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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底?”玲珑心中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腾蛇点头:“没错。不过他做卧底地这事好像也是被人骗的,开始以为做了卧底就能让你回来,谁知道那魂魄是假的。所以卧底地那个人只好自己偷啦!哦,好像为了获得坏蛋的信任,还杀了人……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地?臭小娘叫他二师兄,死地蛮惨,被人剁成一块一块的……”
“二师兄?!”玲珑失声尖叫,把他吓了一跳。
她一把揭开被子跳下床,抓住他地领口,厉声道:“谁?是谁做卧底?你快说啊!”
腾蛇急道:“凡人的名字我怎么记得!反正就是那个人啦!臭小娘叫他六师兄嘛!有个人陪他一起,还差点把禹司凤刺死……”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玲珑软绵绵地瘫了下去,脸色青白,竟是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的样子。腾蛇急忙在她人中上一掐,拍拍她的脸:“喂?没事吧?你别吓我!要是让臭小娘知道了,我可……”
玲珑根本没听见他后面说什么,方才惊怒之下晕厥,现今幽幽醒转过来,忍不住放声大哭。她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来看她的时候都欲言又止,为什么钟敏言始终不出现。她真蠢!居然以为是钟敏言抛弃了她!在他为她肝肠寸断,揉碎了心的时候,她居然还躺在床上小家子气地流眼泪,长吁短叹。
腾蛇见她哭得厉害,心想这地方不能久留,她一哭起来只怕是没完的,还是赶紧闪人要紧。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忽听她又问道:“他……他在哪里卧底?”
他下意识地回答:“不周山……那边可不是凡人能随便去的。”
等了一会,她没再说话。腾蛇飞快走了,只怕她再缠上来,麻烦数不清。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十八章 故人
却说柳意欢在床上静养了好几日,渐渐康复。常人养病,都盼望早些下床走动,只有他,其实身体完全没事了,还每天找借口赖床上,要禹司凤来照顾。
禹司凤感念他一路上的相助,何况与他一向情同父子,故而明知他是装的,还是没有半句怨言。每天与他讲述这半年来的遭遇,柳意欢最喜欢听收服灵兽那段,每听一次必然要抚掌大笑,一面道:“收的好!不过那么大一只神兽,带在身边不方便吧?”
禹司凤笑道:“不是说过吗?神兽可以化为人形。说起来,大哥还没见过腾蛇呢。下次我让璇玑带他来给你看看。”
柳意欢两眼一亮,口水都要流出来,垂涎着问:“如何?是个大美女吗?”
禹司凤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不,是个男人。”而且脾气火爆,凶神恶煞。
柳意欢立即垮下脸,有气无力地叹道:“那我没兴趣。还不如看看玲珑小姑娘……我想看她已经想了很久了……”
“大哥!”禹司凤哭笑不得。
忽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璇玑提着饭盒走进来,听见柳意欢说想看玲珑,立即笑道:“好啊,等玲珑身体恢复了,我就带她来看柳大哥。”
很显然她一点也没搞清楚柳意欢的邪恶之处。禹司凤见他在床上笑得合不拢嘴,不由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亭奴呢?”柳意欢最近几天都很少见他,怪想念这安静温柔的鲛人、
璇玑把饭菜端出来,道:“爹爹和几个长老很赏识他的博学多才。这几天都在向他请教修仙之道呢。”
她本来以为亭奴的鲛人身份在少阳派很尴尬,谁知道他不但救回了玲珑,还被长辈们青眼相看。少阳派从上到下没有不喜欢他的。怎么说……这个情况虽然大好,但也是之前万万没想到地。
“嘿嘿。好蠢好蠢!人妖殊途,请教来的经验根本没用!”柳意欢摇了摇头。璇玑奇道:“那照柳大哥这样说,凡人到底该怎么修仙?”
