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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目光灼灼。未置可否。
白帝咬牙站起,浑身战栗不止,血流如披。他抬手在断臂处按了两下,使神力封住伤口,不再流血,跟着却解开衣衫,露出胸膛,坦然道:“负你欺你皆是寡人一人所为,出谋划策的亦是寡人。顺手取了琉璃盏给你做心的同样是寡人,与他人无碍。有昔日因,便有今日果。寡人日夜内疚,等地也许就是这一刻。你来。将寡人杀了。了结这段孽缘。寡人神识自会护你终生平安,不被天界所恚。”战神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殿外喧哗声震天,那些神将显然憋不住,打算冲进来了,他的血滴在地上,发出闷闷地声响。这一切的声音,听在她和璇玑的耳中,竟是万分惊心动魄。
不知过了多久,战神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为何……想到将我化成这女子?昔日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白帝惨然一笑,“你连你我曾相识一场都记起了?”
她轻喟:“我虽身在修罗道,为修罗魔神,然感君雅达高洁,与君倾心相交,原以为得一挚友,谁想……罢了,这些旧事提它作甚,你且回答我。”
白帝怅然道:“昔日我在天河畔长大,是姑姑将我抚养。她每日在桑椹树下织布唱歌,最终化为河畔的青石,再无神识。我此生也忘不了她。”
他提到古早的旧事,再也不自称寡人,而用了“我”。
这个回答令人出乎意料,战神没有说话。原来这容貌,是他一心挂念女子地模样,看着她,便譬如看到了那人的音容笑貌,聊此为慰。原来他常常去天河畅游,捡来稀世材料,众人皆以为他专心此道,谁想竟是个幌子,采铸剑材料是假,探望姑姑化身的青石是真。
战神长笑一声,推门走出,道:“我可不是你姑姑!你这窝藏私心,擅自玩弄旁人的帝王!”
白帝急道:“不可出去……”
但话却说迟了,门一推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神将们一拥而入,眨眼就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自然也见到了断手的白帝,与战神手中染血的定坤剑。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居然敢动手伤害白帝,这是罪无可恕的逆行,足以将她立毙当场。
然而见着她丝毫不惧,冷冷站在人群中的模样,谁也不敢先动手,以免无辜成为她剑下地亡魂鬼。众人只能将她围堵起来,不放她走,另一些人过来扶住摇摇欲坠面无人色的白帝,场面一时尴尬之极。白帝自觉坚持不了多久,只怕马上便要晕死过去,便喃喃吩咐道:“不得伤害她……且放她离去吧。”
谁又敢听他吩咐,事情已经闹大了,白帝面子再大,也不能纸里包火,众人只得喏喏称是,应付过去,远远将他扶走。
正慌乱时,忽听钟楼传来当当的钟鸣声,祥云四起,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知道是天帝来了,顿时胆量大增,包围战神地圈子也越缩越小。战神冷笑一声,当即拔剑相向,她今日已是摆明了态度,宁可死,也要讨回这个公道,杀一些天兵天将,她又岂会顾忌。
天界本没有骁勇善战的神将,纵然如青龙腾蛇之辈,已算佼佼者,然而面对众多地阿修罗,也只有束手无措。战神已一己之力面对无数魔神,毫不逊色,说要在天界叱咤风云,也不会费多少力气。定坤剑本是白帝从天河中寻来地珍稀材料打造而成,专为她的兵器,鲜少有兵器能与它匹敌,这把曾在沙场上饮尽修罗鲜血地宝剑,今日反过来屠戮天界的神,白帝当日若是知道此事,可还会自告奋勇替她打造稀世神器?
