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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了,得赶紧把铜编钟弄好才是。
次日里安丰从外边儿急忙忙地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海棠姑娘……不,不好了,杜和他……”
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同,姚海棠听着也跟着着急了,连忙问道:“怎么了,好好说话,杜和他怎么了?”
“说是云泾河上不知道哪儿来了支水匪,说是专为劫杜和来的,说是只有杜和才能把船带出云泾河,他们绑他回去生财的。”安丰好不容易喘平气把话说完了。
听完安丰的话,姚海棠想也不想就往外跑:“安丰,现在杜和在哪里,人有没有事?”
只听得安丰在后头喊:“海棠姑娘,人没事,船队也没事,就是杜和现在昏昏沉沉地说着一些话,大家谁也听不明白,他又在码头那儿不肯走,我们谁劝不动他,我就只好回来找你了。”
一听说人没事,姚海棠就安稳了下来,只是脚下的步子半点儿没慢,到码头那儿一看,杜和正坐在码头上,那模样倒不狼狈只是背影显得有些萧瑟之意。临水的一片剪影让姚海棠想起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来。
越过车马上前去,却忽然发现杜和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昨天在院门口,说话不清不楚的乔院长。她走近时听得杜和嘴里在吱唔着些什么,不是太清楚,看了眼乔院长姚海棠慢慢向杜和靠近:“杜和,杜和……”
这时的杜和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依然在喃喃着他不知道什么内容的话。姚海棠正要再叫他的时候,乔致安忽然上前两步说:“他一直这样?”
“不是,偶尔会有些反复,大概是这回出去受了些什么刺激,他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可是有时候又能模糊地想起些什么来,但要是问他具体的细节,他半点儿也不知道。”姚海棠摇头答了乔致安的话,答完才记起身边的人是谁,但终于还是淡定了下来。
她的话让乔致安久久地沉默,最后蹲了下来,捱近了杜和说:“公子,我不能护你一世,请公子见谅”
公子?这两个字从乔致安嘴里出来让姚海棠真肝疼,太平院可是皇帝直接掌管的部门,乔致安管杜和叫公子,虽然可能就和她叫陈公子、齐公子一样只是称呼。可能让太平院院长叫公子的,也得是阶层相当的吧“乔院长的话听起来有些……决绝,如果你知道杜和的真实身份,你为什么不带他回家?”姚海棠说出这话时有些莫明的情绪滋生,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似的。
这时乔致安还是蹲着,静静地蹲在杜和身边,就像他惯于这样似的:“海棠姑娘既然不是太舍得,就不要说出这番话来,或许公子是在想,那样的家不回也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都不是他,不能替他去决定什么。记不起从前的事也未必是他愿意的,你不觉得应该替他找回记忆,然后再由他自己决定吗?”就像乔致安舍的,她不舍得,可是再不舍得也不希望杜和只能被选择。
蹲着的乔致安回头看了看姚海棠,忽然笑出来,姚海棠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样的笑容。如果说杜和像是山间的松竹,无风自清,那么乔致安就是山坡上开着的罂粟花,无光自艳。
短暂的笑容一闪而过,乔致安定定地看着她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海棠姑娘这话说得很好,公子以前说过一句话,只要人心不生缝隙,一切外物自然无法侵扰。公子现在……迷心失魂,足见缝隙已生”
这话姚海棠思索了会儿和才听明白:“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这样就是他选择?”
“是。”
侧过脸去叹了口气,姚海棠觉得跟乔致安说话很累:“你不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
只见乔致安头也不回地看着水面说:“从此以后,这世上知道公子是谁的人都会认为公子不在了,而知道公子还在的人不会知道他是谁,我也会忘记的”
又叹了口气,姚海棠觉得更累了,这哪儿是说话,分明是绕口令外加脑筋急转弯:“我们一路上行踪不是太隐秘,乔院长就能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吗,乔院长能察到的事,想必其他人也能察觉得到吧比如说言公子,他就三番两次提过杜和很眼熟的事儿。”
闻言,乔致安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姚海棠面前说:“海棠姑娘放心,公子的事只有我知道,太平院打扫起来总比齐家要干净些,至于言行云我自会处理。我曾经许诺过公子,若有一天他想要隐然世外,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的行踪,除非公子自己暴露。”
“那你开始又说不能护他一世?”这不是自相矛盾?
