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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榨菜,我是不是你合法的老婆?”
傅令知道他的一个字可能使她妈更加错乱,却不能说“不”。
“是。”傅令眼一闭,心一横。
没有动静。
傅令睁眼,田七也正一脸茫然地找寻答案,边上的小民警也屏住呼吸一头问号。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中场休息,插段广告?
显然不是。
苗秀芬双手脱力吊在身侧,腿脚发软,视线模糊,眼一闭,整个人朝地上软下去,像根熟透了心的面条。傅令手快,一手接住他妈。
半分钟后,苗秀芬转醒,听见傅令在叫她,眼前事物渐渐清明,一个可怕的事实清晰地撞击她的脑海,反复回荡。她的宝贝儿子和田七这个女痞子结婚了!和田七这个女痞子结婚了!女痞子结婚了!结婚了!婚了!了了了……
她“哇”地一声大哭,紧接着是连珠炮似的嚎啕:“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傅令你个死小子你要气死妈啊我怎么给你奶奶交待啊你爸要怨死我啊你爷爷要被你气死啊你娶谁不好啊娶她个女流氓你嫌我命长啊小兔崽子我一早就看出来她对你垂涎三尺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给你个圈套你就钻啊我儿就是太老实啊算命的说你……”
派出所一时有点像居民委员会,人民的机构嘛,难免雷同。
傅令数次打断,一次也没有奏效。
田七七窍生烟,用眼神凌迟傅令。
终于有民警发话:“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大半夜的,回家吵去,当派出所是你家开的!”
看热闹看得正投入的小民警也站直身子,清清嗓子,跟着训斥两句。
“妈,妈,回家,回家您怎么骂都成,走走,回家。”傅令连劝带哄,连拖带拽,总算把苗秀芬拉出派出所。
田七不爽地跟在后面。刚才傅令拢共就跟她说了两句话,有一句还只有一个字,都是她起的头,后来更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特别失落,特别不满,特别想按他在地上打一顿!傅令从来没有这么冷落过她,现在他就走在前面,头都不回。这样的感觉非常陌生,酸酸的,又很愤怒,还有一丁点,像是委屈,和小的时候她妈妈头也不回丢她一人在家的感觉很像,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六月武辖,正午烤人,一早一晚还有些凉,晚风萧瑟,树叶沙沙。
傅令搀着苗秀芬在马路边上召的士,苗秀芬出声阻止,坚持走到大道上等公交,傅令拗不过,无奈地说:“好,公交就公交,妈,你等会我,马上就来。”苗秀芬没有拉住,傅令已经往回倒了。
田七在百米外慢悠悠地晃荡,脚尖踢着石子儿。亮金色的人字拖,外面十个脚趾,指甲上黑色的指甲油掉了一半。
“七儿,我送我妈,你打车回去,到了给我电话,直接回宿舍啊。”傅令快速招呼道,完了又立马折回去,田七一个“我”字还未出口,卡在喉咙里,难受得很,看着傅令的背影越来越远,她气沉丹田,骂了句“臭榨菜!”
田七是夜猫子,初中过后就没有十二点之前睡过觉,大学以后更是经常通宵,昼伏夜出。她当然不会直接回去,相反,她绕了一大圈到白云区,熟门熟路地找到秦青青跳舞的夜总会,在门口正好撞上出台的秦青青。搂着秦青青的是个洋鬼子,黄毛绿眼,看不出哪个国家的。洋鬼子的毛爪子在秦青青的皮裙底下捏来揉去,田七当挡他们的路,洋鬼子凶神恶煞。
秦青青拍开洋鬼子的手,扯扯裙摆。
“森摸一系?”洋鬼子欲求不满,憋得脸通红像走过一趟青藏高原,嗝儿了半天才憋出几个中文。田七脑袋转悠,没明白。
“什么意思?就是老娘不上你了的意思?”秦青青说得飞快,也不管鬼子听不听得懂。眼风瞟到鬼子的下身,秦青青“哼”了一声:“老子还没嫖你就立了,够敏感的!洗手间在那边,自己解决!”说完勾起田七的肩膀,扬长而去。
鬼子叽里呱啦地骂了什么,田七没有听懂,不是英语,嗯,应该不是。
“不挣人民币了?”田七捅捅秦青青的腰。
“老娘挣的是外汇,懂不懂!”秦青青跳开。
“你还外汇呢,最近口味重啊,都搞上老毛子了?”田七挤眉弄眼。
“换换口味,别说,这外国人构造还真不一样,味道不错,□。”秦青青一脸回味。
“味道?你悠着点,小心肾衰竭,你那几个外汇还不够买汇源肾宝的。”田七嗤笑,“话说,你和他们怎么交流?”
