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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宝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的语气，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对着调查问卷逐条询问，然后做记录。
“你对我们的商品价格感觉如何？”
“还好吧。”
“请问林先生，这还好是什么意思呢？是满意？比较满意？还是不满意？”
“比较满意。”
“你对我们的产品质量感觉如何？”
“还好吧。”
“请问林先生，这还好是什么意思呢？是满意？比较满意？还是不满意？”
“比较满意。”
“请问林先生在超市曾经买到过假货么？”
“假货？没有。”
“你对我们永和超市的服务质量感觉如何？”
“比较满意。”
……
“请问林先生对我们永和超市，有什么建议么？”
“暂时没有。”
“谢谢林先生！”
“不用。”
庄小宝将调查问卷收起来，忽然又问道：“请问你说的都是真话么？”
林悠随口说道：“这很重要么？”
庄小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漆黑灵动的眼珠子明显的转动了一下，认真的说道：“当然重要。”
林悠上下打量着她，缓缓的说道：“你是哪个大学的？”
庄小宝的神色有些怪异，她也随着林悠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裤子，最后看看自己的靴子，有些茫然的说道：“你……问我？哪个大学？”
林悠随口说道：“你是利用假期出来社会实践的大学生吧？”
庄小宝的神色，越发有些诧异，她迟疑一会儿，犹豫不决的说道：“我……”
林悠先入为主，也没有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心想，在这里做调研的，多半是外语学院的，于是笑了笑，怡然自得的说道：“你是外语学院的学生吧？”
庄小宝很有些被他打败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外语学院……嗯，是的。”
林悠轻飘飘的说道：“唉，这些问卷，随便填填，能交差就好了，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庄小宝淡淡的眉毛，轻轻的蹙起来，有些反感的说道：“可是，作为一个调研员，有必要知道顾客的真实想法，否则，调研工作就完全没有必要进行。”
林悠笑了笑，这么天真的女生，还真的是很少见了，他有些捉弄的说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庄小宝很认真的说道：“当然。还请林先生赐教。”
林悠敲着三轮车上的玉米，笑着说道：“我的真实想法是，最好里面卖的东西都不要钱，白送。”
正文 第12章 其实不想忽悠你
（0012）
庄小宝哑然失笑，随即摇摇头，从容不迫的说道：“可是林先生，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超市必须在自身的利润，和顾客的满意度之间，取得一个平衡。没有利润的存在，就没有商家的生存，没有商家的生存，商品就不能流通，工厂的商品就很难卖出去，民众也不能方便的买到消费品。最终，会影响到整个社会，整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发展。”
林悠瞥了她一眼，重新打量着她，有些诧异的说道：“听你这么说话，不像是外语学院的，外院没有经济专业，你不会是南大的吧？从南大这么远跑到这里来做调研？会不会很辛苦？”
庄小宝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南大？你说的是国立南天大学吗？”
林悠越发诧异了，只要是在花城生活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南大就是南天大学，她居然还要想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不知道她是哪里蹦出来的，难道她是从偏远山区考到花城来读大学的？嗯，多半是这样。他便说道：“你不是南大的？难道是商学院？”
庄小宝又上下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靴子，也不知道在看自己什么。
林悠忽然说道：“对了，你这样调研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庄小宝这才抬起头，心不在焉的说道：“没有钱。”
林悠故意夸张的微微张开嘴巴，装作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义务？志愿者？”
庄小宝整理了一下怀里的调查问卷，小嘴悄悄的翘起，抿着薄薄的嘴唇，语调有些埋怨的说道：“反正没有人给钱我，他们还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必须从最基层开始做起。”
林悠没有仔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随口说道：“没有钱你也这么认真？”
庄小宝原本有些埋怨的神情，樱桃小嘴明显的嘟起，可是很快却又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的说道：“或许他们说的没错，这是我的工作，这是我必须做的，而且还必须做好。”
林悠看她很认真的样子，就收敛了敷衍的笑容，缓缓的说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
庄小宝点点头，期待的说道：“当然。”
林悠将她手中的调查问卷拿过来，顺便拿了她的水笔，将调查问卷铺在旁边的公交车站牌上，稀里哗啦的开始写。他对永和超市没有什么研究，甚至不知道永和超市的老板是哪里人，但是大学时候，他副修的专业是市场营销，有个非常牛逼的老头子，给他们上过一个下午的课，他印象很深。出来找工作的时候，也屡屡想起这个老头当初讲过的课，这时候灵感勃发，忍不住发泄一通。
庄小宝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目光随着林悠的水笔移动，忽然说道：“你的字写得不错呢！”
林悠随口说道：“老爸给逼的。”
庄小宝似乎深有同感，连忙问道：“你老爸常常逼你做事么？”
林悠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道：“差不多吧！练字、挺胸、抬头、吃不言，睡不语、入屋问人，入庙敬神……反正很多，跟你说也说不完。”
庄小宝微笑着说道：“看来你老爸和我……老爸差不多呢！”
林悠有些愕然的说道：“你……这个调研员，不会也是老爸逼得出来的吧？”
庄小宝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林悠龙飞凤舞的写了三四百字，觉得意犹未尽，想了想，又写了一百多字，将调查问卷的空白，都全部写满了。写这个和写毕业论文完全不一样，不用担心老师的指点，可以信马由缰，想到哪写到哪。反正，这些调研员的调查资料，最多只是到了科长那里，就会被扔到垃圾桶里面去。难得有机会练练字，旁边又有个小美女侍候着，倒是挺舒坦的。写完以后，林悠还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错别字，最后发现没有，于是很满意的将它递给庄小宝。
庄小宝接过来，从开头开始看，居然看得有点入神了。
她本来就长得非常的精致，这时候全神贯注的阅读林悠的建议，任凭林悠近距离的打量她也不介意。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仿佛是兰花的香味，慢慢的渗透入林悠的心扉，很是舒服。奇怪的是，看了无数小电影的林悠，已经练就有码当**境界的林悠，居然没有丝毫的绮念，实在是奇怪。
或许，她实在是太纯洁，太纯真，太可爱，让人无法升起绮念来。
庄小宝对林悠近距离偷看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专心的阅读林悠的建议，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旁边几个路过的大妈，看到一个俏丽的女生静静的站在那里，旁边有个颇为猥琐的青年盯着他看，都故意走近一点，感觉好像是只要女生叫一声，她们就上来将她从魔爪里面救出来，然后再狠狠的惩罚这个猥琐的青年。幸好，庄小宝完全没有反应。
林悠没想到自己的建议居然这么吃香，让庄小宝如此重视，看得如此的专注。他已经注意到来往的人群的颇为不友好的目光，急忙悄悄的退开两步，同时低声的叫道：“庄……同学？”
庄小宝依依不舍的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你叫我什么？同学？为什么叫我同学？”
林悠笑着说道：“我刚刚毕业，叫你一声同学，又或者是学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庄小宝又开始上下打量自己，好像觉得自己怎么会被她误认为是同学，最后发现自己的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悠老是自作聪明的推断她的身份，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同学。”
又低头看他的建议，神情甚是专注。
林悠看到庄小宝如此专注，倒有些后悔了，他这建议里面，虽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可是天马行空的建议，却也不少。那位老教授的授课本来就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到他这里，就更加的天马行空，神迹渺渺了。若是随便看看，倒无所谓，要是认真研究的话，林悠还真担心有些后果。他想了想，叮嘱说道：“上交调查表之前，记得抽调我这份，别被上司怪责。”
庄小宝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