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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晖一边小心地帮她消毒,一边问疼不疼。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到了,黎黎竟一句话说不出来。直到脚上被人家贴好创可贴,身体被人家扶起来,要她走两步试试看,她才回过神,红着脸说了声:没事。
慢慢地走了两步,然后走进了房间,换好衣服拿包出来。
“我上班去了。”说罢,往门口走。
若晖追上去,“我送你去吧,反正我待会也要回去。”
黎黎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厨房里还没收拾呢。”
这时若男说话了,“若晖你陪她一起走吧!我来收拾。”
收拾了厨房,洗了碗筷,若男想着,顾凯风那边昨天晾的床单被套该收了。收拾了一下,她也锁门出去了。
到了顾凯风的公寓,却见阳台上光线通透,没有任何衣物的阻挡。一时兴起地跑了过来,竟将他这里每天钟点工会来打扫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拧开房间的门,床单被套果然都已经铺好,那么衣服呢?应该也已经被王姐挂到衣帽间去了吧。
一个男人的衣帽间是展现这个男人生活品质和社会地位的地方。现在这个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进来了,想干嘛?
偷窥!
上次在他的衣帽间还没来得急看仔细就出去了,所以现在,若男急切地想进来再走一圈。不过她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偷窥狂,她是有大门钥匙的,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长方形的衣帽间里,左边一排到头全是西装和衬衫,右边一排是大衣毛衣之类比较厚实的衣服。与左右两边垂直的两面墙,远的那边放的是鞋子皮包,靠门这边放的都是小件的东西。若男凑近看了一下,有领带,手表,内裤和袜子。
看到内裤那个空间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跳了一下。当然她不是冒出什么不健康的想法了,她只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
顾凯风的衣服平时肯定都是王姐洗王姐收拾的,外穿的衣服倒没什么,只是内裤这样的贴身衣物有点……
虽说王姐也四十多岁的了,但怎么也是女人,是除母亲,爱人之外的异性啊。她第一次给他洗内裤的时候还脸热了一阵呢。
就好像本该专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被人碰触了,侵犯了一样,她心里不畅快了。
原来不只是男人,女人也有控制欲的。
整个下午,若男的心里都像有头小怪兽,时不时地窜出来挠人。刚把它关进去,不一会儿它又冒出来,几尽闹腾。
于是,晚上顾凯风打电话来的时候,若男就问他了。
当然不可能张口就问:你的内裤平时都是王姐给你洗吗?
这么问显得太粗俗,太低级趣味了。说话得讲究方法技巧,套话更要讲究策略,要有水平,要不着痕迹。
先问了他一些聊表关心的话题,比如:事情谈的顺利吗?饮食还习惯吧?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头痛?
然后她开始说自己,说若晖来家里吃饭的事,说着说着把话题逐渐引到那个方向去。
“中午我还跑到你那边去收衣服,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王姐早就收好了,白跑一趟。”言语之中完全是白跑一趟的惋惜。
“也没白跑,至少提醒你,以后不要为收衣服这样的事专程跑过去了。”顾凯风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挖苦她。
“额,王姐做事挺认真的哈,她帮你做了很多年了吧?”转移话题。
“三年多了。”
“她平时就是帮你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么?”终于说到洗衣服的事情上去了。
“差不多,有时还会帮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她也会进你的衣帽间吧?”
“会。”收了衣服当然要挂进去,尽是白痴问题。
“你所有的衣服都是她洗吗?”若男觉得她这话问得很高明,就好像很随意的聊天,不露痕迹。
“是。”
“总有一些东西应该是你自己洗的吧?”暗示他一句吧。
“……”
“王姐她不是你的亲戚吧?”
