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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答没有,乔致安说:“公子,那位西城已经不在云泾河了,现在属下正在四处派人寻找。”
沉默了会儿,杜敬璋说:“乔致安,什么时候太平院办事的速度这么慢了,我以为天下没有太平院不知道的事”
“实在是其人出现的时间太短,短到无迹可查。”乔致安答道。
“无迹可查,真的无迹吗,《红楼梦》,十二金钗的铜勺我手里都有一套齐整的了,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还是你认为有些事不应该让我知道?这一年多来我去了哪里,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认为那段时间的事会妨碍一些东西?”杜敬璋首次对他的属下生出怀疑来,他很不喜欢自己怀疑惯来信任的属下,但种种般般让他不得不这么问出来。
从杜敬璋嘴里问出来的这两个问题,不管是哪个都是乔致安尽量避免提及,并且一点儿也不愿意告诉杜敬璋的:“公子,您只问西城,并没有问这些细节,自然这些我们也查到了,但公子要的器师西城至今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这是属下的过失,还请公子责罚。”
对于乔致安的回答,杜敬璋很想拿桌案上的笔筒砸过去:“责罚,我责罚你什么,你现在是太平院的院长,按职位来说你比我还高半级。乔致安,你和小言是我最不愿意怀疑的人,所以这件事我明明白白地问你而不是动用自己的人去查,之于我的信任,你给我还报的却是疑问”
“公子恕罪。”
“现在我问你答,不要有任何隐瞒,你知道我的脾气,最恨的不是背叛,而是隐瞒。”杜敬璋最近愈发能感知到一些东西,但是没有任何具体的片断或记忆,只是一种很笼统的感觉,非常朦胧,这导致他不得不弄清楚。
他是个不允许自己存疑的人,更不能允许自己的属下让自己存疑()
58.问与答
对于杜敬璋的要求,乔致安点头应是,但心中的是与否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普生器坊那边说姚海棠回了云泾河,齐晏也已经回云泾河省亲去了,一甲头名归故里,这第一年怎么也要回去的,从种种迹象中,乔致安得出了齐晏和姚海棠一道回云泾河的结论。
自然,姚海棠有时候要安排一些事,虽然做不到滴水不漏,但只要有心安排也是能成的,毕竟她的手段也是杜敬璋教的,师出同门有时候会有着一样的优点。
“这一年多来我是不是在云泾河?”杜敬璋第一个问题问的就是这个,因为齐晏给他怕感觉非常熟,而且很多论调简直就是从他这里偷师而去的。
点头应了一声,乔致安认为这个问题可以给出真实的答案:“是,公子在云泾河。”
既然得到了乔致安肯定的答案,杜敬璋接着就问道:“你知道我在云泾河,所有的行迹都是你打扫干净的,那么你是不是在云泾河见过我?”
这个问题似乎也不牵涉什么,于是乔致安答道:“回公子,是,我到云泾河去见过您,那段时间为了慧思公主的事情我和言行云都去过云泾河。也就是那回我知道了公子在那里,一切并不是一开始我就知道真相的。”
对于乔致安现在的答案,杜敬璋是信的,他教出来的人说的是实是虚他当然一清二楚:“为什么不立时告诉我一切安排回京,而是让我在云泾河过一年多?”
对此,乔致安的回答是:“公子,那时您为迷尘剑所伤,一应事情都不记得。但是对自己的身份隐约知道,留在云泾河是您的选择。”
点了点头,杜敬璋能理解自己当时的选择,因为那是他向往却求之不得的生活:“当时我在云泾河就认识齐晏以及他的表妹唐瑶?”
“是,公子认识他们,齐晏从根儿上讲是公子真正的学生,他的很多想法正是缘自于公子。”乔致安听杜敬璋管姚海棠叫唐瑶就明白,有些事太平院还是打扫干净了,没有太过让他失望,如果一点也扫不干净,那就太有负所杜敬璋当初托付太平院的举动了。
这时乔致安又不由得想,万一有一天杜敬璋恢复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会不会埋怨他隐瞒了。在心里叹了口气,乔致安心道:“公子,有多少人盯着您身边,万一有个姚海棠存在,那不仅是您的劫,也是姚海棠的劫,更是一部分人所盼望,以及更多人所不愿见到的”
“我认识那个叫西城的器师吗?”这句话问出来,才算是杜敬璋问话的重点。
这个问题乔致安脑子里飞速地想了想,然后答道:“认识,那位器师似乎很好隐逸,他救了公子后一路带到云泾河,而且最后还治好了您的器伤。只是当公子回来后,属下派人再去寻访时却发现那位名叫西城的器师已经人去楼空了,再派人去寻访时,云泾河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
点了点头,如果是真正高明的器师,会有很多种方法避开太平院的寻找:“那个叫唐瑶的姑娘?”
