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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司凤急道:“我师父呢?”
一个长老恨恨地说道:“你师父?!两个宫主自然是蛇鼠一窝!为了独吞均天环,把咱们都迷倒了关在这地牢里!离泽宫竟出了这等畜生之人!实在令历代先祖颜面尽失!”
禹司凤见他们群情愤慨,也顾不得解释,沿着地道朝里面跑去,一面回手把钥匙丢给璇玑,道:“璇玑,你帮我把这些长老们都放出来!把事情解释给他们听!”
璇玑赶紧答应一声,飞快地打开牢门,将这些长老身上的铁索一一斩断,一面将副宫主抢夺均天环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口舌不甚伶俐,但说得一板一眼,半点虚字也无,不由得让人不信,最后,又道:“那副宫主应当就是元朗的转世。我看他好像也没什么本事,怎么能把长老们都关在地牢里?”
罗长老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他居然这般狼子野心!先祖他……他原来……唉……”众人都唏嘘一番,这才解释道:“当日禹司凤离开离泽宫,说去阴间取均天环之后,大宫主就再也没出现过,副宫主说他是闭关修炼去了。他二人乃是亲兄弟,谁能想到副宫主竟会加害与他?这一闭关就是两年,两年里都没见到大宫主,自然有人质疑,但副宫主从来不解释,正好那日他喜形于色,召集了离泽宫所有的人,说无支祁已经被救出,取回均天环指日可待。这等喜事一出现,谁还顾得上大宫主的事情?于是当晚副宫主摆了酒宴,预祝均天环顺利到手。哪知他居然在酒菜里下了药!酒过三巡,我们全部被迷倒,醒过来便被关在地牢里了。”众人想起离泽宫成立近千年,发展到如今,颇有威名,谁想起因不过是一个人的贪欲,这一千年的时光,当真是可笑且可悲。被他们奉为圭臬的目标,更是成了个天大的笑话,怎不令人心灰意冷?
罗长老问道:“那大宫主并不知道此事了?他也被关在地牢里?”
璇玑迟疑着点了点头:“说不定已经被关了两年,他喝下那个情人咒的解药,不但失去了先前的记忆,好像连妖力也没了…………我是听那个元朗说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罗长老惊道:“他若是失去了妖力,岂不和普通人无异?地牢这里瘴气十足,毒虫出没,他只怕性命不保!快!咱们一起去找!”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三十九章 重振雄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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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司凤焦急地在地道里摸索寻找大宫主的身影,一直走到最后一个牢房,却不见他。离泽宫地下牢房虽然大,却并没什么机关暗道,他又找了一圈,毫无所获,只得折回去,却见璇玑和长老他们都朝这里走来。
罗长老劈头便问:“找到大宫主了吗?”他颓然摇头,低声道:“长老们吃苦了,没想到副宫主竟然藏有那么大的秘密。”
众人纷纷叹息,却没时间感慨,只担心大宫主不知被那元朗弄成什么样了。一个长老似是想起什么,说道:“不如咱们去副宫主的卧室看看。我记得上回有个小弟子因为擅闯副宫主的寝室,不知发现了什么,出来只是乱嚷,结果被副宫主斩死在剑下,说他犯上。说不定大宫主就是被他囚禁在寝室里。”
禹司凤不及说话,掉头就奔出地牢,长老们跟在后面,一出去,便见许多年轻弟子聚集在门口,见长老们安然无恙,弟子们都是喜极而泣,说起前尘后事,无比唏嘘。世上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毕生的严肃信仰成了他人心里的笑话,这件事对离泽宫打击有多大,璇玑简直想象不出来。他们这样难过,想必不愿见到自己一个外人在旁边看着,她远远站在一边,抱着崩玉等待禹司凤把大宫主找到。
副宫主的寝室在樨斗宫最里层,禹司凤猛然推开门…………他虽然在离泽宫长大,但从未进过副宫主的房间,此人平生十分神秘怪异。不与人亲近,他的房间果然也是古怪的紧,推门一看。四面墙上别地没有,只挂满了面具。与离泽宫的修罗面具还不同。这些面具更大一些,有的哭有地笑有的怒有地乐,然无论轮廓还是神态,都十分像一个人。
他怔怔走进去,抬手取下一个面具。将上面的灰尘拂去。这张面具雕刻得栩栩如生,双眼晶亮,顾盼有神,唇角似笑非笑,分明和无支祁一个模子…………这满屋子的面具,无论是哭是笑,都与无支祁一模一样!