“海棠姑娘,身在那样的地方,必然会有取舍。”乔致安看着杜和,心头在想:公子,我曾经追随过您,但以后必需追随于旁人,京中多波澜我会小心应对,不会枉费了公子一番心血。
只是江湖也是波深浪广的,公子多加小心……说完取舍这一句后,乔致安就转身走了,四处一阵轻轻的声响,过后便悄然无声了。四周归于平静时,姚海棠忽然发现杜和也平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拍了拍杜和说:“杜和,你好些了吗?”
“海棠。”
看来还在继续抽风,姚海棠正想扶他起来回去的时候,杜和却是一起身就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想推开他时却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想了想拍了拍他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海棠,我记起一些不太好的事,很乱很杂,等我仔细想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杜和这时已经转回来了,只是内心还多有不平静。
原来没抽风,瞪了他一眼指着他的鼻尖儿说:“那你吃我的豆腐”
“啊……什么?”
呃,东朝没吃豆腐这个典故咩“没什么。”这时杜和已经放开了,姚海棠也就淡定了。
两人转身一块儿往回走,夕阳的金波荡漾而来时,杜和说了一句话:“我喜欢和海棠在一起。”
喜欢在一起,奈何多波折……
20.京中事
这天正午是陈府的寿宴,陈府特地在正午前来了车马接杜和跟姚海棠,这陈家人也是听齐府的人专说这二人身份不一般,自然就欣然相邀了。更何况这二人稍稍一打扮起来,往院儿里一坐,那真叫一个赏心悦目,也算是锦上添花儿了。
好在姚海棠和杜和都不知道大家拿他们俩当花瓶摆设,要不然估计得不自在,杜和倒没什么,他脸皮天然厚,抽起风来还天然呆,可姚海棠脸皮子薄啊“陈老太太,晚辈携表妹贺您高寿,愿您永寿长春。”杜和觉得自己不太适应这样的贺辞,不过还是从嘴里挤出来了。
倒是姚海棠这会儿比他能说会道:“陈老太太,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儿孙满堂,金玉满仓,来年抱几个玄孙,一家子五世同堂和和美美。”
听着她这话,陈家老太太笑得眼都没了,冲旁边的齐老太太说:“你说得没错,这闺女真可心,瞧这小嘴儿吧吧地说出话儿来,真让人听着都跟吃了补药似的。”
其实齐老太太是存着好心的,陈家小儿子在京中为官,虽然说官职还不高,可毕竟年纪小,将来有得是好前程。所以啊,齐老太太就想把姚海棠介绍给陈家小儿子。虽然齐慎和齐晏都说姚海棠和杜和俩人关系亲密,可齐老太太觉得杜和没出息,管他是什么贵公子,反正没出息:“那是,我看人能有错。”
这些弯弯绕绕,姚海棠真没能琢磨出什么来,拉着杜和一块儿坐下后,就听得一串锣鼓之声,接着司仪就高喊了一声:“开席,请入座。”
不论在什么时代,这主席的座儿都是很讲究的,姚海棠自然与杜和俩人坐在旁边的席位上,这旁席除了几桌贴了红纸的,其他倒是随意坐。姚海棠坐好后不多会儿,就发现旁边多了个人,看着带着一股子不一样的味儿。
当然,姚海棠很难形容这是种什么味儿,可杜和看得出来呀:“这位公子是从京里归来的吧?”
且说杜和眼睛得多毒啊,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位不得是别人,正是陈家那做官的小儿子。八品京官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好歹是京官儿,想要升上去总是相对容易点儿的。
陈家那小儿子侧着脸看了看,忽然一惊,京官儿嘛,打街上就没少见过京里的公子王孙们,他虽然没见过这位,他就觉得这位眼神很熟悉:“在下陈横,公子也是京里来的?”
“有日子了,近来京中可安好?”杜和只是心中一动便顺嘴一问,他也没想过要问出什么来。
但是陈横一听连忙思索,哪家的公子最近出外了,一琢磨还真不少,要么是稳操胜券的,要么是出来避事儿的,可这位看着都不像。陈横思前想后,决定试上一试:“太平院倒向了二皇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