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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市场就这样了,达到标准就行,”顾凯风说,“其实不光是房子,其他东西也是一样的,就拿电器来说,以前的电视机用了几十年都不坏,如果现在还跟以前一样,一台电视机看一辈子,那些厂家恐怕早就倒闭了。”
他说得好像也对,咦,她什么时候开始认同起他来了?他是什么人啊?商人啊,所谓无商不奸,他自然是能言善辩要为自己找些合理的借口的。表面上风风光光,温文尔雅,骨子里肯定也是跟别的资本家没什么两样的,毫厘必争,唯利是图,不然怎能积累那么多资产?
若男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起来。人家一番好意送她回去,她却一直在心里嘀咕人家,这样似乎是不太好。好了好了,大不了待会他再说什么的话,就多赞美他几句得了。
只可惜,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在心里替他平反,因为说完这个话题之后,他们两个再也没有说话了。
顾凯风一直在接电话,说什么图纸设计之类的,还有一大堆专业术语,应该是工作上的事了。
车里开了空调,热气呼呼的升腾着,没过多久,若男就觉得有些闷热,热得脸都有些发烫了。
顾凯风还在讲电话,但即使没讲电话,她也不可能去跟他说,让他把空调关小点,毕竟跟人不是很熟,何况他身上穿的是西装,肯定是感受不到热了。像他这样的人,进出都是有空调的地方,也根本用不着穿那么多。
于是,若男只好把外套脱了。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睛看着前方,等待着车子开到目的地。
“请了假还有这么多事。”顾凯风一边说着一边收了线。
“你还需要请假吗?”若男忍不住问。
顾凯风轻轻一笑,“我自己给自己放假。”
若男笑了一下,原来他跟自己一样都是请了假去民政局的。等等,她好像又说错话了,不是刚刚,也不是现在,而是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
这个顾凯风应该是早就已经结过婚了的,妻子好像也是出身名门吧,既然他已经结过婚了,那还去民政局干什么?难道跟她一样?也是去办离婚的?用她侦探的头脑想想,肯定是的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她自作聪明呢?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那么口不择言,若男不由得看向他。
顾凯风却在这时侧过脸来,那神情似乎在问:怎么了?
他大概发现她在看着他了,若男赶紧把脖子扭过来,“唔,到了,我到了!”
她一边庆幸着车子到得真是时候,一边去开车门,一脚踏到地上,好像又忘了什么似的,转过脸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下了车。
“不客气。”顾凯风回复道。
在她快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他又说了句:“再见!”然后将车子开走了。
关于他
若男站在小区门口,回味着他那声再见,不由发笑:再见?应该是永远不再相见吧!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女警和资本家在生活里还会有什么交集。
除非哪一天他犯了事,栽在她手里。
嘿嘿,她尽不想好事了。
车内外的巨大温差,若男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身子不由得紧了紧,将手中的外套穿上,转身进了小区。
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顾凯风的那张名片从裤袋里掉了出来,她捡起来望了一眼。进门后,顺手将它和钥匙一起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客厅里没人,黎黎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她昨晚值夜班的,不睡到下午,铁定是不会起来。
若男朝黎黎的房门口望了一眼,然后进了卫生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黎黎从房间里出来了,穿着睡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她在客厅,意识好像是清醒了一点:“若男姐,你回来了?”
“我吵醒你了?”若男问道。
“不是的,约了同事去逛街。”黎黎一边说一边往卫生间走。
“为了逛街舍弃睡觉?”
“没办法,商场今天有活动,买400送200,我们准备去大扫荡一回。”黎黎在卫生间里说道。
“又要买衣服?前两天不是已经买过新衣服了?这么个花钱法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黎黎探出一颗脑袋,就着满嘴的牙膏泡沫说:“所以我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钓个有钱的男人,将来也好衣食无忧啊!”