“交流个屁,扒光了直接上,‘嗯嗯啊啊’还分国界?世界通用,没准火星上都这么叫!”秦青青鄙视道。
田七爆笑出声。
秦青青就有这个本事,把出台说成嫖男人,把失足女青年的哀婉故事说成笑话大王。苦中作乐,捡着开心的讲。
秦青青是单亲家庭,跟了她爸。没多久她爸给她娶了个后妈,没几天,就彻底掉进温柔乡。等她爸年纪大了,搞不动了,才想起她这个女儿,再想管教,可惜晚了。她爸动用了关系,才把她弄进艺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指望共和国的人民教师管教她的女儿,毫无悬念,愿望落空。共和国的教师孩儿多,看不过来,老师妈妈不容易。
秦青青做台一半为钱,一半为了男人。
她爸的财政命脉牢牢掌握在她后妈手里,典型的前半辈子耗尽精子,后半辈子折了金子。艺校学费贵,加上秦青青好打扮,吃吃喝喝又是一大笔,正当营生真供不起她这把懒骨头。艺校读书,虚荣心暴增,恨不得半天一身衣服,还都是牌子货,女生你拼我比,其乐无穷,也没有人颁个奖杯,发张证书。她说,躺着挣钱,一边享受,一边进账,不亏。她没有说,躺着挣钱,心亏。
秦青青心里藏着一个男人,她藏得很深,田七都不知道。她堕落了几年,那个男人就走了几年。最初是为了报复,她就是不待见自己,她要他悔。后来,成了习惯,报复不报复的,没大记得了。这两年,她觉得自己过了二十年,想开了,也想透了,自己都不爱自己,指望谁来爱你?男人最他妈薄情,记得住初夜记不住初恋,软玉温香在怀,哪还记得你是谁。她是想明白了,却没精力改变。醉生梦死,红墙绿柳。
白云区夜夜笙歌,地上的霓虹能点亮天上的繁星,三流酒吧遍地开花,□嫖客勾肩搭茬。越到夜深,这里越喧嚣,武辖市卫生脏乱差,命案高发的一个区,外国人却喜欢得很,没几步路就遇见一个老毛子。老毛子最喜欢在这里找姑娘,碰见秦青青田七这样不像良家妇女的,眼睛先盯着胸,再看腿,最后才是脸,关了灯,前两样比后面的要实惠。遇见暗示明显的老毛子,秦青青把抹胸扯得更低,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大半,田七就对着别人竖中指,两人再哈哈大笑着跑开。
婆媳
“老秦,我憋了好久,特别想问榨菜一个问题。”田七嚼着口香糖,手上的冲锋枪扫倒一片武装间谍,屏幕上血花喷射。
“你掉水了,他救你还是他妈?”秦青青了然于胸地试探,没有看田七,只飞来一个眼角。
“靠,你他妈可以在城隍庙外面摆地摊了,神了!老子想什么你都知道。”田七发狠,扳机扣得啪啪直响,好像面前不是屏幕上虚拟的模型,而是活生生的仇敌。
“你是想他救你,还是救他妈?”
“我说不准,他今天和他妈走了,我特别不好受,真的。”
“切,装什么纯情,这还不好办?你现在就去学游泳,省得傅令救了他妈,你就只有瞎扑腾等死的命。”
田七思索一下,深表赞同。
“女人活命要靠自己,没几个男人靠得住。就说你这个蠢问题,女人都爱问,明知道不现实,还非要一较高下,存心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秦青青哼一声。
“你说以后他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妈?我和他妈吵架,他帮谁?”田七沮丧,今天早上她都无所谓,觉得傅令家里和她十万八千里,八竿子到不到一起,谁知道下午就和苗秀芬正面交锋了,没过几招,她就招架不住了,最后还以惨败告终。
“干什么非要吵呢?”秦青青一句话塞得田七哑口无言。母亲想要独霸儿媳的丈夫,妻子试图独占婆婆的儿子,可怜的是夹在中间的男人。两个女人拉抢一个男人,试图使他情感和行动上偏向自己。母亲只占有男人作为儿子的部分,妻子只享有男人作为丈夫的部分,落水不落水这类的白痴问题就不会经久不衰。
田七详细地将她和苗秀芬撞到的情形描述给秦青青,秦青青分析:“知道你为什么现在灰头土脸地坐在这里吗?关键是你脑子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