力量的悬殊使得她只要一挥剑,便叮叮当当断了满地的兵刃,硬生生从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中杀出一大块空地。为剑器利风扫中地神将立仆倒地,命是留着了,然而伤筋动骨之痛却在所难免。
众人正拿她毫无办法之际。忽听头顶传来“叮”地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器皿上轻轻一敲。战神却脸色立变,面露痛苦之色,手捂心口,扑倒在地,动弹不得。众人先时还发愣。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捆起来呀!”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浑身瘫软的战神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这下饶是她有惊天动地的能力,也乖乖不能动。
战神被众人用兵刃架起来,勉强抬头望去,却见半空中停着一座巨大华丽地辇车,周围祥云笼罩,内侍林立。车前蒙着紫纱。随风舞动。而紫纱后坐着一人,面容虽然看不清,但璇玑知道必定是天帝。
此刻紫纱被天帝轻轻撩起。他的双手抓着一样物事,稳稳不动。
璇玑一见到那东西。只觉全身像被巨锤狠狠捶中。再也动弹不得。很显然,被人捆起来地战神反应更加激烈。全身瑟瑟发抖,犹如筛糠一般。
那并不是恐惧的发抖,而是一种……不明原因的激动,近乎原始的冲动。
那双手里,捧着一只三尺高的琉璃盏,盏角缺了一块,切口十分光滑,像是被人砍下来了一块。那又并不是普通地琉璃盏,因它光华万丈,散发出烈烈火焰般的色泽,夺人神魂。就像盏中盛了一个宝物,灵动鲜活,见之忘魂。
那双手还抓着一根铜击子,高高扬起,轻轻落下,敲在琉璃盏上,又发出“当”地一声脆响。
璇玑胸口如遭重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隐约只觉战神发出痛苦的尖叫,然后渐渐地什么也看不到了。
耳边依稀听得天帝低声道:“战神忤逆犯上,押入天牢,等候审问发落。”
于是,她便是这样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关入天牢,被贬下界,历经三四世,皆因怨气不消,浑浑噩噩过了去,最后不是自裁便是孤苦一生,动辄杀人如麻,最后被拷到阴曹地府,由后土大帝出面,封了她先前所有的神识,要她犹如琉璃新生一般,重新过活。
好一个重新过活!他们对她做的一切,也因此抹杀了。
什么睿智的后土大帝,什么教导用心的周判!什么雅达高洁的白帝!什么博爱地天帝!
他们竟全部选择无视对她犯下的罪行,如今居然还高高在上的宣称她有罪!
璇玑猛然睁开眼,入目依然是那个偏殿,眼前冰绡帐,帐前青铜鼎,鼎中烧着莫名地香木,氤氲芬芳。帐后人影依稀,正是天帝。
他低声道:“将军都看明白了吗?”
璇玑吸了一口气,抬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全是泪水。
她颤声道:“是你们……骗了我!”
天帝轻轻叹息一声,道:“天界有错在先,确实不能辩解。”
璇玑厉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再次谋反行凶吗?!还是说你先放低了姿态,便以为我会原谅你们?!”
天帝默然不语,她忽又冷笑道:“我忘了,你有法宝在手,那琉璃盏只要敲一下,我便动弹不得。如今你就不打算用那个来对付我?”
天帝柔声道:“昔日用那物事,乃情非得已,如今将军下界历劫,心智通明,孤自然不会再用那物,相反,孤还打算将它还给将军。”
“花言巧语!”璇玑越想越恼火,一步上前,抬手便去扯那冰绡帐,厉声道:“你隔着帐子,算什么!”
电脑坏了,我要发疯……
明日如不更新,全因破电脑的缘故。
不过我会尽量维持更新地,成不成明天看吧。郁闷。。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二十五章 琉璃(五)
整幅帐子为她一扯之下刺啦一声裂开,轻飘飘地摔落在地上,而帐后的景象却让璇玑大吃一惊…………没有人!那龙椅上半个人影也没有,空空如也!
龙椅前有一张案桌,上面放着一只三尺高低的琉璃盏,光华灼灼,夺人神魂,就像里面藏着一团无声冰凉的彩色火焰。琉璃盏上缺了一个小角,切口光滑细腻,下手的人动作极快,斩下一个小角,竟没在脆弱的琉璃上留下一丝裂痕。
璇玑心中大震,喉头微微发紧,死死盯着那琉璃盏看,仿佛暌违了千年,终于又找回了某件重要的物事。
她伸出手,手指颤抖着,想轻轻触摸一下琉璃盏,忽听前方帐后又传来天帝的声音:“此物今日便还给将军吧。”
她又是一惊,急忙抬头,只见四面全是纱帐,每一面后面都是人影幢幢,天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莫可捉摸。纱帐后还是纱帐,无论她撕扯多少幅,也见不到他的模样,璇玑不由冷笑道:“狡兔三窟!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天帝并没生气,只温言道:“孤有千万种形态,随心而动,将军希望见到孤如何模样?”
璇玑厉声道:“我对你的模样没有半点兴趣!我只问你一句…………此事如何处?!”
天帝叹道:“事已至此,天界并无说话的立场,将军欲如何?”
狡猾!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