“……”
“有些事情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帮你做,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这里一头热问个起劲,巴巴的等着人家回答,却不知那头的人早隐忍得快要爆发了。
恋爱中的男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不说情意绵绵了,好歹也说点跟彼此有关的事情吧,这样才对得起这么远的长途电话费呀。她倒好,尽浪费他的感情,鬼扯什么钟点工的事情。他耐着性子应付了她几句,居然就一发不可收拾,还越扯越远。
他刚想说你管她是不是我亲戚,可她最后的问题里似乎又让他想到了什么。
他这一迟疑没什么,人家还以为他没听懂暗示,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问: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他不知道多明白。
“陈若男。”
“嗯?”
“回去之后我马上就把王姐辞了。”
“辞……辞了她?”为什么要辞了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说得对,有些事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帮我做,我会觉得不好意思,辞了王姐,以后她的工作统统交给你做。”
“啊?”
“放心,我会付你工资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
看来这回又自掘坟墓了,这男的怎么这么阴险呢?若男咬咬牙,“谁稀罕你的钱!”
“不要钱?”顾凯风吃惊一问,随即又说:“那更好,省了。”
电话那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若男知道,他现在一定是乐歪了。但这事是她先挑起来的,能怪谁?
“好什么好?我不同意!”
“那就只能维持现状了。”
维持现状?刚刚说这半天岂不白说了?若男正想着如何清楚表达自己的意图,电话那头在这时传来一声喟叹:
“若男,等我回家就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
搬去一起住?这貌似是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证还没领就搬过去给他洗洗涮涮伺候他,也太便宜他了。
心里这样想了,可那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轻缓语调里的落寞,又生生地刺痛了她。高处不胜寒,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曾经经历了什么,心里承受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恐是谁也不能体会。
心绪在那一刻蓦地就变了,抿了抿唇,问道:“明天几点的飞机?”
“晚上七点零五分。”
“那还好,不算迟。”
“如果不延误的话,十点多钟能进门。”
“我在家等你!”
谁的家?自然是他的家,如果是她的家,等不等的谁又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简洁而清晰的一个字:
“好!”
勾引
若男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不像自己了。她一向不善于表达这样的情感。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不会爱了。即使爱;也不会全身心地投入。因为受过伤害;所以不愿表露,哪怕自己有多喜欢那个人;也不愿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这是大多数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正常心理。可世上的事,很多时候,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一直处在自我保护的状态;不是因为你真的百毒不侵了,而是因为那个能让你不顾一切的人他还没有出现;但凡他出现了;你会发觉,内心自构的城墙是多么的不牢固,他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垮塌,然后心随他去。
星期一这一天,若男是数着时辰过去的。下了班,她拎着放换洗衣服的袋子直接去了顾凯风的公寓。。电子书下载
上楼前,她在公寓附近的小市场里买了菜。以前光顾过的那个女摊主对若男一如既往地热情,问先生怎么没有一起来。若男告诉她,他出差了。女摊主笑笑,最后结账的时候,还送了若男一把香葱。
一个人哼着歌在厨房洗洗切切地做好饭菜吃了,怕顾凯风回来的时候会饿,她特地给他留了点饭菜。吃完饭,冲了澡,若男穿着顾凯风买的那件白色睡裙,裹了条毯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凯风登机的时候给她发了短信,若男计算着,看完新闻联播,再看两集电视剧,他就差不多能回来了。
躺着看电视跟躺在看书一样,是件催眠的事情。若男在看了一大段广告后,第二集电视剧开始没多久就慢慢地睡了过去。睡就睡吧,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做梦。她梦见顾凯风站在一片草地上朝她招手,于是她很兴奋地就跑过去,跑了两步突然脚下一空,她好像踏进一个陷阱。她刚要喊救命,就落入一个怀抱,一看那人竟是顾凯风。
又惊又喜时突然就睁开眼睛,顾凯风的脸近在咫尺,而她真的就被他抱在怀里。
“醒了?”他轻声问道。
若男眨了眨眼睛,有点迷糊,搞不清是真的还是在梦中。她不说话,孩子似的把脸埋在他脖间蹭了蹭。
顾凯风发出一声浅笑,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