅云锦夸奖他。小福福听他说“大老鼠呀大老鼠”,有模有样学了起来。
傅云锦没让他失望,拿着手巾擦过他沾了墨汁的手,拈了一块桂花糕塞他嘴里,脸上却是很严肃,“铭康皇子说得很对,这篇《硕鼠》里面含有的深层含义就是为君之道,要懂得百姓疾苦,多为百姓着想,百姓才不会想着要离开君主,另寻他所。”
上官容琰身后跟着的苏平一听脸色一变,尖细的嗓子大喝:“大胆!”
傅云锦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见是皇帝,忙起身下跪请安。
上官铭康丢了手里还剩一半的桂花糕,扭着小胖身子行了跪拜礼,“父皇。”
上官容琰免了跪拜礼道:“锦夫人说得很对,难得有人能让铭康静下心来认真读书,教他君道,当嘉奖才对,苏平,你退下。”
苏平楞了下,后退着离开。
上官容琰坐下,招呼傅云锦跟上官铭康同坐,淡笑着说:“所谓一物降一物,铭康自幼缺乏管教,被一帮宫女太监养得像混世魔王一般,在你面前倒像是温顺羊羔一样了。朕可否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收服这个混世魔王的?”
傅云锦不敢跟上官容琰同坐,只站着回话道:“妾身也不知,许是跟铭康皇子有缘吧。”
上官铭康走过去拉着傅云锦要一起坐下,“父皇,云锦婶婶救过孩儿的命,父皇,您忘了?还有,云锦婶婶的声音好听,孩儿就爱听。”
上官容琰记起初见时候,恍然大悟,“唔,说起来,你是铭康的救命恩人,朕都未给你赏赐。”
“妾身不敢,不管是皇子或是其他孩儿,妾身都会那样做的。”
上官容琰微笑不语,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道:“既然铭康皇子喜欢听你授教,而你也说跟铭康有缘,朕想请锦夫人帮个忙,以后留在宫中教习铭康如何?”
傅云锦心里一惊,但又不得拒绝,“皇上?”
“就这么定了,铭康教育耽误不得,三弟那里,朕自会去说的。”
当晚,便有十几个太监扛着几个大箱子去了麟王府,上官容晔对着摆满院子的珠宝金银,皱了眉头,那道圣旨抓紧在手里,收紧再收紧。
“爷,看这阵势,锦夫人是被变相扣在皇宫了。”紧闭的书房里,孙崇直言。
“皇上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还是,只是一种试探?”穆直说出自己的看法。
上官容晔抿紧了唇,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书案上大大的“忍”字墨迹未干,力透纸背,“心”字上面一点都变了样。
“可不管是何种目的,夫人都被留在宫里了呀。夫人不谙世事,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夫人万一有什么,该如何是好?”
“锦夫人前些日子不是有冷大人给做了些功课的么,应该能应付一下吧。”穆直听孙崇这么说,也没了把握,拿着折扇敲了敲头。
上官容晔听到“冷大人”三字,眉头皱的更紧了,提笔再写起了大字。
但听两人在书房里设想任何可能,想破了头,讨论如何将夫人给接回王府,也没听见王爷说任何话,只能大眼瞪小眼,等王爷发话。
这时,响起了“扣扣”敲门声,“王爷,大公主府冷大人送来一顶虎皮帽子。”
孙崇打开门,管家朱鹏捧着红木托案恭候在门边,托案里头用锦布包着样东西,想就是那顶虎皮帽子。
朱鹏走了进来,弓着腰跟上官容晔回话:“大公主府来人说,冷大人前阵子秋猎,打到了一头白虎,特着人做了顶帽子给王爷今冬御寒。”
上官容晔打开锦布,赫然是一只白色虎皮帽子。他冷笑一声,祈瑞啊祈瑞,你终于愿意出手了。
白帽置冠,王字下底,不就是一个“皇”字么?
云是傅可是。一层秋雨一层凉,北雁的京都,在几次秋雨过后,越显冷意,渐渐有了初冬的味道。
秋风瑟瑟,太乙山上的小坟头四周,衰草凄凄,褐黄色的叶子混着泥土,渐渐腐烂,等着来年的春风,真真印了那句“落叶归根”。
若不是那一圈儿石头,很难辨认那是一座坟。
“三哥,你收着的那块布也放这里吧。带在身边,不觉得发烫吗?”冷祈瑞冷淡的声音,堪比冷冽寒风。130I3。
“……”
“别以为我不知道,拿走那块布的就是你。你既然舍不得她,又为何让她遭那样的罪!”冷祈瑞的声音高了起来,大声质问。就当他那时是为了傅云锦好,可事后工作做得这样不干净,不替云锦问个明白,他不甘心。
云锦开不了口是因为她害怕回忆那件事情,对这个孩子,她觉得像是罪人一般,稍稍想起,就泪蒙蒙的。
上官容晔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冷祈瑞以为他不会解释时,听他暗哑的声音响起,和在风里,冷祈瑞突然觉得听出了一种萧瑟的味道来。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