柳意欢笑道:“你们都以为杀的妖怪越多,就越能成仙,其实大错特错。人和神本来就是两界不同众生。越过轮回成仙是何等大事,成功者自然寥寥。要说怎么做才能成仙,我想具体地法子是没有的。关键在于人心,一念成仙,下一念兴许就成魔璇玑猛然一怔,觉得这种道理似乎在何处听过。善恶神魔,不过是一念之间,成与不成,不在天地。自在人心。她心中似有些触动,若有所思。
禹司凤服侍柳意欢吃饭,见他衣衫敞开。胸口坠着一个青色丝囊。以前没见他有挂过这东西,这几天才发现。他问过。不过柳意欢不肯说,问得急了。他就会长吁短叹,一副郁郁不得志地模样。他这人一向风流,说不定是在外面惹得桃花债,对方女子给他什么信物作为留念,禹司凤想到这层,便不再追问。
不过今日再看,那青色丝囊显然经常被他抚弄,边角都起了毛,囊口丝带有些松弛,露出一卷漆黑的毛发,光泽油亮。禹司凤微微一怔,柳意欢似是发觉了他的动作,随意将那丝囊揣进怀里,不让他再看。
这动作让两人都有些尴尬,禹司凤咳了一声,急忙岔开话题,笑问:“大哥这半年不见,是去哪里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柳意欢面上神色更加尴尬,咽了半天才道:“呃……我、我嘛,也有点私交秘密之类的。。这次是去探望一位过世已久的老友,扫扫幕啊,回想一下往事啊之类地……”
禹司凤叹道:“大哥,找妓女喝花酒又不是丢人的事,我早习惯了。这种事有什么好扯谎的。”
原来他不相信。看他胸口那丝囊里的东西,分明是一绺女人的长发,摆明了是他惹下的风流债,如今再说什么老友扫墓,只觉荒谬。
柳意欢这下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哽了一会,才道:“我真的是去……看望故世老友……”
禹司凤充耳不闻,将吃完的饭碗收拾了装在盒子里。她提着正要走,忽听柳意欢说道:“怎么说呢,她好歹……也算是我在世上最喜欢的女人。每年去为她扫墓,住个几天……如今我能做地也只有这个了。”
两人听他说得缠绵无奈,不由都有些好奇,璇玑急忙放下饭盒,转身问道:“是柳大哥以前喜欢的女人?她去世了?”
如果说柳意欢有衷心爱恋的女子,不要说璇玑,就连禹司凤都不相信。他从来也没把女人当作一回事,动辄叫上三四个妓女喝酒作乐,完全是一付急色鬼地模样,这种人也会喜欢人?
柳意欢黑黝黝的面皮居然有点发红,隔了半天,才叹道:“……她自是和别地女人不同,大大地不同。”
两个孩子都吃惊得呆住,禹司凤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急忙问道:“她怎么会死?你……那个丝囊,是她留给你地?”
柳意欢“呸”了一声,骂道:“死小鬼!谁让你眼睛那么尖了!”
说罢,却从领口里抓住那个丝囊,摩梭良久,低声道:“不错,是她的。不过,不是她给我的。”是他偷偷剪了一绺头发,如获至宝一样放在身边。她是他犯的一个罪,她的存在便足以让他心痛,然而却是永远也不可忽视的一个事实。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人家,人家却对你没半点意思?!”璇玑震惊了。反正柳意欢一向是个没大没小的人,她也跟着没大没小起来,问得毫不客气。
柳意欢叹了一声,幽幽说道:“或许。她到死……都不知道我是谁。”
他居然这么痴情!璇玑一把扶住下巴,省得它掉下来。禹司凤震惊的同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等等,大哥。你说的人是你的爱人?”
柳意欢脸色一变,最后惨然一叹,苦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鬼灵精……她不是我地爱人,她是我……我的女儿。”
“空”地一声,是过于震撼的璇玑从椅子上栽倒在地地声音。他有女儿!他曾有一个女儿?!璇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很奇妙。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捉摸。
柳意欢叹道:“那是我年轻时造的罪。和那妓女一夜狂欢,谁想她居然珠胎暗结,生下个女儿。因为我曾说自己是离泽宫地弟子,所以她请人将那孩子送到宫门口。我曾想,无论她是妓女也好,什么也好,都是孩子的娘,我离开离泽宫,再替她赎身。一家三口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个一辈子,也是美事。谁知……老宫主得知此事,非常愤怒。连夜派人将那妓女……毒死了。留下这个女孩儿,他本来也想杀。我以命相抗。保证永远也不泄露半点口风,才留得她的命。离泽宫规矩。女子不允许进入,所以我将她送给一户农家收养。每个月去偷偷看望她。”
“她一年一年慢慢长大,越来越好看,活泼可爱,一看就是我的女儿。我每次躲在暗处看她,都恨不得和她说两句话,捏捏她地小手小脸,听她叫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