禹司凤有些恍惚,捏着面具,在屋中缓缓走了几步。忽听墙角那里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十分沉闷。他微微一惊,急忙回头。却见墙角是一张青帐大床,声音正是从床下传来。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下面用力敲击床板。
他快步上前。抬着床板猛地一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床板下有个很小的空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蜷缩着身体蹲在里面,而现在那里果然蹲着一个人,身上地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了,恶臭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令人作呕。。
那人见床板被打开,光亮猛然刺进眼里,顿时一阵剧痛,缓缓流出泪来。他试着想伸直腰身,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禹司凤震惊地看着他,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不顾腌,拨开他结成饼的乱发,其下是一张同样看不出颜色的脸,胡须拉杂。他吸了一口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爹?!”
那佝偻着身体,又脏又臭的人居然是大宫主!看来他真的在这么个小地方被关了两年!禹司凤急忙把他抱出来放在床上,轻轻拍着他的脸,哽咽道:“爹!你怎么样?!”大宫主浑身微微颤抖,眼皮也在颤抖,口中含糊地说着什么,无论如何也听不清。禹司凤从怀里掏出均天环的碎片,放在他胸口,低声道:“怎样?好些了吗?”
大宫主喘了几声,似是终于提上来一口气,干瘦地手死死扣住禹司凤的手腕,嘴唇微颤,喃喃道:“你……你是谁?副、副宫主呢?”
禹司凤这才想起他喝了情人咒的解药,关于于皓凤和自己地一切都忘记了,他立即改口道:“师父,我是你的弟子。副宫主他……说来话长。你先歇一会,我马上替你把脉治疗。”
大宫主死死扯住他地手腕,低声道:“等等……你、你叫什么名字?”
禹司凤哽了一下,半晌,才道:“我叫禹司凤。你大约不认得我。”
大宫主睫毛微微颤抖,轻道:“不……不,很熟悉地名字……我好像……我好像忘了什么?你叫司凤……司凤……唔……”
他陡然睁开眼,目中似明非明,依稀是想起了什么。禹司凤见他神情有异,虽然有均天环的碎片放在胸口,却仍然虚弱不堪,半点妖力也提不起来,副宫主说情人咒地解药不但能让他忘记和于皓凤的事情,更可以化解他的妖力,当时的情形一定是他走了之后,副宫主立即将大宫主囚禁了起来。大宫主已经失去妖力,自然无法反抗,硬生生为他锁在床板下面,关了两年。
不要说他妖力尽失,就算他还保留着十二羽的妖力,在这样一个狭窄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个两年,精神也会受到极大的折磨。眼看昔日英伟的人物成了如今的模样,禹司凤心中不由一阵酸楚,柔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啦。来,我替你把脉。”说罢抓起他的手腕,搭了两根手指上去。
大宫主眼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想着什么。禹司凤只觉他的脉搏忽快忽慢,渐渐式微,俨然是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本来他继续被关在床板下,应当还能再活个数月,可是如今重见天日,对他的身体却又是一次不小的损伤,纵然是均天环在身边,对他也没什么作用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喉间酸涩的感觉强压下去,微笑道:“……没事……没事,爹,很快就好了。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大宫主轻声道:“你叫我什么禹司凤紧紧握着他的手,哽咽道:“叫你爹,你是我爹。”
恍然间。似乎有无数画面流水一般从大宫主眼前流淌而过,他剧烈地抖了一下,眼睛陡然睁大。颤声道:“你……你是司凤!司凤!”
他激动起来,弥留之人。手劲居然变得奇大无比,扯着他的手腕,十分疼痛。禹司凤展开眉头,柔声说道:“是了。我是司凤,爹。你终于想起来了。”
大宫主急急喘了几声,道:“副宫主他……他在哪里?!”
“他死了。”禹司凤不愿将事实告诉他,大宫主一向是高傲的性子,倘若知道整个离泽宫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元朗地贪欲,一定会难过。他快死了,临死的人还是许他一些仁慈吧。大宫主吁出一口长气,脸色渐渐发白,低声道:“死了!你杀的?”
禹司凤默默点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噪杂,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