“公子从前和齐晏常见,唐瑶通常是会陪同在一起的,您也知道唐瑶姑娘和齐晏……”乔致安没有说半句假话,句句都是真的,因为他清楚,如果自己在杜敬璋面前说了半句虚言,杜敬璋都能够看得了来。
最后,杜敬璋眼光灼灼地看着乔致安,问了一个极其诛心的问题:“既然每一件事都不是那么足以让你秘而不宣,那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按而不发,为什么我的人去打探时半点事情都查不到?”
对此,乔致安一低头说:“我认为从前这些事对公子来说暂时还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怎么处理,公子应当知道九公子还没有踪迹,而京里诸位却一日也不愿意安稳。”
“这有关系吗?”杜敬璋问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和“关我什么事”简直是异曲同工。
点头应了一声,乔致安道:“有,属下不认为公子需要浪费时间在这些琐事细节上,公子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解决。”
忽然间杜敬璋笑了,指着乔致安说:“乔致安,这么多年了,你自问你了解我吗?”
虽然杜敬璋的笑声听着很愉悦,但乔致安的脸色却忽然变了:“属下了解。”
而杜敬璋却继续笑着,笑容愈发的真切好看起来:“既然不了解,就不要随意用你的想法来替代我的选择,在云泾河你尊重了我的选择,我谢谢你,你是正确的。那段时间虽然想不起来,但感觉还在,总应该是美好的。但是既然回来了,你就应该明白一件事,事情不在掌控里对于我来说感觉非常不妥当。你进太平院那天,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可还记得……乔致安”
闻言,乔致安深深一礼答道:“是,属下还记得。”
“好,以后这件事我不会再派人去查,也不会再过问。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和小言,而在信任之上比之小言更倚仗你,我是个不会怀疑自己选择的人,致安,我以后只会更倚仗于你,而我从你那最希望得到的不是忠诚,而是坦诚。”忠诚属于君臣之间,而坦诚在朋友之间,这是杜敬璋一惯来的说法。
闻言,乔致安心中发苦,有些东西从这一刻……或许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他需要背负的。杜敬璋肩上背负的更多,而他要背负的仅仅是负罪感,相较之下,乔致安觉得自己背负的或也不那么沉重:“是,公子,属下明白。”
叹了口气,杜敬璋似乎对自己感觉到很不满意:“今天我语气或许不好,你不要见怪,甚至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这些莫明的暴躁与不妥当来自于哪里,但我却能感觉到,云泾河有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遗忘了会让我感觉到某些地方是空的,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您和西城在这段时间相处得非常好,只是西城终究是个性好隐逸且清高自持之人,知道您的身份后就转身离去了。”这也算是实话,姚海棠进了和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过。
只是乔致安不知道的是姚海棠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开始回头了,而且回得神不知鬼不觉得,她甚至用杜敬璋教的那些东西打扫完行踪后瞒过了所有的人,不管是杜敬璋派去的人还是太平院派去的人。
她现在正累得瘫在床上喘粗气儿,嘴里念叨着:“杜和,吃了这么多天我做的东西,你居然都没想着要见见我,太失败了,我真是太失败了啊算了算了,反正这里挺安全,暂时先做个小厨娘也不错,到时候我想走了,再阴你一道,等你想起事儿来时……伊人相去远,欲觅已无踪,你就哭去吧你”
就某些事来说,姚海棠真的是个很驴的人,犟得让人没法儿跟她沟通。这会儿她要是制了器出来让刘罗生帮倒忙找渠道去启了灵,然后再把秋水剑的作用抵消了,杜敬璋不就能想起她来。
可她就不这么做,她是个太过于理想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