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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宣璟压低了声音问宣夫人道:“祖母,为何弟弟妹妹会一起从母亲肚子里出来?而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你醒了?”宣绍见她睁开了眼睛,便哑着嗓子问道。
烟雨点点头,往小床那儿看去,“孩子还好么?”
“一男一女,孩子很好,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宣绍紧张的问道。
他的神情倒是比她生宣璟的时候,还要紧张。
烟雨摇了摇头,“我没事,幸好有你在身边,后来若不是你帮我,我也不能这么顺利把孩子生出来。”
她说着,只见宣绍微微背过脸去,他再转过脸时,是一脸的郑重,“咱们已经有璟儿和如今这两个孩子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生孩子了!”
烟雨一愣,“为何呀?”
宣绍红了眼睛,“我不想……不想再让你受苦了!”
烟雨闻言忍不住轻笑。
宣夫人转过脸来,看着他们。
宣璟却是把食指比在嘴上,“嘘…………不要吵了弟弟妹妹!”
烟雨抬手握住宣绍的手,轻声道:“不苦,真的,能为你生孩子,我很开心,很开心……”
宣绍定定的看着她,一时竟觉得她是如此的伟大,一场苍白虚弱的脸,竟比往常还好美上几分。
顾不得母亲和儿子就在近旁,便俯身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烟雨推了他一把,“我听到你说‘打孩子’,谁打孩子了?”
只见宣绍一阵脸红,支吾道:“没什么,许是你听错了!”
烟雨蹙眉,“我的耳力,也会听错?”
宣绍尴尬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接生婆子拍了孩子的屁股,为了能让孩子哭出来。我,我不晓得要如此……”
烟雨笑着点点头。
丫鬟捧着熬好的益母草汤走了过来,宣绍喂她喝了汤,又让她躺下休息。
烟雨再醒来的时候,才起身去看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在睡,姐姐明显比弟弟胖一些,也更白些。
弟弟则有些瘦弱。
两个孩子都没有宣璟当初刚生下来那时候壮实。
因着一开始只备了一个奶娘,后来生下来竟是两个孩子。
宣夫人当即便命人将之前挑好的另一个奶娘也接了过来。
这次的两个奶娘,烟雨都十分满意,两个奶娘是两处庄子上的,以前并不认识,到不知日后两个奶娘能否相处得来。
这些事,日后再留意着就是。
有了照顾宣璟的经验,烟雨再为母亲,总算驾轻就熟了些。
只是这次两个孩子则不同于宣璟那时候的待遇。两个孩子洗三,宣家仍旧没有大办,却是有不少的官员皆派了家仆前来送上贺礼。并表示满月宴一定会来参加。
宣绍虽然还是衙门里无品无级的小吏,可皇帝对宣文秉的重新启用,委以重任,让嗅觉敏锐的大臣们,嗅到了不一样的风向。
自然立即行动起来。
这次就连宫里的二皇子都派人,给宣家送来了贺礼。
也不知是他自己想到的,还是背后另有人指点。
宣文秉出征,太子的心是落定了。
宣家一直支持他,宣绍虽明面上已经不担任太傅之职,但两人私底下的关系,却是比以往还要密切。
因为西夏的贸然进犯,朝堂局势也风云突变。
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宣绍家中,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
宣夫人照顾宣璟的同时,还要照顾着小小的两个孩子。愈发忙碌也愈发的开心。
烟雨生下孩子的当日,宣夫人便亲笔写信,让人交给宣文秉。
因为宣文秉走得急,又忙着赶路,也不知信差追上了没有,亦或是路上耽搁了,一直到两个孩子满月之时,也没有收到宣文秉的回信。
两个孩子一直都未取名,说是要等着宣文秉凯旋归来,再为两个孩子取名。
一众伺候的人,都称呼为二小公子,小小姐。叫的顺口,倒也不觉得别扭。
两个孩子的满月宴虽未大办,倒是宾客云集。
烟雨这次生了两个孩子,宣夫人叮嘱她要坐够了双满月才能出得屋子。
烟雨乐得不去前面应酬,便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孩子,听听宣璟来汇报前院的热闹景象,他说的叽叽喳喳也甚是热闹。
有些年轻夫人要来内院探望烟雨,顺便看看两个孩子,听闻是一男一女的双胎,好多夫人都既羡慕又新奇不已,自然想一睹为快。
不过皆被宣夫人拦阻在外。
宣夫人说两个孩子瘦弱,不易见风,又道烟雨身子虚弱,得坐够了双满月才好出屋子。
宣夫人虽不常出门应酬,但一向因着相公儿子身居高位,自有一番威严气势在。旁人见她说的坚决,也未坚持,用了宴席便离开了宣家。
宴席之上,除了出征在外的宣大人,坐月子的烟雨没有露面,竟连宣绍的身影都未见到。
只有宣夫人一人带着管家前后应酬。
这消息,暗地里自然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略微点了点头,脸上不经意露出满意的神色。
宣家的盛衰,只能握在他的手中,他宠,便可权倾朝野也无妨,他不宠,宣家就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高坤得知宣家孩子满月宴,宾客云集,甚是恼怒。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宣家仗着宣文秉手握重兵,便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借着孩子的满月宴,结党营私。估讽扔亡。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坤,却并未下旨对宣家有任何的制裁。
便是高坤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宣文秉率领大军压至西北边境,与西夏兵马相遇。
几番恶战,捷报频传。
皇帝对宣家的态度似乎也在转变,几次上朝之时,都问起宣绍如今可好?