嗤,若男无奈地轻斥,“谬论还一套一套的。”
“我这可不是谬论,是真理。”黎黎辩解道,“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吧,你也要花点心思打扮打扮才行。”
“我一年三百六十天,有将近三百天都是穿制服,我才不花那个冤枉钱!行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赶紧的吧,要不然好东西都给人挑走了。”
若男说着,到自己房间把要洗的衣服拿出来丢进了洗衣机,又走到黎黎的房间,把椅子上堆着的衣物拿了出来,朝卫生间大声问了一句:
“椅子上的衣服是要洗的吧?”
“是的,谢谢!”黎黎在里面答道。
得到她的回答后,若男将衣物丢进洗衣机,倒上洗衣液,然后合上盖子,按下了开关。
这是她们合租以来定下的规矩,除了贴身的内衣内裤各自手洗以外,其余的洗衣做饭,谁有空谁做。不过黎黎向来很少做饭,因为她经常跟同事、朋友出去吃,所以大多时候,若男都是自己做自己吃。
黎黎跟若男是一个县里的,大家一起租房时认识的。若男结婚后,也有其他人来合租过,后来那人搬走了,房子就一直是黎黎一个人住,这样倒是给若男提供了方便,不然离婚后她还要花时间去找房子。
若男在厨房里查看中午要准备点什么东西吃的时候,黎黎突然一惊一乍地跑过来:“若男姐,这名片是你拿回来的?”
若男转过头,见她手上拿着顾凯风的那张名片,“嗯,怎么了?”
“你怎么会有顾凯风的名片?你认识他?”黎黎无比惊讶地问。
“今天刚刚认识。”若男说。
“今天?怎么认识的,快跟我说说。”黎黎缠着她问。
若男便将早上差点被顾凯风车子撞到的事跟她说了,至于他送她回来的事,她没有说。当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来不及说,因为黎黎一听到前面那些就已经咋呼开了。
“什么?他也去民政局?他去那里干什么?”
若男摆出一个我哪知道的表情。
黎黎望了她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哦,我明白了,他一定跟你一样,是去办离婚的!”
“你知道?”
“肯定是的,顾凯风五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去民政局还能干什么?”
“你倒是了解得很清楚!”若男打开冰箱,朝里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还有更清楚的呢!”黎黎得意道,“听着啊——顾凯风,1980年生,今年33岁,五年前与方氏集团的大小姐方怡结婚,当时外界赞声一片,说是天作之合,不过也有人质疑说这是一场利益婚姻。前两年有记者拍到方怡跟陌生男子幽会的照片,更有报纸说,那是方怡的初恋情人。这么看来,报纸上说的事都是真的了,顾凯风一定是知道老婆有外遇,所以愤然离婚了。”
听黎黎像报道娱乐新闻一般说完这段话,若男眨了眨眼,说了一句:“你这丫头,记人家的事倒是记得很清楚!”
工作要是能这么上心就好了。
“岂止是他,本城名流,豪门公子,没有我不知道的!”黎黎自豪地挺着胸脯,然后又无比花痴地说,“顾凯风离婚了,我的机会又多了一个,嘻嘻!”
“不是吧?他也是你的目标?他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叔叔了!”若男提醒她。
谁知,黎黎一仰脸,用自我陶醉的神情,诗歌朗诵一般:“哦,大叔——我喜欢!”
若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个你不需要了吧?”黎黎举着那张名片朝她晃了晃。
若男摆摆手,“拿走,拿走。”
“归我了,嘻嘻——哦,我要去买衣裳,买衣裳——”黎黎一边唱着一边扭着屁股,朝房间走去。
若男摇摇头,这个大花痴,什么时候能实际一点呢?有钱的男人就那么令人神往么?到底是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呢?她的前夫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小钱罢了,在她面前就已经那么优越感十足了,真要是顾凯风这样的,那还能把她们这样的平民当人看吗?所以做人还是应该实际点才好。
不过像黎黎这样的女孩子,二十岁出头,如花般的年纪,偶尔做做梦倒也正常。每个女孩都有梦,当年她不也做过梦?不管梦里是白马王子也好,是大叔也好,那都是很美好很美好的,只是这些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是越来越远,只成追忆了。
离婚证掉了
吃过饭,若男收拾了碗筷,