立即有心思敏锐的大臣,揣摩的皇帝的心思,向皇帝上折子,为宣绍请封,为宣文秉请封。
不少大臣,见状,纷纷上折子,说宣文秉在前线拼搏,为保江山立汗马功劳,实在应该封妻荫子。
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年之前,为了打压宣家之时,对宣家父子的那些诋毁之言。
不过皇帝仍旧压着这些折子,没有批示,既没有表示要封赏宣家父子,也没有打压这种为宣家父子请命之人。
似乎是在等着,宣文秉彻底战胜西夏的消息。
西夏皇宫,新皇李琛面色阴郁。
“不是骁勇善战一往无前么?为何这一个多月节节败退?连已经攻下的城池都守不住?”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一个年级稍轻的大臣抬头说道:“回禀圣上,天朝皇帝派出大将,率大军支援,兵强马壮,粮草充盈,来势汹汹。一时败退也是难免的。但天朝重文轻武,日子拖得久了,必定从国中就会生出反对的声音来,供给着如此庞大的军需消耗,可不是个小数字,待天朝内部混乱之时,我西夏大军必可长驱直入,直取田朝心脏!”
那年轻的大臣说的语气澎湃,气宇轩航。
李琛看着那大臣,脸上浮起一个阴测测的笑,“哦?孙爱卿的意思是,咱们便是打不赢,可以拖着天朝,让他们旷日持久,疲惫之时,朝中自乱?”
“正是!”年轻大臣拱手说道。
一旁大臣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但声音都不大。
李琛怒拍龙椅,“朕一向不喜拖拖拉拉,旷日持久之战,难道我西夏兵马不会疲惫么?难道我西夏兵马不需消耗军需物资么?如今攻占的两个城池被夺去了一半,从天朝边境掠夺而来的物资又能供给多久?”
一时朝中寂寂无声。
李琛探身向前道:“你们难道没有算过这笔账么?”
“回禀皇上,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和天朝大军硬抗,他来咱们就走,休养生息,蓄势待发……”
大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琛冷声打断。
“你要朕撤兵?未打胜仗就要撤兵?这可不是朕的风格!”李琛晃了晃手指,“天朝重文轻武,又物资富饶,就好似一个未长成的少年守着万贯家财一般。天朝不敌金国,每年缴纳大量岁币物资,如今面对西夏进攻之时,却如此强横,是为何?”
李琛说完,看着朝中跪在地上的大臣们。
大臣们一时皆没有回答,李琛笑了笑,自己说道:“这是因为,天朝皇帝以为金国厉害,而我西夏不是他的对手。不让他知道西夏的厉害,他一出兵,我们就撤退,就永远不要想在天朝得到和金国一样得到的好处!唯有我们强横起来,让天朝皇帝怕了我们,才能像金国一样,予取予求!”
“皇上圣明…………”众位大臣恭维道。
李琛冷笑,“朕不想听你们说朕圣明,朕想听到你们的主意,如何应对天朝兵强马壮粮草丰盈大军压境的局面?如何在如今这局面中,让天朝败退!”
一时朝中寂寂无声。
李琛冷着一双眼睛,看着朝堂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